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和云轻风向周掌柜借了两匹马,即刻赶往北辞郡。到了绍闻境内,没忘往家写一封信报平安和报自己要去的地方。
路上好巧不巧赶上两场秋雨和一场初雪,到达目的地已是冬中,郡上正下第二场雪。
进入暮阳邑来到郡守府,看见府上高挑白幡,人人披麻戴孝。问府上人怎么回事,实际情况出乎意料。
何府死了两人,最开始是收到书信的何景。老头怎么也没想到师父董启丰会把七师弟做的事牵到自己身上,还说要他去千松山给八师弟赔罪认错。
被泼一身脏水,何景岂肯受辱?心路一窄自绝府内。儿子何辛知道父亲因何而死,顶了这么久的压力真想随父同去,想到两个姑娘还没成家,打消了念头。
何郡守非常寒心,因此没通知其余七家,独自办了丧事。丧事没出月,伤心过度,魂归天外。
府上只剩一个何暮弦,没日没夜的哭,眼睛哭肿好几回,在黄钦黄断幕的的帮持下葬了爹爹。
北辞郡不能一日无主,快马上书到天顺国郡,推黄教师总理郡上大小事宜。
黄钦受宠若惊,暗自给自己鼓劲,一定不能辜负大小姐。
父亲的丧事未足半月,去郁序镇的周舸等人归来。
周舸走的时候抄的近路,没走北辞郡,那时才帮郁华文收服嗜血爪鱼妖。
收完妖得知此地离千松山仅五天的马程,认为是非之地不能久留,于是回退。
路上遇到多年未见的好友石俭和尚,两人欢聚多日,也因此耽误了时日。等他到北辞郡找何暮弦,何郡守早停棺入土。
看着高搭的灵棚,看着崭新的牌位真不知道如何安慰朋友。万姵知道何家大小姐是夫君的好友,主动提出留在府上帮忙。
周舸和罗金仙拜祭完两位先人,之后附近留宿。有事需要,随时叫他们过来。
两人没去太远的地方,就住郡守府斜对面新开的的高家客栈。
万姵跟大小姐相处多日,发现这人很不错,非常可交。找机会看了董启丰写的信,也就是何景的那道催命符,发现有点不对味,至于哪不对,一时说不出来。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封信是青虎找人仿造的,本来的信只问话,根本没有向白谅赔礼认罪的内容。
青虎岳地遇到董袭珍,知道这封信生一毒计。熟记信上内容,满岳地找能人巧匠仿造,信笺修改多少次,修改到任谁也看不出不是董圣君亲笔,才派人送到北辞郡何府。
信伪造的比真的都真,何景和何辛父子真就没看出来。
当日老头收到信后心头一凉,心说师父啊师父,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派咱们八家人了吗?哪怕董天震和耿天宝来一个呢?随便差个信官算怎么回事?不用说心里已经没自己这个徒弟了。
老头越想越寒心,越想心越窄,当天晚上自尽。
这事谁也不知道,如果叫何暮弦知道,非得把青虎千刀万剐。
这天刚拜祭完两位先人的牌位,妹妹何暮雨回了府,姐妹两人见面抱头痛哭,然后领妹妹去祖坟拜祭爷爷和爹爹。
来到祖坟前,何暮雨哭成泪人,论疼爱,爷爷疼自己胜姐姐三分,爹爹亦是如此,可二老过世,偏偏自己不在。
之后回府,姐妹二人给先人守灵,也是那时认识了周舸的夫人万姵。
家境沦落此等地步,往后不确定还会发生什么,故此萌生一个念头。
她想找万姵说情,让周舸收姐姐为妻,将来所有依靠。可一想到姐姐的秉性,好几次来到万姵门前又退了回去。事情压在心底,始终不敢开口。
府上待近足月,终于等到沈桓跟云轻风。它们俩人入府也去二老的葬地拜祭,之后返回。
问了府上还有什么事,二姐妹都说没有,问今后打算,何暮弦想去千松山问责董启丰。
云轻风只想帮忙,非常赞成。
沈桓想的多些,问责董圣君等于公然跟雪雾山撕破脸皮,事情太大,必须从长计议。
得知周舸也在郡上,决定先去商议。
二人当天出了府门,去高家客栈集合。
四人自八舸水擂后重新聚首还是第一次,罗金仙看见他们非常高兴,主动拿出金花瓣请客。
席间聊各自境遇,周舸聊高兴了还展示展示新得的嗜血爪鱼魂妖。
话锋转到何暮弦,周舸也不知道该去不该去。
凭它们几个去千松山,等于羊入虎口。这么久白谅能不知道白薇薇吗?他师父董启丰能不管吗?再者说人家现在无暇分身,往后指定找自己报仇。
公然问责董圣君,等于打他的老脸,白谅能说干看着吗?其他几家人能不管吗?别人不说,董天震和耿天宝就不是好对付的,更别说它们的长辈。更听说董启丰找来几个帮忙的,还会什么妖术。
四人各抒己见讨论多时,谁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最后罗金仙说,咱们几个目的都是一样,早晚都要面对白谅跟圣君,去是一定要去,不过不能贸然前去,得有准备。
周舸和云轻风主意不多,沈桓有一些但也有限,三目光聚到他的身上,看他有什么好点子。
为此事罗金仙想了两个多月,今天见到云轻风终于能讲。
提议事分三步走,第一派人去千松山调查,查现在山上都有什么人,都会什么,都跟什么人有来往,都有怎样的背景,怎样的靠山、朋友,往后还可能来什么人?把能想到的记录到一张纸上。
第二步记录信息的纸随时更新,哪个死了删除,哪个走了划掉,哪个不确定做上记号,哪个留下帮忙调查清楚。
第三步接上浮阳辉,发动撰幽山和即彦师的势力调查帮忙之人有何仇家,有何对头,然后贿金帮忙,打不死也得困到什么地方,总之尽可能的消减势力。
三人一听非常在理,可派谁去千松山暗查并接浮阳辉呢?
罗金仙看着云轻风:“云小爷,就你是生面孔,此事非你莫属!”
云轻风紧紧腰带,拿起佩刀:“我这就去,三位,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