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破屋里,传来“噔!噔!”的声音,像是有人拿银器在敲击地面或是某结实的物件。
"你是谁?竟然敢抓我?不要命了?" 只见椅子上被绑得结实的蒙眼人正拼命挣扎。
代桃坐在他面前把玩着刀,来回磨蹭,蹭得发亮,代桃还特意用刀片整理了一下自己稍显凌乱的头发,这情景倒让代桃觉得似曾相识,却记不起来在哪发生过。
椅子上的人见迟迟没有回应,更加急躁了"问你呢?回答我?知道我是谁吗?"
代桃拿着刀贴在他的脸上,漠然道"管你什么身份,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竟是个女人?"椅子上的人听到代桃的声音有点吃惊,随即更多的是嘲笑。"说吧,要多少钱?大爷我都给你。"
代桃拿着刀浅浅他手背上划了一刀,蒙眼使感官的作用加大,疼痛袭来,鲜血滴落。"王捕头,别来无恙啊。"
"你是?"椅子上的人不淡定了,怕是仇家寻仇,害怕双腿直哆嗦。
"五年前的安府灭门一案,王捕头可还记得?我记得你可是亲自带人来缴啊?"
"你是……安璟!"王渡说话声音颤抖。
"王捕头好记性,也劳烦王捕头这些年对我穷追不舍。"说罢,安璟又在另一条手背上划了一刀,痛得王渡叫出来声。
"好你个朝廷逃犯,今日被我抓住了,等着受死吧。"王渡知道了对方身份后,心中有数,自觉一个弱女子,还是朝廷逃犯,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王捕头这双手下惨死了都是冤魂啊?我真想把它们一根一根切下来喂狗啊,王捕头,你觉得呢?"安璟用刀挑起一根手指,并没有下手,只想看王渡吓得屁滚尿流的惨状。
王渡怕极了,态度也开始软了下来。"安小姐,饶命饶命,安府的事我也只是听上面的吩咐,小的只是个办事的。"
"谁的吩咐?"代桃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郑大人,小的也是听他吩咐的,安大人入狱后,郑大人接替了他的位置,提拔了小的,说安大人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满门抄斩。"王渡边回忆边说道。
"通敌叛国?何来证据?说谎!"安璟气得声音大了起来,面色通红,怒气冲冲。
王渡怕得发颤,补充道"安小姐,别激动!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情况小的也不清楚,只是一般来说满门抄斩在白日执行,安府却被安排在了夜晚…"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安璟恢复了冷静。
"没了,没了,安小姐,我知道的全说了。"王渡求饶道。
"那你好走不送。"安璟手起刀落,抹了王渡的脖,一声喘息都哽咽在被割断的喉咙里。
脖颈动脉血液四溅,染脏了安璟的衣服,但是好在她身着黑色便服,外人看来无恙,只是双手被沾满了鲜血惹人注目。安璟坐在地上,眼神注视着前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神,起身,匆匆离开了这鬼地方。
她要开始行动了。
可谁知一出门,便发现有人进来了,她躲在门后面看着外面的俩人,跟她一样蒙着面,嘴上说着听不清的话,倒不像是中原话。安璟瞧他们行礼的方式倒像是草原部族的人,不知对方来意好坏,安璟不敢擅自行动。
王渡被抹脖后,整个身子没有了支撑力,即使手脚被绑着,也控制不住的往地上倒去。“碰!”王渡倒地发出声音,门外二人警觉的进屋察看,发现是一个死人,还留有余温,应该是刚死不久。
此时的安璟爬上了房梁的角落里躲着,等着二人离去再撤退。
穿着中原服饰的较高的男子拿起地上被安璟遗落的刀,,掏出一个手帕,擦干净上面的血迹,他猜测这把刀应该是特意磨的,比普通刀刃还锋利。
男子看着这磨得蹭亮的刀,发现了端倪。转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将刀飞向安璟藏身的地方。
安璟反应及时,跳下房梁,躲开飞刀,“哐!”刀直直地插入了木梁里。
“你是何人?”另一个男子及时走向前,护住了飞刀男子,并对安璟十分戒备。
安璟不回答,放肆的盯着他们的装备,在心里猜测二人的身份和武功。应该是草原部族的世子,从刚刚他飞刀的速度和力量,以及准确的判断力,为首男子武功应该在她之上,倒是这个手下武功应该一般。她处于劣势,不能跟他们产生矛盾,此地不宜久留。
安璟双手抱拳示意诚意,并无恶意,故意粗着嗓音,像个男人:“江湖上的事,与二位无关,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手下却不肯罢休,用草原话跟为首男子不知道说什么。但为首男子却发声了“刚刚对不住了。姑娘先走,剩下的事我们帮姑娘处理,就当是赔礼了。”
安璟一愣,明明根本没有肢体接触,而且这些年她又在刻意学谨行和慎言说话,他是怎么发现她女儿身的?来不及多想,安璟匆匆逃离了破屋。
安璟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寻常衣服匆匆回府,却发现谨星在四处寻她。
“代桃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哥问姐姐去哪了,他和慎言找不到你,就跟王爷走了。”谨星一边拉着代桃进府,一边给她形容当时的场景。“哦,对了姐姐,你饿不饿啊,厨房里还有些饭,我这就去给你做。”
代桃连忙拉住谨星,说“不用了,我还不饿。你知道靖王殿下他们去哪了吗?”
