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简知,你简直了,打你无数个电话都不接,今晚上,你必须来,我请客。”
“嗯,我知道了。”
“哎,老陆联系你没,他忙什么呢,也不回我消息,把他也给我叫出来。”
“呼-”一口长气叹出,张简知掐了烟。 制糖厂守门的大爷在他们赶到前离开人世。医院病历报告显示,他久病缠身,本就没几日可活。屋内搜出钢线,滑轮组等作案凶器,顺利得让人不可思议。制糖厂数道来历不明的车辙印是不是有猫腻?坠楼案结了,邹二这条内线废了,上一条内线神秘消失在浮生街。“迷萝”,如同癌细胞扩散在富安市的大地上。类似琴弦的作案工具,迄今为止没有任何线索。洛琴项链未能幸免,鉴定科的同事加班加点卸下细丝研究半天,得出勒痕不符的结论。
“喂,你怎么不说话,魂儿被哪个小美人勾走了?是不是,你们组新来的那个?”齐辰贱兮兮地调侃他,音量也越来越弱。
“你在干什么呐…”甜美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入张简知的耳朵,酥得他弹弹耳朵,“哥们儿,不和你说了,今晚,‘江琅’甜品屋见。”
真是疯了,就算瑟江家旗下的甜品屋囊括富安市所有顶级西点,也不至于三个大男人晚上不吃饭,去吃甜食。这小子怕是又勾搭上谁家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张简知将手机扔进兜里,最后翻看了几眼资料,决定先回家歇歇脚再去赴约。
碧蓝色吊灯,软绵绵的霜白椅背,围着岛屿形原木桌子,整个身体都可以陷入沙发,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香味。陆瑟江果真言出必行,将她安排到薪资与“故里逢甘”有着云泥之别的‘江琅’甜品餐厅工作。
时间一点一滴逝去,齐辰本意是想见见琳琅那个小丫头心心念念的姐姐,平光湖那晚,只有他坐另外一辆车走的,没能碰上。对方站在门边,推着餐车,眼神淡漠,静如深潭,偶尔搭腔。总而言之,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陆瑟江没到,房间内气氛直降二十度。张简知的到来让齐辰恍若看到黎明前的曙光,待望到他身后进包厢的人却是大惊失色。
“你出来见别人,怎么不带上我呀。”罗紫放下蓝色皮包,瞥了眼在场唯一的女服务生,娇嗔道。齐辰稍稍尴尬,搂着她半真半假小声安抚道:“今晚是兄弟局,我家宝贝这么漂亮,我这不是怕他们和我抢。”
罗紫心花怒放,还是强装生气,嘟嘟嘴唇:“你出来玩也不带上人家,难免会觉得你是在嫌我拿不出手嘛。”罗紫眉眼弯弯,淡妆细细,恰到好处的打扮,辅以齐辰轻声解释。二人的周围仿佛调入蜜糖,温度持续上升。张简知呷一口清酒,忙于工作,沦落成孤寡的悲哀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而这给洛琴也造成实质影响,她受伤过后,身体时而虚弱,中午到现在并未进食。如同低血糖患者,眼前发黑,气息越发冰冷。“江琅”薪酬待遇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全程站立微笑服务顾客,不能按时吃东西,更不能随便走开,每一分每一秒除了去厕所,都有领班安排任务。繁忙到连轴转,甚至还需抽时间参加集体服务培训。
洛琴对罗紫的温柔软语置若罔闻,攥紧戴有草莓帽子的叉子,目光像要把东道主穿透,耳机传出5号包厢最后一位到来的指令。
“罗先生,可以上餐了吗?”这眼神杀气太重,齐辰肩背的肌肉瞬间紧绷,右手摸索房间的按钮按下,出餐灯亮起。他战战兢兢发出邀请,“要不,你也一起吃点东西?”罗紫一头雾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让一个店员和他们一起。陆瑟江恰好进门,对上洛琴幽怨的眼神,浓重的黑眼圈宛如国宝大熊猫,他一愣。“江琅”的门不能由客人开,接到大厅前台通知后,主动开门迎接刚来的顾客,被领班看到是要扣钱的。
“亲爱的顾客,菜品已经上齐,有任何需要请按铃,祝您用餐愉快。”
“别介,救命恩人,一起吃吧。”陆瑟江进来后,齐辰反倒放松许多,恢复本性,起身邀请她,盛情之下,却之不恭,洛琴看向老板,见他勾起嘴角点点头。于是乎,她缓缓,缓缓,慢慢的坐下。三男一女眼睁睁看着一个瘦削的女子狼吞虎咽糟蹋了十几道精致的糕点,甚至一仰而进五盅汤水。对方全神贯注地吃着美味佳肴,咽下肚去也分不清是何滋味,幽幽抬起头说道:“还有吗?”齐辰手微颤,将桌子周边的盘子推过去。
罗紫只尝了半块,捏捏侧腰,点去嘴边的残渣。齐辰等人谈的事情她不懂,本想装着听听,奈何一窍不通。最后决定没话找话,坐到偃旗息鼓,停止与甜点作战的洛琴旁边,凑过去对她说道:“你的项链好好看,这标识很奇特耶,哪里买哒。”
“忘了。”
“给我看看,我或许知道。”不出意外,洛琴条件反射,摆手阻止香水味道进一步靠近,罗紫冷不丁被推了一下,当下心中不快,只觉自讨没趣,气鼓鼓抱着胳膊坐回原位。这一插曲引起其他人注意,大家朝她俩看去。项链被洛琴摘下时一晃而过,银光闪到陆瑟江的眼睛,他总是觉得那东西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洛琴并没有将项链递给罗紫,径直装进口袋。即便现在没有骇人的隐针和细线,只剩下空壳,她仍然不敢大意。
谁稀罕,罗紫斜了眼天花板上碧蓝色吊灯,眼白绕天花板一圈。而后眼波流转,想到齐辰吐槽过好友陆瑟江不解风情,给前女友抓娃娃都一个不中。看出陆瑟江对这个服务生多加照顾,抱着炫耀的想法,摇着身边人的胳膊委屈撒娇道:“你之前答应我的,和我一起去‘鹏程不夜城’,可不能食言呐。”
“下次,下次。”齐辰哄道。
“不行嘛,人家想要你抓的金娃娃呀,你答应过的嘛。”
张简知熟视无睹,陆瑟江面无表情,洛琴兴趣被点燃,眸子一亮,殷切切看着齐辰。齐辰一愣,想想也是,都是女孩子,谁会不喜欢这些呢。遂向大家提议一起去,张陆本想婉拒,没成想罗紫拉着洛琴一副说走就走的架势。陆瑟江想了想,她怕是忘了还在上班,,明天她会知道翘班的后果。就当弥补自己即将出丑,心灵受到的伤害。洛琴压根算不到陆总的报复心如此浓烈,她以为陆瑟江批准等同于带薪游玩。
张简知仍疑心她的身份,她这个人未必像摄影公司的人说的那么简单,在他视线下方便查找蛛丝马迹。另外确实好久没看过好兄弟出糗了,以自己喝酒为由,死皮赖脸搭上陆瑟江的车去往“鹏程不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