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陈冲这才明白其中的内涵。
“所以那个时代的灵器与现在是不同的，使用方法也不一样。驾驭那些灵器的方式就是术。”
“也就是说那时候术沟通的是灵器！弟子明白了。”
“炼器的出现实现了灵力的有效利用，从那个时候开始炼气文明才算真正形成，随着炼气的发展炼气士们发现了术的更多妙用，也赋予了其更多内涵，渐渐地术成了灵力施展的手段。至此炼气士之间的和平彻底打破，不过争斗的同时也拥有了在那个纷乱时代中壮大的资本。”
听到这里陈冲不禁轻皱眉头，炼气士之间争斗很容易理解，无外乎资源争夺，虽然他们生存只需要灵气，不过炼器是需要天材地宝的，获取那些资源自然少不了争斗，这与现在倒是没什么不同。让陈冲不解的是主上口中的“那个时代”。
主上提过几次“那个时代”，但都没有明说那个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隐约间陈冲觉得炼气士根本不是那个时代的主角，甚至就是在夹缝中生存一般。那个时代，那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陈冲完全想象不出来。
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趁主上不语的间隙，陈冲终于问道：“主上，那究竟是个什么时代？”
主上秀颈微转，一双美目看着陈冲。陈冲顿时脸色发烫，移开目光，不敢与之交汇。陈冲不明白主上为何会突然这般看着自己，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在期待着主上的回答。
主上抬头看向深空，缓缓道：“那是一个万族并起的世界，也是一个文明剧烈碰撞的时代。理之文明正是参与者之一，炼气士不过是那个时代微不足道的产物。”
“什么？”陈冲不禁惊呼出声：“原来还有这等隐秘。那其他参与者又是谁呢？除了炼气士，那个时代是不是还诞生了其他产物？”
“理之文明代表了人族，除此之外还有妖界各族，冥族。”
“冥族？”陈冲惊讶不已，这个种族是他第一次听说，这时他想到了幽冥界，想到了鬼魂，暗道：“难道和它们有关？”
主上并没有停顿，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陈冲心头一凛：“炼气士是修士的先驱，其实炼气士也有先驱，他们现在被叫做巫族。”
“巫族？”听到这两个字陈冲心中顿时泛起了波澜。这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种族了，不仅听张百忍提到过，婆婆也说起过。依婆婆所言现在的炼药之术就追溯到巫族。可以说这个种族既神秘，又颇具影响力。
现在再听主上这么一说就更能感受到这个种族的神秘与强大了，甚至可以说它才是修炼文明的直接源头。
“虽然这名字弟子听过几次，但是一直不知其内涵，典籍里也没见到关于种族的记载。这个巫族到底是什么族群？”陈冲的口吻有几分试探，他很想知道更多关于巫族的情况，不过也有些担心主上会像婆婆那样只是一提而过。所以尽管心中有些急切，但表面上陈冲还是显得风轻云淡，似乎只是出于好奇才会有此一问。
“关于巫族我能告诉你的也不多，和你想的一样，这个种族的确有几分神秘。不过那种神秘性更多的却是来自于如今修炼界的打压与隐瞒。”
“什么？修炼界也在打压他们？为什么呢？”陈冲眉头骤然一锁，他想起了最初听得巫族时黎庆与张百忍之间的对话，不由地感觉到修炼界对这个种族确实有些不待见。
“莫非也是和打压理之文明的理由一样？”陈冲若有所思，他一时也想不到更多的原因，只能与理之文明做对比，毕竟按主上所说他们是炼气士的先驱，承认他们肯定也会影响到现在修炼文明的正统性。
“那也是一部分因素。”
“果然。”陈冲心中暗道。随后又听得主上说道：“与消失的理之文明不同，巫族依然存在于这片天地，同时也是修炼界的一部分，所以否认他们的正统性更加重要。而且现在修炼界派系林立，彼此间争斗不断，出于自身体系延续的考量自然是要否定他们的，真道之争也是如此。其实作为对手，各大门派对巫族都有研究，只是一般不会对外公开，只有那些核心弟子才会被教授一些关于他们的东西。我派曾经也有一些关于他们的典籍，不过都被敌人搜刮干净了。”
“真是可惜了。”陈冲轻声一叹，想来如果那些典籍还在自己必定可以参阅一番的。
