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力此时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和陈图图一比也差不了多少。
此时的郑二力已经有了哭音,冷汗将他的衣服都浸透了。
他哭着对我说道:“道……道长……这……这不能怪我呀!这用剪刀剪肚子是我爹那辈人干的事啊!现在谁家生不出孩子来,不都得去医院吗?”
我一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松开了他的衣领。
我转过头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怨气团,看着怨气团里面的冤魂,心里竟然一时之间有着千万种情绪涌上心头。
我此时想骂人,甚至有种把那些坏事做绝的村民拽过来打一顿的冲动。
可是,这些事情我不能做。
因为身为修道之人,对活人出手,那是违反了天道的。
所要承受的代价,也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我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我的父辈们那么喜欢武侠小说。
那种不受各种制度所制约的快意恩仇,确实让人感觉活的不那么窝囊。
比如我现在,就觉得满肚子的怒火根本没有地方发泄,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有心为这些冤魂做些什么,可是我发现除了用我的道法将他们渡化,其他的想做的,都是我这个人力所不能及的。
我满眼无奈的看着天空中的怨气团,叹了口气,特么的怎么想怎么感觉窝囊!
正在我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万秀萍的脸突然贴了上来,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我被吓了一个激灵。
“卧槽,你干嘛!”我脱口而出。
万秀萍没没有理会我态度的不善,她一脸焦急的指着旁边,嘴一张一合的似乎是急切的说着什么。
看着她张着嘴不发声,我突然想起来我将耳朵的灵识闭上了。
我连忙将耳朵的灵识打开,问道:“怎么了?”
万秀萍急的和什么似的,她指着旁边说道:“你们别在这耽误功夫了,快去帮帮那个流产的女人吧,她要被人打死了!”
万秀萍这么一说,我才猛然想起来,刚才我让万秀萍去那家探查的事情。
“那个女人流产了,刚才那个男的在抓着女人打呢!你们再磨蹭,那个女人就要被打死了!”万秀萍急的声音都有些尖锐。
我听了,啥也没说,转头跟陈国洪和郑二力快速的说道:“二位大哥,你们快跟我去刚才女人流产的那家。如果再添人命,你们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孩子了。”
陈国洪和郑二力一听,急忙点头道:“好好好,咱们快走,快走!”
陈图图并没有说什么,阴沉着一张脸,拔脚三步并两步的就往那家赶,我和陈国洪和郑二力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我们藏身的这里离那家并不远,转眼之间就到了。
也许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家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了。
我看了看陈国洪和郑二力,陈国洪看了看我,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走上前去开始敲门。
不大一会,院里亮起了灯,一个男人的声音恶声恶气的传了出来:“他妈的谁呀!大半夜的砸什么门。”
“我,你三哥!”陈国洪喊道。
陈国洪喊完,就听院子里面的脚步声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不大一会大门便开了,里面出来的是一个十分精壮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也40岁左右。
“三哥,这大晚上的找我啥事?”男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等他问完,又一眼看到站在陈国洪身后的我们:“他们是……”
还没等男人说完,万秀萍和陈图图就急忙的闯进了院子,直奔男人正房。
“哎,不是你们是谁!你们他妈的要干什么!”男人看陈图图二话不说闯进他们家的样子很明显的有些慌,他急忙要追上陈图图一问究竟。
陈国洪和郑二力连忙拉住了他,解释道:“别着急别着急,听我们跟你说……”
等我也急急忙忙的到了屋里的时候,看到的这一幕直接让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股怒火直接堵在了我的胸口,让我好半晌呼吸不过来。
只见正房的卧室里面,桌子也倒了,连碗带筷子摔了一地。
地面上,到处都是零星的血迹。
一个女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倒在了地上,身上的一件看起来有些破旧的睡裙被撕的有些衣不蔽体,堪堪的遮住了一些重点部位。
她的身上,腿上到处都是血,看起来十分的凄惨。
而且,她爬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一动不动,根本不知道是死是活。
陈图图看着地上的女人,手都在微微的发抖。
我看着地上的女人,鼻子一酸,走上前去想要将她扶起,陈图图一把拉住了我,咬着牙说道:“先别动,不知道她伤在哪,不要乱动她。”
说完,他蹲下身,轻轻的将她遮盖住脸的头发慢慢的撩了起来。
这一撩,我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个女人的脸已经红肿青紫一片,已经看不出个人模样了!
“我草他妈,我非得弄死这个畜生!”我骂了一句,从兜里掏出了墨意,抬腿就要往外走。
“续哥!别冲动!”陈图图喝止住了我。
我的胸中此时感觉无比的憋闷,眼睛鼻子都在泛酸,我看着陈图图,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叫做冲动?老子学这一身道法,本来是为了降妖除魔的!可是我现在发现,有些活人要比那些亡灵恶鬼还要可恶!如果,我在外面拼死拼活所保护的是这些无恶不作的畜生,那我还要这些道法有他妈什么用!”
陈图图一边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女人的伤势,一边低着头说道:“续哥,你现在如果去了,你觉得你能打得过那个男人吗?即使你能打得过那个男人,那外面的三个你都能打得过吗?你弄死他一个有什么用,弄死他一个你赔进去了,划得来吗?到时候,那些冤魂怎么办?他们的仇谁来报,他们又要靠谁去渡他们去地府?”
我听了他这些话,喘了几口气,冷静了一些。
“有些时候,用点脑子。”陈图图说道。
我听着陈图图的话,感觉刚才确实是太冲动了。
我听出来陈图图话里的几分意思,说道:“小哥,你刚才的意思是……”
陈图图侧过头看看着我,眼里的光晦暗不明,他淡淡的说道:“这个女人没死,但是伤的不轻,断了好几根骨头,咱们需要木板把她抬到炕上去。”
此时,那三个男人脸色难看的进了屋,看到我们在给女人检查伤势,那个男人神情有些尴尬的说道:“道长,我没怎么打她,就是冲她发了脾气。你看她把我孩子给我弄没了,换了谁都得生气不是?”
陈图图没看他,只是声音极为冷淡的说道:“去找个木板吧,把人抬到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