“知道,我哥特意告诉我的,他们去风间山涧钓鱼了,好像每年王爷都要去几次。”
代桃跟谨星告别,并答应她回来一定吃她做的饭,说完,就策马扬长而去。只留下谨星一人。谨星是真的很想代桃当她的家人。
竹林间隙,林静鸟啼,落英芬芳,代桃慢悠悠的走着,呼吸着这求之不得的新鲜气息,好像自从离开张渊涤之后,便很少能再这样闲适了。
远远地就看见三人立于湖边,真是煞风景。代桃一瞬间的好心情全因此消散。
“代桃姑娘。”谨行看见代桃来,打了声招呼。倒是慎言还是跟往常一样冷漠,完全无视代桃的到来。
代桃对慎言和谨行点了点头示意,最后才到靖王,“参见靖王殿下。”
靖王头也不回,甚至手上的鱼竿也没动半分。静默很久之后,他双手收力,往上一提,挑起一条鱼,有点小。
代桃在一旁都要笑出声了,这副架势以为要钓一条大鱼,未曾想是这么一条小小鱼。
靖王把鱼竿丢在一边,然后把小鱼给放生了,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说“退下吧!”谨行和慎言将器具收拾好后,就退下了。
“有这么好笑吗?”靖王察觉到代桃在身后的嘲笑。“不过也好,好像就没见你笑过。”
本来还想笑出声的代桃,听到靖王这句话后,不知为什么就笑不出来了,而且还有点恍惚,的确,很久很久都没有笑过了。
靖王察觉到代桃出神,就对代桃招了招手,“过来!”想牵着她的手,安璟却始终不肯,想挣脱开。
靖王松开手,看向代桃问:“怎么了?”
代桃头脑发热,脱口而出:“臭!”
靖王低笑了一下,而后打趣道:“本王还没说你臭呢!”
“哪臭了?”代桃正要低头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却听见身旁传来 “去沾了哪个男人的血?臭死了。”
代桃惊呼,‘靖王的狗鼻子可真灵啊,明明换了身衣服,洗干净了也能闻得出来。’
“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去干了什么?”
是啊,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靖王也曾对她说过吴强的血臭,那是她第一次杀人,而如今却数不清是第几次杀人了。
靖王见代桃不为所动,便借力将其推入湖中。
“扑通!”代桃挣扎着浮出湖面,抓住桥上的支撑物,突如其来的下湖,让她猛呛了几口水。“你有病啊!”
靖王蹲下来,端详着代桃,“洗干净你身上的味道,和你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吗?”
“代桃知错了,现在清醒了。靖王殿下,我可以上岸了吗?”代桃想快点上岸,其一是她不会游泳,其二是一天没有吃饭,她的体力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靖王伸了手给代桃,想借力拉代桃上来,但是代桃直接无视,靠着自己仅存的一点体力,爬上了桥上,只留下落空的靖王的双手。
靖王收回手,也不觉尴尬,代桃喜欢耍小性子,他知道,而且是他推她入水的,她怎么可能还接受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