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青墨同芊荨在街边迷惑之际,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年从两人身边走过。
“李青墨,老师昨天留的作业你是不是又没完成?”
“没……昨晚光顾着看神雕侠侣了,哎但愿今天老师生病不来了。”白皙瘦弱的少年回答道。
“相公,他和你同名,相公相公……喂喂喂跟你说话呢,怎么不搭理人家。”
此时,前面校园广播中传出悦耳的音乐“宁静的夏天,天空中凡星点点,心里头有些思念,思念着你的脸……”
“这歌真好听”芊荨也学着广播中的歌曲哼唱起来。
青墨与自己同名的少年插肩之际,两人几乎同时回头望了眼对方,这一望仿佛一眼万年,瞬间隐约看见了彼此的过去和将来,青墨眼前浮现出一暮暮尘封的画面。
凌乱的记忆中,自己变成了一个孩童,他一个人徘徊在一间库房的角落里,那里有一口装玉米粒的大缸,他不停的向缸里张望,缸中的玉米已经见底了,在所剩无几的玉米中一只小老鼠正在焦急的来回乱转,几经试图爬出来却都因缸壁太滑又掉了下去。
青墨思考再三突然灵光乍现,他在库房中找来一根很长的木棍,将木棍的一端放入缸中,然后悄悄的躲到远处观察,不一会就见小老鼠顺着木棍爬了出来,这时青墨不禁欣然一笑。
“李青墨你作业写完了吗?又跑出来玩,”库房外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这时的青墨不再是孤儿。
“妈,我作业早就写完了。”青墨回答道。
“那好,跟妈去山上采点山菜留着晚上吃。”
“嗯嗯,太好了”青墨开心的从库房跑出,跟着妈妈拿起小筐向山上走去。
青墨同他妈边走边采,今天山上的野菜异常的多,两人光顾着采山菜,走着走着不小心竟误闯进了人家的石场中,突然石场露天放炮的警报声响起。
马上炸开的石头就会像流星雨般落下,若被砸上必是凶多吉少。
这时两人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青墨的妈妈瑟瑟发抖的将其压在身下,她用身体护住青墨。
1秒2秒3秒……整个世界都变得鸦雀无声!唯独剩下两颗紧张的心跳声。转眼一分钟过去了。
“妈,炮怎么还没响?我怕。”
“不怕不怕,应该是哑炮,我们快跑”青墨妈妈拉起他顾不得装满山菜的筐就往山下跑去。
“妈的,导火线竟然会被一只该死的老鼠咬断,真倒霉”一位满脸大胡子的炮工在石场中粗声抱怨着。
“啊……娘子你喊我?”转瞬青墨从破碎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又发什么呆,相公我饿了,很饿很饿”
“走,前面街角有家叫福缘的小吃铺,他家的东西很好吃还挺便宜。”
“啊?我们又没来过这地方,相公你怎么知道的?”芊荨瞪大双眼,满脸惊愕的望着青墨。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随口说出来了。”青墨望着眼前本应陌生的地方,可一切仿佛又是那么的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何时来过。
“相信你的直觉就是了。”芊荨牵着青墨的手向他所说的地方走去,嘴中还不停哼着刚学的歌曲。路上不时有汽车、摩托车经过。
“相公,我们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人们的坐骑都好奇怪!道路两边的房子也挺奇怪的,好高呀”芊荨抬起头望着楼房惊叹。
“这里究竟是那?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我在那,我是谁……”青墨紧锁着眉头,他以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
“相公快看,前面真有你说的那家福缘饭店。”做为实打实的吃货一枚,芊荨只要见到有地方卖吃的就异常兴奋。
芊荨拉着青墨一蹦一跳走进店中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
“两位吃点什么?”一位老板兼厨师的男人热情来到他们面前。
“四根油条,两碗豆浆,一碟小咸菜”青墨不假思索随口说道
“好的”老板转身离去。
“相公,豆浆和油条是什么?”芊荨好奇的问道
“啊?我也不知道呀……”
“那你怎么点的”
“我我……”青墨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一会老板端上了油条豆浆和小咸菜。
“相公别想了,眼前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剩下的自有天意,随缘便好,该来的终究会来,我还满喜欢这个陌生的地方,快吃吧,都闻到香味了,嗯好吃又脆又香”芊荨咬了一大口油条,又喝了口热豆浆,烫的她伸出舌头不停用手扇风。
青墨情绪有些低落,他怕一切转瞬成空只是一场梦,却又无奈,只好也低下头吃了起来!
