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跌坐在地,绝望溢满了眼底。
不能放弃,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下定了决心要活。
我攥紧裙摆重新跪得笔直,看向面前人倔强的求他。
“奴婢不想死,求公子给条生路!”
我开始磕头求他放过我,将地面磕得砰砰作响。
他微微诧异了一下,而后不为所动,继续对我说。
“可本公子偏要你死呢?”
我停下磕头的动作,看向他难以置信。
“奴婢适才已同公子赔罪了,奴婢无意间的冒犯,公子又何必咄咄逼人。不就是一件衣裳嘛,奴婢赔就是了,您又何必要奴婢性命呢?即便按律法处,奴婢也罪不至死吧!”
我跪得笔直,同他有理有据的争论起来。
“赔?你拿什么来赔?本公子这件衣裳可是上等云锦制成,价值千金,你确定你赔得起?”
他围着我转了一圈,嗤笑的说着缘由,仿佛在嘲笑我苟延残喘。
“你莫不是在框我,什么衣裳那么贵?”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
“你怕是从小到大没见过云锦吧,也对,像你这等低贱之人又怎会知晓?”
“云锦?你说你的衣裳是云锦缎的?”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心瞬间沉入谷底。
云锦却是价值千金难求的绫罗绸缎,我也曾只见姐姐穿过一回。
可现在我拿什么去赔呢?
他见我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继续打击我。
“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同本公子叫板,教坊的人就没教过你守规矩吗?”
我一听便绝望透顶了,哪里还有力气去辩驳,于是心如死灰的垂下头去。
“公子想要奴婢性命,拿去便是。您那衣裳即便将奴婢卖了奴婢也赔不起,求您给个痛快吧!”
我说着便委屈的哭了起来,然后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周边的人都露出了同情之色。
“呜,哇哇”
我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别提有多伤心了,周边的人都看傻了眼。
那人见我哭了,全然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和胆大包天。
“唉,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你不是不想死吗?怎么又肯了?”
“那公子您肯放过奴婢了吗?”
我哭得妆更花了,适才发髻都散乱开来遮住了面容,那样子比鬼还难看。
他直接别过头去,当是嫌我辣眼睛。
“呵呵,不能”
“你真没人性,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哭着放狠话,反正我快要做鬼了。
他眉毛挑了挑,貌似心情不错,忽然又凑过来说了句。
“你的骨头真硬,本公子倒是要试试能不能敲碎它,本公子改主意了,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好了!”
我止住哭声看向他,心里瞬间扬起了希望。
“你说真的?”
可接下来我便他的话被打入了谷底。
“只要你能扛过五十板子,你便可以活着离开!”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可恶的男人,恨不得咬下他身上一块肉来。
他立即招呼身边的侍卫过来,顺便下了命令。
“将这女人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若是她死了便扔去乱葬岗喂狗吧!”
于是便有侍卫上来拖着我往外头。
我眼里燃起了滔天怒火冲着萧濯放狠话。
“我今日若是不死,他日必百倍偿之”
……
随后我便被架到外边的长凳上打板子了。
开始我还能咬牙坚持,后边便坚持不了惨叫出声,直到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意识开始涣散。
直到被赶来的周慕衍和姐姐制止了。
那时的我就剩一口气了,被他们给带了回去。
……
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了,被抬回去请大夫诊治了好一番。
足足躺了三日三夜才醒过来,姐姐都怕我撑不过来了,连着守了我两日。
背上的疼痛让我很长一段时间动弹不得,喝水吃饭都得人伺候,这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坊内的好朋友池宴也来看过我,他十分心疼我的遭遇,于是经常过来照顾我。
我醒来后便遭了管事妈妈好一番奚落。
我弄成这样,就没法给他们赚银子了,反而还费了不少银子。气得他们不上不下的,却又无可奈何。
好在有姐姐将人给劝走了,才没再来找我麻烦。
我伤的很严重,只能这么躺着养伤,待伤好以后才能出去接待客人。
于是我这一趟便躺了两个月。
……
姐姐每日要练习才艺,只因为近期要选花魁了。
只要当上了花魁,便不用再去面对那些个低俗、没品的客人骚扰。
所以姐姐十分刻苦的练习才艺,也就没什么时间来照顾我了。
我的起居便由委派到我身旁的一个小丫鬟照顾,一直到我能够下地走路。
选花魁那日,姐姐来找过我。
她有些紧张的握着我的手。
“怎么办?我要是选不上,该怎么办?”
“你放开一些,别紧张,好好表演,定会选上的”
我同她说了好些开导的话,让她不要太在意这次竞选。
即便选不上,慕衍哥哥也会保护她的安全,不会让人欺负了她的。
后来她也听进去了,渐渐有了自信。
她问我要不要去参加?
我直接拒绝了,我许久没下床了,路都走不稳,去了又有什么用。
于是她便随着其他的姐妹一道去了会场。
待她回来,喜悦的同我报备她选上了,终于可以安心了。
我自然也是为她高兴的。
姐姐性子太柔了,不适宜应对那些恶俗的贵人们,
只要做了花魁娘子,就不是什么人都去能见姐姐的,姐姐也可以选择是否去见那些客人。
……
转眼乞巧节来了,姐姐见我身子大好,便应邀去游湖了,他们游湖捎带上了我。
那日江畔边有不少男女聚集,人群里我好似见到一熟悉的身影。
离得远了,还是不太确定是不是那人。
直到姐姐拉我上了其中一艘画舫。
原来周慕衍已在上头等着了,他一看见姐姐,便是满心欢喜的迎了过去。
两人寒暄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我们去了雅座。
却未想到在船上再见萧濯。
他坐在临近雅间里同几个公子哥正有说有笑。
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人身上,眼神里流露的是满满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