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宛如空穴来风,不知所由,宋可玉满头玄雾,接口问
道:
“爹爹!那天侯神君上什么当?我看咱们还是迁地为良哩!”
江铸魂哈哈一笑,道:
“不必,不必。”
宋可玉黛眉一蹙,道:
“为什么?”
江铸魂道:
“你不懂么?”
宋可玉道:
“不懂就是不懂嘛!”
江铸魂脸色一沉道:
“不懂就不要问。”
宋可玉一怔,道:
“不懂我才问嘛!”
江铸魂正容说道:
“你当真要问?”
宋可玉皱眉娇声道:
“爹爹今天怎么啦?要问就是要问,那有什么真假?”
江铸魂容颜一舒,道:
“好吧!张罗饭菜,爹爹吃饱了再告诉你。”
“你坏!你坏!我要您先讲,一定要您先主进。”
江铸魂笑了,笑得前俯后仰,险些又要呛咳起来。
梅意仙脸上在笑,心里在急,连忙说道:
“爷儿俩一般大小,再笑又要命了!玉儿,走,姑姑陪你去,时已正午,朱云震他们怕也饿了。”
宋可玉假歌再缠,但见江铸魂已有喘息模样,连连在他背捶了一阵,始才跟梅蕙仙出去。
这情形,也许是眼见伤将痊愈,正邪之战大有可为,也许是天伦欢聚,心头滋润,总之,江铸魂欢笑宴宴,心境甚为开朗,大非往日忧思重重,朱云震见了,心情也不觉万分舒畅。
匆匆过了三日,江铸魂服下了千年茯苓配制的汤药,积年的内伤,果然大有起色,渐渐地已能自行运动了。
这三日,那焦鑫与鲁玄并未再次露面,叶夫人等一行到来,众人整日欢聚一堂,精练武功,连那牛大宝也是大有时展,正所谓赏心悦目,其乐融融。
众人之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梅蕙仙与宋可玉。
宋可玉跟前跟后,除了睡眠,几乎一步也不离朱云震,她聪明慧智,人又娇艳如花,如今那刁钻古怪的脾气早已改过,变得温柔体贴,小鸟依人,朱云震心中纵然只有雯儿,面对此妹,也觉欢畅逾怛。
梅蕙仙温文持重,端庄凝静,她与江铸魂相识迄今,二十余载,无日不在颠沛流离之中,即使终日相对,也总是愁多于情,如今江铸魂康复在望,性情又复开朗舒畅,眼见斯情,纵然无绵绵不休之情语,却也有神魂相授的爱意,当真是笑在脸上,甜在心头,面上的笑靥,再也不能平复了。
这一日,酉牌时分,众人用罢晚餐,正在石室内谈心,忽见“追魂夺命剑”白瑛满脸风尘地奔了进来,道:
“道长,快!快……”
白云道长见她形色慌张,不觉一惊,起立道:
“什么事?白姑娘。”
白瑛举手一掠云鬓,喘息道:
“于天化身负重伤,快要咽气了。”
宋可玉大吃一惊,急道:
“人呢?人在哪里?”
她一条性命,可说是于天化救的,一听于天化快要断气,心中自焦急不可言状。
白瑛道:
“在坳口……”
她话未说完,白云道长已经一个箭步窜出主心去,道:“随我来。”
众人纷纷起身,相继奔出石室,须臾已至坳口,但见那于天化仰面朝天,躺在霹锦袍之上,俱是紫黑色的血迹,已经气息奄奄,离死不远。
梅蕙仙与宋可玉陪同江铸魂走在最后,宋可玉远远看到于天化神情重危,气息奄奄之状,心头一悲,蓦地一声惊呼,撇下江铸魂,抢上前去,嘶声叫道:
“于老丈……”
要知宋可玉当日重伤,是那于天化盗来天侯宫的续命神丹,给她服下,先命伤势不致恶化,然后将她送来大盆山中,始才由白云道长救治而愈,此刻骤然见到于天化厥状,如斯,她不是寡情负义之人,心中感戴着于天化的恩德,焉得不既惊且悲哩?但闻武婆婆沉声喝道:
“小玉,不得鲁莽。”
接着白云道长右臂一探,抓住了宋可玉的肘弯,道:
“小玉,别着急,只要他气机未绝,老道也许能够救他,且让老道看过伤势再讲吧!”
宋可玉身形顿住,眼眶一红,悲声道:
“老前辈,您……要救于老丈啊!”
白云道长颔首道:
“老道穷穷医理,为的就是救人性命,你放心吧!”
手掌一推,将宋可玉轻轻交给了白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