后来,那男生一家便去了外地,再没见回来过。
余云楚的威名可不止这一件事打下的,没几个敢惹他。
所以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再跟我当面叫板,连之前经常欺负我的那几个人都消停了。
我一直都没有朋友,但我不在乎,我只想安安生生学我的习,考我的学,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三高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良莠不齐,考不上一高二高的都来了这里,不是所有学习不好的学生人品都差,但这里的学生真的很一言难尽,所有不该在这个年纪有的恶劣与不堪都能在这里寻到蛛丝马迹。
最差的条件和教资,糟心的环境。我原以为自己对这里不会有一丝的留恋,直到高三调班遇见余云楚。
我见余云楚的第一面就被他惊艳到了,他相貌偏秀气,眉眼间却尽是慵懒与不羁,不经意间瞥过的时候眼底像是敛尽整个世界。
他像是跟这里的人一样,又跟这里的人不一样,他张狂却又低调,肆意潇洒却又无端落寞。
我想,待我日后离开了这里,恐怕他肆意的身影,会是我对这里唯一的回忆。
但我从未想过能跟余云楚有所交集,他行事低调,却又锋芒毕露,张扬肆意,我不认为我的热情会换来他的回应。
甚至是,像余云楚那样的人,一向是看不上像我这样的人的。
所以那日,当他站在讲台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竟不知是我诧异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他致谢,但总是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虽然我们一个班,但他经常不来上课,有的时候偶然间遇见,也只是匆匆而过,我甚至还没有准备好台词,就已经找不见他的身影。
直到那天,班里的学生都回了家,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整理笔记,其中有一道例题我百思不得其解,正聚精会神演算的时候,被突如其来“咚”的一声吓了一跳。
抬眼就看见余云楚站在那里,手里抱着一个篮球。
他逆着黄昏时的光站在教室门口,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闯进我的世界。
我猝不及防的与他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忘了该说什么。
还是他先开了口,“没想到教室还有人,吓到你了,抱歉。”
“不不不,没,没事,我...我...”
怎么在这个时候结巴,我有些懊恼自己的嘴笨。
好在余云楚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我吸了口气,道:“那,那天的事谢谢你,真的,很感谢,非常感谢。”
余云楚回到他位置上,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小事儿,不用谢。”
“不是小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一看见他就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清了,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了句“总之真的很感谢。”
余云楚好像是笑了一下,我没看清,大约是在笑话我太笨。
我不由得有些沮丧,却没料到余云楚朝我这边问道:“打球去么?”
“啊......啊?”
余云楚估计是看我太懵了,解释了句,“整天坐在教室里真不嫌闷吗?带你出去透透气。”
“可是......我不会啊。”
“没事儿,我教你。”
我不会打篮球,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是令人无法抗拒。
于是我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走到路上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一直尝试着找一个话题开口,但话到嘴边又总觉得不太合适。
反观他倒是很自在,没有一点点的拘谨。
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张了张嘴,却见他这时拿出了手机好像在回什么消息,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回完消息,扭过头来朝我笑了一下,“怎么这么紧张?怕我把你卖了?”
我有些局促的笑一下,“不是,我就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跟你说话就有点紧张。”
说完我也不敢再看他,眼神飘往别处,就听她说:“可能是不太熟吧,认识几天就好了,我很和善的,真。”
“......嗯。”
余云楚带我来的是校外不远处的一个小篮球场,放学后这儿打球的人还挺多,但见余云楚来了都不约而同的给他腾出来一个空位。
余云楚也不客气,拉着我就走了过去,我瞥了眼他拉着我的手,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像一根羽毛不轻不重的拂了我的心,痒痒的又苏热难耐。
余云楚说要教我居然不是敷衍的,当真是从头教了起来。
从运球到上篮到打板,他都跟我讲解的细致无比。
可我实在不擅长这些,单是运球都练了好久,至于投篮更是一窍不通。
“来,这样......”
余云楚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亲身上手开教,他从身后把我环住,抬手握住了我的手,“你手这样放,往上拨球,然后......”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边,我感觉我整个耳朵都是烧的,越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你自己试试看,”余云楚说完就放开了我。
我心里着实缓了口气,再这样下去,怕是该受不住了。
我又试着投了一个,结果三不沾。
我不好意思回头看他,暗自咬着唇去捡球,转身回来的时候见余云楚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直到看见他是在不远处跟一个女生聊天才放了心。
随即我又不安起来,那个女生是谁?他的朋友吗?他怎么过去了?......是不是嫌我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