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勺小跑找治安部的刘队申请借用治安部杂物间。刘队看完监控,了解到走廊上发生的事情的全貌,大手一挥,签字同意。钱琳琅暂时待在空闲的接待室,有值班阿姨温柔的陪着她。三楼杂物间处于整栋楼最僻静的地方,铝制书架井井有条,三四个凳子靠墙摆放整齐。
张简知熟练抽出一支烟,王勺指指墙上贴的牌子,“老大,人家禁止吸烟。”他烦躁的将烟放在鼻下,闻了闻。木子李踩着平跟小皮鞋,进入杂物间,关上门,眼睛搜索到洛琴的存在,心肝突然一颤,老老实实的站在张简知后方。
空气中暗流涌动,罪魁祸首垂头丧气的坐在陆瑟江搬来的凳子上,她要是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好了,走廊上那一连串操作属于自动化反应,现在后悔不迭,对方一个大男人哪需要自己帮忙。可冥冥之中,保护雇主仿佛是烙在灵魂中的习惯。脑中灵光一闪,自己算陆氏的员工,求助似的可怜巴巴得看着陆总,许是眼光过于炙热浓烈,陆瑟江接收到信号,轻咳一声。“简知,她受伤过重,身体各项机能未恢复,刚刚是应激性防卫,我会带她亲自向受到惊吓的家属道歉。所有损失费,都由我出。”
张简知冷笑,把烟揣回兜里,小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这叫没恢复好,等她身强力壮,是不是还得一挑十。上次在平光湖附近的树林,就看出这人身手不凡,接受的不像正规训练,反而像......职业杀手。工作养成的直觉促使他昨晚让王勺,去了一趟市立医院住院部,复印洛琴的病历报告和观察记录。
挑眉试探道:“你的雇员,这件事,你当然需要负部分责任。”与此同时,留神观察洛琴的微表情和动作询问道:“洛小姐身手不错,之前在哪高就?做什么工作?”木子李训练有素的从文件包里掏出录音设备和纸笔开始记录。
洛琴忆及婶婶和自己去的那个,连墙壁都要刷成粉红色的醒目公司,神色厌厌回答:“良缘摄影。摄影师。”良缘摄影是隆安区这几年较为火爆的网红摄影公司,不仅承包婚纱照,艺术照等传统项目,商家、政府拍摄宣传品都会以它为首选。
“摄影?”摄影师到甜点师跨度真不小。张简知摸摸下巴,探究般看了眼陆瑟江接着问道:“为什么不回原公司,据我所知,良缘摄影的发展前景相当可观。”
“我失去记忆后,拍摄技能退化,不符合公司要求。”
“原来是这样,你的项链...”洛琴听到“项链”二字,手铐都没解开,赶紧绕脖费劲摘下这个烫手山芋,很识时务的双手递上,呐呐道:“我真的记不得了,它应该只是个项链吧。”
陆瑟江近距离看到项链的形状色泽,圆面上面雕刻一双眼睛,正向朝他,阴森森的盯着自己。张简知拿过项链,先是装模作样在口袋里摸了半天,随后抱歉一笑,“钥匙没带,看来还是要请洛小姐,跟我去城安处,请吧。”老大鲜少笑得这般老奸巨猾,木子李感觉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洛琴因为琳琅遭受池鱼之殃,陆瑟江于心不忍,表示他送琳琅回家后,会亲自去城安处接她,希望好友网开一面。这个时候,洛琴委婉发言只要能升职加薪,为甜品店和陆总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她后来才知找不到房产证的缘由,房东声泪俱下控诉她房租已经延期了大半年,摄影公司要求及时还回借走的摄影器械,不然就要按愿价赔偿,以及各种各样的“米呗”“白条”。身份证手机一样没有,银行的工作人员如何准确找上她堪称奇迹。原来当一个人债台高筑的时候,她活在宇宙中心。赔偿款再多,禁不住洛小琴欠的多,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为了骗钱,一手造成西春街的爆炸。因此,此时的陆瑟江在她眼中俨然已是招财猫,他抛出的橄榄枝跪着也要接,给的杆子闭眼也要爬。
张简知对陆瑟江耳语道:“小陆,你不说她是甜品店的员工,我还以为是你请的新保镖。放心,就是去取钥匙,不会把她怎么样。”说完,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王勺主动帮洛琴打开车门,钱琳琅知道她要被带走,一路奔下楼,面面相见,竟无语凝噎,外人看来,这就是家人不舍送囚犯奔赴刑场,感人至深又催人泪下的画面。王勺深受触动,当即答应小朋友,叔叔会好好照顾大姐姐,没意识到在辈分上占了洛琴的便宜。
行驶途中,张简知接到刘队打来的电话,“老张,坠楼案必须要联合办理,你猜怎么的,吴守良真正死因是致幻剂注射过量。”张简知捂住手机,刘队压低声音,低沉的男声从对面传来,“还有一件事,现场找到的钢线与吴守良脖子上的勒痕不吻合,鉴证科提取脖颈残留物,初步判断是琴弦一类的材质。”
“琴弦”,张简知不动声色打量着洛琴,对方一直看向窗外,没有扭头。钱承的死因也有琴弦的参与,与她有没有关联,需要马上查清她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