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在椅子上口若悬河,说的是绘声绘色,手中的长尺跟随着脱口而出的招式而上下摆动,模仿得有模有样。
而下面的人们也跟着小哥动作的起伏发出一阵阵浪涛般的惊呼,看客们的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了。
子期很是怀疑还没有巴掌大的纸张上能写下这么多话吗,估计大部分都是此人添油加醋,杜撰而来的。
不过这样的气氛着实能吸引更多的人入局,毕竟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一般是很难遇见的。
“这边,东三与西六打的可是难舍难分,一时间不分伯仲,不过东四与西五二人就是另一番状况了。”小哥话锋一转,也吸引了子期的注意,“东四的这位想必我不用多说大家就有所耳了,这位可是在雍州沙漠怒斩黑龙,单刀一人护送我们国相之孙回到西沨城的神秘侠客。”
听到这里,站在最前面的几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而西五这位所用的是两把造型奇特的短兵,学名子午鸳鸯钺,不知道大家见过没有?那使用起来可是变化无穷,东四所用的单刀完全被其牵制,上来没多久就已经浑身挂彩。”说着,小哥用尺子敲打着木板,“现在胜负未分,还有没有要下注的!快点快点!”
人群又是一阵一轮,仅凭小哥的只言片语开始分析开阳门内的形式,不少人跟着纷纷下注。
而刚才站在子期身边的大叔也小心翼翼地挤上前,在西五身上下了一注,“小伙子,你这枚金元恐怕是收不回来了。”
子期自然是担心秦烈的,那一枚金元其实无所谓,主要现在他在城外,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他都没有办法帮助到秦烈,现在也只能祈祷这一关他能自己过去。
然而子期的表情大叔都看在眼里,柳眉倒竖一脸严肃的神态,让大叔以为子期是心疼那枚金元,见子期没有说话,大叔捏着手里的木牌也不敢再多言了。
等小哥身上的白鸽又飞回城墙内,大约是半盏茶的时间后,又有一只白鸽飞了出来。
这一次,那小小的竹筒也牵动着子期的心。
千万,千万要挺住啊!
子期心里这般想着,眼见小哥看到纸上的信息后,右眼眉毛轻挑,侃侃而谈,开口说道“各位,西六利用自身优势没有硬抗东三手中的重刃,最终双剑一招蝶舞飞花,赢下了这场比试,西六胜!”
听到这一消息人群中有喜有忧,不过很多人还是更关心秦烈的那场比试。
于是有人问道,“东四呢!东四呢!是输是赢?”
“东四……”小哥故卖了个关子,“对方的子午鸳鸯钺应对起来相当棘手,近战可以说是毫无死角,四尖九刃可刺可拿,可拦可戳。东四所用宽刀完全格挡不住西五的进攻,身上更是受伤不断,这一轮……恐怕是悬了。”
听到这里,子期身后的大叔兴奋地握紧拳头,却不敢发出声来。
但谁知小哥若有深意的邪魅一笑,改口道,“不过东四这小子临时换了武器,此中所写,乃是一把通体雪亮,宛若龙鳞的长枪。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西五的子午鸳鸯钺完全无法近身,东四一把长枪舞动的是龙飞凤舞,精妙绝伦。各位若非亲眼所见,定是难以想象会有如此逆转,但这一轮惊天反转,的确是东三胜了!”
“什么!”
“怎么可能!”
“怎么是这小子,不会骗我们吧!”
小哥伸出长尺精准地指出人群中说出此话之人,“质疑可以,切勿口无遮拦,这是长乐郡主的比武招亲,我等小小蚍蜉,怎敢在这上面动歪心思!”
众人一想也是,亮庄家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敢在胜负上面去做手脚,不过还是有人不信,怎么刚才那么狼狈,转眼之间就逆转了呢?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啊?”
“也不一定,斩黑龙啊!没有点儿真功夫怎么行!”
“那种虚无缥缈的传言你也信?就算他长枪用地再厉害,还能厉害过大将军……”
“嘿!你说什么呢!”
说出大将军三个字的那人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闭上嘴巴隐匿在人群中。
不过最为难过的要数子期身边的大叔,如此大起大落的比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只见他哭丧个脸 恨不得抽上自己两巴掌。
“完了完了!这回去要怎么跟夫人交代啊!造孽啊!”
子期通过这一把倒是赢得了三枚金元,可这三枚金元却是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小哥从自己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亲手递给子期的。
“少侠,果真是慧眼识英雄啊!佩服佩服!”小哥不禁冲着子期竖起了大拇指,接着又站上椅子,指着众人说,“马上第二轮了,要下个注得赶紧了!”
子期掂量着四枚沉甸甸的金元,看也没看,直接像是打水漂一样,将它们又扔回了袋子里,“我押东五胜!”
刚开始周围的人们还有些犹豫,因为看子期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可如此阔绰的手笔,要么这人脑子有问题,第一把纯粹是运气好,要么就是扮猪吃老虎,有什么内幕消息。
而他身边的大叔从怀中掏出一枚用红布包裹的金钗,颤颤巍巍的放进地上的布袋子里,“我……我……我也买东五胜。”
说罢,扭过头看着子期尴尬地笑了笑。
与此同时,翁城之内的第二轮比试开始了,东演武场排名第五的正是镇西都护使曹然,他说面对的是西演武场排名第四的一名武将。
其余人的比试秦烈倒不是很关心,他站在一旁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只见曹然所使用的是一把有一掌宽的重剑,目测来看长不过两尺,但宽度绝对超过了两寸。
这种剑看起来就十分沉重,不便于在战场使用,看制式倒有点儿像是刽子手所用的砍头剑,不过曹然拿在手中却很贴合他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