没有过分纠结那些失去的东西，陈冲在心里又把主上的话过了一遍。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无论是作为修炼的源头还是作为现在的对手，修炼界似乎都有理由否认他们。不过陈冲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稍一琢磨便又问道：“作为当今修炼界的一部分，巫族的存在是实实在在的，真的能打压住吗？更何况现在各派弟子活动非常盛行，彼此间交流日渐频繁，又能如何能瞒得住呢？”
“其实修炼界现在的所作所为并非是真的为了隐瞒巫族的存在，更多的则是为了表明一种态度。”
主上的话让陈冲顿生疑窦：“态度？”
“黑暗时代过后种族，体系，门派之间的争斗明面上是偃旗息鼓了，但暗流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如果此时将巫族与修士之间的问题拿到明面上，那么无疑会打破眼下脆弱的平衡，届时恐怕修炼界又会再起风云了。甚至有传言说巫族就是黑暗时代的推手之一。”
“什么？黑暗时代的推手？”陈冲心头一颤，暗忖修仙体系的崩溃是黑暗时代的源头，这么说来巫族恐怕参与了仙古之战，甚至有可能就是他们挑起的争端，否则主上又岂会用“推手”二字？
脑海里闪过云瑶说过的那些关于天岛，关于仙古战争的描述，再结合在梦中见过的一些场景，陈冲不禁浮想联翩。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有没有关联，不过陈冲始终觉得有些蹊跷。而且作为修炼的源头，巫族为什么没有参与修炼文明的演化？反而摧毁修仙体系——这个修炼文明的一大硕果？在修炼文明中巫族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不对劲啊？”越是琢磨陈冲越是觉得费解。
虽然察觉到了陈冲的疑惑，主上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你能看到的想到的，只是表面的，有些东西你现在还不用知道，甚至知道的太多对你反而不好。”
“弟子明白了。”听得主上此话陈冲也只好作罢，本来他还想深问一下的呢，现在话没出口就被主上堵了回去自然是不能再问了。对于主上不做回答的现实陈冲自然是接受的，但至于那原因嘛陈冲心头则有些嘀咕：“知道得多反而不好？”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没错，随着拓荒的兴起，各个门派间的联系也在加深，巫族终究是瞒不住的。我有预感终有一天巫族与修士之间的那种平衡会被打破，只不过是好是坏就难以预料了。等到一切都被拿到台面上来的时候，你的一切困惑都将找到答案。”
“我怎么感觉修炼界对巫族所谓的打压隐瞒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而且也没有取得切实的效果啊。”陈冲撇撇嘴，他感觉修炼界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徒劳无功，真不如直接公开呢。只要不与巫族直接起冲突不就行了？这样大费周章的自我欺骗根本没有实际意义嘛。
“谁说没有实际意义呢？”主上嘴角一撇：“修道体系发展那么久，各种心智如妖之辈不知几何，又怎会做那些无意义之事呢？”
“倒也是。”陈冲扭头斜视了一下天空，道：“修炼界能人无数又岂会做无用之功？还是弟子的认知浅薄了，没有接触到那些层面。”
“倒也算不上是认知浅薄，起码现在不算了。只不过你还没有意识到那些隐晦的联系。”主上笑道，意有所指，却显得颇为放松。
“哦？”陈冲不禁有些好奇。
“黑暗之所以黑暗在一定程度上是没有找到修炼的方向，真道两大体系的出现与完善就是一种方向上的指引，其实巫族也代表了一个修炼方向，而且是最初的方向，这个方向在修炼界一直都存在着。”
听了主上意有所指的话陈冲双目微眯，若有所思，心头再次梳理起了关于修炼文明的脉络。
当想到修炼源头的时候陈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炼气士是修士的先驱，巫族又是炼气士的先驱。如果说巫族是修炼的一个方向那岂不是说修炼的发展一直受到巫族的左右了吗？甚至说炼气士的出现很可能是巫族刻意为之的，否则也担不起“先驱”二字啊！
想到这种隐藏的联系，陈冲不自然地有些心惊，如果说这就是事实，那么公开承认这些历史对修炼界的冲击就不是一星半点了。陈冲似乎有些明白修炼界不承认巫族的深层原因了。
不过尽管如此，陈冲还是觉得修士与巫族之间应该有着更加现实的联系的，而那联系必定就是和那修炼方向有关，也是巫族影响修炼文明走向的手段。
陈冲眉头微皱，试图从主上的讲述的内容中找出蛛丝马迹。忽然一种修道体系中无法避开的东西钻进了陈冲的思绪——金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