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该庆幸巫族开辟了炼气之路吧，不过弟子以为那也是大环境使然，巫族只是一种偶然，哪怕没有巫族暗中做推手炼气士或许也能依靠自己探索出一条路来，只是文明的进程会受到很大的推延。”对于主上的看法陈冲倒是有些不太苟同的意味，他对炼气士自身的发展持一种乐观态度，尽管巫族给了他们开始，但中间的过程却是他们自己摸索出来的，之后的修炼文明就是很好的证明，尽管在文明的发展过程中可能还有一些不为认知的因素，但主导者始终是炼气士，始终是修士，始终是人……
“你这么想倒也没错，只是回首历史会发现所谓的必然其实都是由偶然决定的，如果没有那些偶然就不会出现后来的必然。就如倘若没有巫族的暗中引导就不会让炼气士认知到金丹与内循环一样，有时候开始就已经决定了结局！”
“开始决定了结局？”陈冲若有所思，小时候也听村里大人说过什么“从小看到老”的话，那时候婆婆说那是命！
“命？万物有命，文明也在其中？”陈冲心中默默自语，新的认知总是带来新的思索，路漫漫其修远兮，求索之途同样悠远漫长。
“当然，所谓的偶然其实也是种必然！”主上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偶然也是必然？”这又何解呢？陈冲不明白，若是这么说又有什么偶然和必然的区别呢？此时陈冲脑子里又蹦出了“纠缠”二字。
“我们所看到的巧合其实都是注定，这世间哪里有真正的巧合呢？只不过我们无法认知到那深层的联系，超越了阴虚和阳实，或许那才符合我们心中所追寻的天道。”
看着主上抬头望向深空的侧脸，陈冲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心中默然道：“道？天道？”
“不过巫族只是指引了妖丹而已，那与现在修炼界讲究的金丹完全不同啊，难道说现在金丹的发展也是以巫族为开端的？”回过神来陈冲又琢磨起了关于巫族的事情来，天道之类的东西过于玄妙根本不是自己现在能参悟的东西，不如想些现实的。
关于巫族对修炼界的作用陈冲还是有些怀疑的，虽然不太认同主上的想法，不过既然主上这么认为定然有着她的道理，肯定不是什么偶然必然的玄乎事儿，或许关于巫族主上还有更多的信息没有透露吧。思来想去陈冲觉得还是和金丹有关，毕竟现在修道者的金丹和妖丹可不是一回事儿，这其中想来也经历过一段演变的过程，而巫族或许就是这个过程的主导者，所以陈冲才会发出那样的疑问。
“当然，否则又何以称巫族为炼气士的先驱呢？”主上看向陈冲，眸光流转，也流露着一股别样的情绪。
“看来弟子还是低估了巫族的影响啊。不知金丹的发展又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演变过程呢？”陈冲此时才知道对于巫族自己还是浅薄了。
“内循环建立以后炼气的发展一直以金丹的演变为中心，其中可以分成两个重要阶段，即外丹期与内丹期。”
“外丹？内丹？”
“顾名思义，所谓外丹就是从体外获取金丹，而内丹就是修士体内自然凝聚。”
陈冲微微点头，这倒是不难理解，妖丹就属于外丹，现在所说的结丹便是内丹了。
“由外向内的转变，这也是一种蜕变呀。内丹的存在更是贯穿了仙古与当下，是不是说内丹才是金丹发展的最终形态呢？”陈冲有些感触。结合修道体系的精妙陈冲很自然地认为以金丹为基础的修炼体系应该是完美的，而内丹显然比外丹更加符合体系的进化，不然外丹也不会被内丹取代，当然妖丹依旧存在是因为其他的因素。
“这个我也不知道，内丹的出现的确主导了后来的修炼体系，无论修仙还是修道都没有跳出它的范畴，但是以此就说内丹是外丹的最终形态还为时过早。往大了说，丹修也不过是修炼的一种方式罢了，或许它本就不是一种最好的方式，于修炼而言我们至今依然在摸索的路上，终点到底在何处又有谁知道呢？”
“还在摸索中吗？不过是一种方式而已。”陈冲若有所思，结丹不过是修炼方式的一种，修真体系就不是这样的方式，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神秘的修佛，“法”又为何物呢？
“既然内丹能取代外丹便说明它有着优势，这其中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呢？”思来想去陈冲还是觉得内丹应该更有优势，不然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只是主上的表示却让他不甚理解，想要明白个中因果必须弄清楚其中的演化过程才行。
