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经过,确实称得上曲折离奇,诸凡叶夫人当年的用心,叶华的被禁于“容园”,‘太阳丹’治愈了叶洁的“离魂”之症,以及朱云震因祸得福,功力大进等等,俱都出人意料之外,众人听了,就连一向沉稳的江铸魂,也不觉惊叹不已,深深感到此事无常,的确不是凡人所能预卜。
朱云震讲完经过,石室中寂静了片刻。
江铸魂沉思有顷,叹道:
“这样说来,那‘玉符’究竟落在何处,目前更是拿握不准了。”
朱云震戚然道:
“按说当是雯儿带在身上。”
江铸魂眉头轻蹙道:
“恐怕也不一定。”
朱云震道:
“雯儿亲口告诉晚辈,那玉符在她手中,但叶夫人找遍了雯儿可能收藏处,仍是不见玉符影踪,以此推断,玉符乃在雯儿身上。”
江铸魂忧形于色,道:
“事到如今,我倒希望那玉符仍在南天王世家之中。”
话声微顿,移目望向薛颂平,歉然说道:
“我江铸魂说来惭愧,在此以前,令姑乃是我心目中强敌之一,殊不知令姑也是伤心人别有怀抱。”
薛颂平连忙恭声道:
“前辈切莫如此自责。家姑言道:她乃女流之辈,行事失于偏激,当年误伤了前辈,如今自责已迟。再过几日,她老人家或前来探望前辈,当面致歉。”
江铸魂惶然笑道:
“那是越发不敢当了,我本是无功受禄,一株千年茯苓惠我之深,不啻是再生父母,这等大德,我不敢口头言谢,只望业日对贤侄复仇之事,略尽棉力,怎敢劳动令姑大驾……”
朱云震,你若知道叶夫人之意,你该代我婉言致谢才是。”
朱云震道:
“晚辈也曾婉转陈述,但叶夫人仅嘱代为致意,不听陈述。不过,据晚辈所悉,叶夫人乃是取道六诏之便,前来探望前辈,晚辈就不便坚拒了。”
恭颂平接口道:
“朱兄弟之言不假,家姑为舍妹被掳之事忧心如焚,此来并有共商大计之意,至于那株千年茯苓,本是备为舍妹治病之用,如今舍妹病体已愈,灵药互惠,各尽其用,前辈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江铸魂朗声笑道:
“我也讲你不赢,反正恩德孰重,我自己明白就算了。”
目光一转,注视宋可玉道:
“玉儿,昨日那两人的底细,你可查清楚了。”
宋可玉嗔声道:
“我早想告诉您,谁叫你们谈个不休,我插不上嘴嘛!”
江铸魂朗笑道:
“如今插得上嘴啦,怎么不说?”
宋可玉瑶鼻一皱,道:
“我不知道。”
枨蕙仙笑道:
“丫头卖什么关子,莫非想讨打了?”
宋可玉扬了扬眉,道:
“真的嘛!朱哥哥比我更清楚,您问他。”
梅蕙仙移注朱云震,道:
“朱云震,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云震正拟回答,宋可玉忽又“噗噗”一笑,抢先道:
“我告诉您,那两人正是天侯宫的爪牙。”
梅蕙仙吃了一惊,回顾江铸魂,道:
“你料中了。”
“查访你的下落干么?当年的约定….”
江铸魂道:
“约定归约定,如今的形势不同了。”
梅蕙仙道:
“难道他知道苏师伯已经去世,你的伤势未愈么?”
江铸魂道:
“我是说南天王高家已经倾向于朱云震,朱云震代表‘太乙门’,南天王高家的实力,一旦与‘太乙门’结成一体,天侯魔宫迟早总要覆亡,他能不为此另施计谋?”
梅蕙仙想了一想,道:
“这样讲,朱云震这次六诏之行,岂不危险得很?”
江铸魂微微一笑,道:
“道魔不并存,双方都有危险。”
梅蕙仙道:
“是了!他派人查访你的下落,乃是想暗中偷袭,各个击破,削减朱云震前卦六诏的实力。”
江铸魂点了点头,道:
“想来当是如此,总算我师徒一死一伤的事,尚未外泄,不然,天侯神君心无顾忌,武林之事,早就一片血雨腥风了。”
宋可玉接口说道:
“爹爹!你老人家伤势未愈之事,他们已经知道了。”
江铸微微一怔,道:
“怎么?他们认出是我了?”
朱云震接口道:
“他俩未敢确定,是晚辈告诉他们的。”
江铸魂怔了半晌,道:
“你不是冲动浮躁的人,所以说出此事,想必有你的道理?”
朱云震黯然道:
“恐怕算不上理,晚辈乃是出于无奈。”
江铸魂微微颔首,道:
“讲讲看,讲得详细一点,我好作个推断。”
朱云震应了声“是”,然后将昨晚经过之事一一说了出来,江铸魂听得一字不漏,顿了半晌,忽然笑道:
“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那天侯神君要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