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邱易夜访宇文宪而不得见。第二日,他早早送夫人龙沁来青石谷见徒弟小飞,自己则再次登门拜访。可惜邱易这次仍旧扑了个空。
自从知道无双的身世后,宇文宪怎么还好意思与一个孩子计较,他很容易就用几个故事收买了无双。这不,无双现在去哪都带着宇文宪,有空就催他给自己讲故事。宇文宪嘴上嫌弃无双聒噪,实际他一个人游荡了五十年,无人说话,最怕寂寞。
宇文宪跟着无双和安六去了几次铁匠房,发现安六打铁颇有章法,却因为心神不稳,常有停滞,只能打制出普通的铁剑,半点灵气都无。据闻高阶的炼器师在炼制法器时,可以沟通天地灵气,使法宝自然生成器灵。安六并非炼器师,自然没有这样的能力。
“你愿意随我修习心经吗?”
宇文宪在世间游荡时,曾经去过天师道,在他们的藏书阁中看到过各种符箓的制法,但他没有实体,不能画符,学了也没用。后来宇文宪听说佛教有超度之法,就去了峨眉。那里寺庙众多,灵气旺盛,但佛法也度不了游魂。不过他在万年寺中学会了《心经》,可以静心养气。
游魂飘荡于天地之间,如果迟迟无法与主魂再次融合,就会慢慢被撕扯,最终消逝。宇文宪之所以能保住魂魄不散,很可能就是因为修习了心经。安六也是魂魄,这心经想来对他也是有用的。
安六并不知道心经是什么,但他想来勤学肯练,听说宇文宪要教学问,连忙点头,憨憨笑道:“宇文将军肯教安六,我一定好好学。”
无双却是个好奇宝宝,问道:“心经是什么?”
宇文宪解释道:“心经是我云游时,在万年寺中学来的,可保魂魄不散。”
“云游?宇文将军,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可以给我讲讲吗?”
“今日我先教安六心经吧,下次再给你讲。”
安六练习心经的时候,邱易也终于找到了铁匠房。他再次尝了个闭门羹后,终于想起了欧扎格。询问过后,这才找了过来。邱易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应答后,推门而入。
宇文宪在天山飘荡的时候自然见过邱易。听到他说有事找自己相商,便点头应了。他向邱易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香囊,示意他们出去谈。
邱易点头表示会意,拿起香囊走出房门,找了一处清净的地方,设下隔音结界,这才对尾随而至的宇文宪施礼道:“久闻宇文将军大名,在下邱易,字行难,忝为天山掌门。今日冒昧拜访,是有要紧事向宇文将军求教。”
宇文宪回礼道:“见过邱掌门,宇文不过一介游魂,不敢担请教二字。”
“宇文将军过谦了”,邱易捻着胡须笑道:“当年你可是周国叱咤风云的战胜,立下赫赫军功。我师弟曾在云游时见过将军指挥战役,称你是世间少有的智将。”
宇文宪谦逊道:“掌门过奖了。不知掌门找我有何事?”
邱易捋了捋胡须道:“我听远山说宇文将军已经找到了主魂,却不愿融合,可是担心失去记忆?”
“确实有这个忧虑。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掌门有事不如直说。”
“将军果然是快人快语,好,其实邱某是来向将军问策的”,邱易向宇文宪坦白了天山的处境,请他帮忙出个主意,末了承诺道:“我娘子乃是巫医,可以保将军与主魂融合时,记忆不失”。
宇文宪看了一眼邱易,心道不愧是大派掌门,虽不通俗务,却通人性。自己不过是出个主意,就给出天大的好处。于是伸出三根指头道:“我有一策,可助邱掌门一臂之力。”
邱易疑惑道:“既然是一策,先生为何伸出三根指头?莫非是上中下三策?”
宇文宪看了一眼邱易,收回两根手指。看到邱掌门睁大的双眼,他笑道:“非也,是我这一策需要三个人,因此这一计可称为“三驾马车”。第一架马车是长老会,他们虽然不通俗物,但人老成精,有长老会在,也能约束住弟子。”
邱易点头道:“宇文将军所言甚是,但他们只怕不能天天管事。”
宇文宪又伸出一根手指,接着道:“第二架马车正是掌门夫人。听说龙夫人曾在苗疆行医,自然通俗务。又有长老会在前,不会有弟子不服。”
“没错”,邱易又点头道:“拙荆确实通俗务,但她平时更喜欢打理那些宝贝药草,平日里并不喜欢管事。”
“掌门夫人只是不喜欢管理繁琐的小事”,宇文宪又伸出一根指头道:“这第三架马车便是她的徒弟罗飞,可以代龙夫人处理琐碎的日常细务。”
听到是“罗飞”,邱易直摇头,“小飞惧怕罡风,连主峰都上不去,如何管事?何况她连笔都拿不动。”
宇文宪收回手,笑道:“邱掌门太小瞧罗飞了。无双已经帮罗飞做了一个可以阻挡罡风的罩子。其次,罗飞只是拿不动毛笔,并不是拿不动笔。我曾见过她用羽毛蘸墨写字。”
“最重要的是”,宇文宪从邱易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远方,接着道:“罗飞在中原最信任的人便是萧遥和掌门夫人,自然会尽心。何况不过是些日常事务。若有急事,想必掌门夫人也不会袖手旁观。”
“宇文将军说得有理”,邱易得计大喜,便想邀宇文宪一同去主峰。宇文宪却摇头道:“我与无双那孩子有些缘分,就不去主峰了。”
其实宇文宪不过是嫌弃主峰清净,更喜欢有烟火气的青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