“过程嘛，倒也不复杂。”主上慢慢地解释起来。
依主上所言，外丹期与内丹期也各自包含着两个阶段。其中妖丹是最初始的阶段，也是炼气时代金丹最直接的来源。然而妖丹于妖族，巫族和炼气士来说都是至宝，自然能落到炼气士手中的妖丹少之又少，品质也不会有多好。为了弥补数量上的差距于是出现了一种外丹新的获取方式——祭炼。就是将一些天材地宝通过特殊的方式炼制成金丹以供炼气士所用。而这样的祭炼方式就是巫族创造的，后来炼气士也被授予了一些祭炼的手段，这就是修炼界最初的炼药师。这就是婆婆所说“炼药的源头是巫族”的缘由。
听到这样的过程陈冲没有过于惊讶，倒是有些新奇与豁然开朗，心中的一些疑惑又找到了答案。
主上并没有停顿，在说完外丹的两个阶段后又继续说起了内丹。事实上祭炼的外丹在丹修一途中存在的时间很短，出于一些因素，那些金丹在炼气士体内并不稳定，常有破碎的情况，导致炼气士爆体而亡的案例更是屡见不鲜。纵使是维持炼气士内循环了，那些金丹依然没表现出很好的成长性，相比妖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在金丹的发展中它更像是一个过渡，由外向内的过渡。因为祭炼金丹的方式正为内丹的出现打下了基础，这其中就有最核心的要素——引子。
”引子？难道影响金丹不稳定的因素就和这引子有关？”陈冲怀疑道。
“这个我没有找到确实的记载，不过依我所见应该是本体与金丹之间无法建立起联系，这的却是和引子有关的。”主上虽说不敢十分肯定，但这样的解释似乎很合理。起码在陈冲看来应该就是这样的原因了，怎么说主上的修为见识都很高，必定不会瞎说一气。
“所以需要将引子纳入体内，以建立最初的联系？感觉跟驯兽师的方式有点像呢？”陈冲不由地想起了驯兽师来，他们也很在意那种联系。
“你倒是挺会联想，不过确实是那么个道理。”
“不过既然需要建立联系，那么同为金丹，妖丹与本体之间的联系是怎么回事呢？”陈冲摸了摸脑袋，这个问题他之前从来没想过，因为他感觉那金丹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非常自然。若不是主上谈到这方面的东西，自己依然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与祭炼的金丹不同，妖丹可以说是一种活物。”
“活物？因为它蕴藏着妖魂？”陈冲恍然大悟。
“正是，其实真正控制妖丹的就是妖魂，本体与妖丹的联系也是妖魂赋予的，那是一种魂魄上的联系。所以妖丹入体后会感觉非常自然。从某种方面说妖丹与本体之间更像是一种寄宿的关系。”
“魂魄上的联系？引子？元精？”陈冲眉头一皱，不由地想起“精气为引，灵气为根”这句话来。这是对现行体系结丹的一种概括，当然陈冲现在知道这里的精气准确说来是元精。而元精就是本体的一部分，那就有魂魄上的联系啊，原来如此。陈冲心中大喜，又通透了许多。
“还没到这一步，这就是内丹期的两个阶段了——引子不同。”主上这般说道。
“不同？”陈冲皱起的眉头中疑惑更深了一分：“难道还有其他结丹的方法？”
“当然，元精不过结丹众多引子中的一种，事实上任何阳实之物都可以成为结丹的引子。”
“灵气为虚，精气为实，精灵为实，气为虚……”脑子里又闪过这些阴阳虚实的东西来，陈冲不禁一叹：“虚实转化，阴阳相合造就万物吗？”
“祭炼金丹的方式简而言之便是以阳实为引，吸纳灵气，汇聚而成，因其再入体后会导致各种问题这才将祭炼的过程放进了炼气士的体内，你可以想象成以体为炉，实为引，虚为根，阴阳相合凝聚成丹。”
“以身体为炉？”陈冲呢喃细语，在炼药堂他也见过炼药师炼药的情景，这番联想下来倒是有了一种直观的画面感，同时也越发觉得金丹修炼方式的玄妙。想来如果没有巫族的指引单纯靠炼气士自己摸索，这过程会极其艰难。
“在内丹发展的初期都是以各种天地奇珍做为结丹的引子，简单说来引子品质越高结丹的成功率越高，而且丹成后还会给炼气士带来额外的收获。”
“额外的收获？”陈冲面露疑色，本来这种结丹方式已经是新鲜了，没想到还会带来额外的好处，这不得不让陈冲觉得好奇。只不过既然有多种好处为什么会被精气取代呢？说不定还有很大的弊端，想到这样的可能陈冲倒是越发好奇了。
“可以获得本源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