“不好了相公”芊荨面露难色,
“怎么了娘子?”
“我们穿的已经不是原本的衣服,银两也都不见了!”
“啊?不会连饭钱都付不起了吧?太丢人了,我可是堂堂的捉妖师……”青墨窃窃私语的抱怨到,深怕大声会被人听见。
芊荨起身来到老板面前,她那小脸儿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磕磕绊绊的说道:“老板,我们身上没有钱……”
“哈哈,没事,下次来一起算好了。”老板为人豪爽,并没有在意。
“谢谢,你人真好,一定会有好报的,对了老板这镇上有没有需要捉妖的?我们是很厉害滴捉妖师。”
“捉妖?都什么年代了那还有妖……你们还是改行算命吧,现在有钱人都信那个。”
“啊?我们只会捉妖,我想在镇上挣钱,不满老板我们现在穷的浑身上下没有一文钱。”
“我想想,对了你们是修行之人可以去五魔顶的盘龙观看看,哪里有位老道或许可以收留你们。”
“五魔顶离这远吗?”
“不远也就五里路吧,顺大道一直走,别拐弯“
“谢谢老板,等我有钱了一定会来付饭钱的”
芊荨回到青墨身边: “相公我们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去,还是先去五魔顶的盘龙观吧,听说那里有位老道可能会收留我们。”
“我们可是捉妖师,怎能寄人篱下苟活!”青墨有些放不下面子。
“这地方又没有妖怪,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走吧走吧”芊荨硬拉着青墨向五魔顶走去。
两人顶着烈日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五魔顶。
这是一片没有被现代文明沾染过的小山村,村里剩下的几乎全是老人,年轻人都去了大城市,蔚蓝的天际几朵不舍的流云,山涧空冥伴着鸟语蝶舞,一条溪水一座木桥几棵枯树。
远远看去高高耸起三座山峰,像极了三位老人,在山岚脚下,一座古色古香的道观,庄严且肃穆,堂廊、亭殿之外装饰着精美的间墙。
“这地方蛮好的,有山有水,相公以后我们就在这定居好了”
“啊?我们不回去了?”
“又回不去,在哪都一样。只要能在相公身边就好。”
“拜托我们捉妖挣的那些钱还都没花完呢。不回去不就白挣了,哎苏府那一百两黄金看来也是拿不回来了。”青墨显得有些沮丧。
两人见道观的门大开着便直接走了进来,院内中央种着一株参天古松,松树下摆放着香炉,看上去香火还算旺盛。正前方是一间大殿,两侧则是两间住人的厢房。
青墨同芊荨见没人便走进了大殿。
大殿中空空荡荡,两旁放着几盏蜡烛,正前面供奉着一尊神像。可奇怪的是神像竟没有五官。
青墨一看这神像瞬间脊背发凉后退几步,脑海中又浮现出梦里那尊无面神像。而眼前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扭曲。
“哥哥……哥哥”神像竟变成了红衣男童,他双手捧着一颗已经有些泛黄的骷髅头,两个大酒窝一对小虎牙冲着青墨露出童真的笑容。
“哥哥……看你的头颅已经变成了白骨。”说着便把骷髅头丢向青墨。
骷髅头径直落到青墨双手中,吓得青墨连忙想要丢掉骷髅头,可无论他左右手如何甩动,头颅在他两手间就是丢不出去……
“福生无量天尊,停停停,有完没完了,我脑袋都要被你摇晕了”一位留着八字胡的瘦老道抱怨道。
回过神的青墨发现神像并没变成红衣男童,而自己手中的骷髅头正是老道的小脑袋。
青墨连忙收回双手,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不好意思”
“相公刚才你怎么了?”芊荨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青墨不自觉的摇了摇昏沉的脑袋。
“看这位施主的面相,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了”老道小眼睛一眯半笑非笑。
“啊,道长我们前来有事相求”芊荨说话声很小。
“好说好说,贫道必会为施主除去妖邪之物。至于收费方面你可以十里八村打听打听我家最便宜,若没带现金也可以二维码支付”
“不是的大师,我们就是因为没有钱才来这求您收留了”芊荨扭扭捏捏的说道。
“啊?收留你们……”老道打量两人半天:“不好意思,我这不缺保姆。二位另谋高就吧。”
“不留算了,娘子我们走吧。”青墨扭头就要走。
“我们身无分文还能去哪呀……大师你就收留我们吧,我们会捉妖的!”
“说了不行,不过看你们应该也的确是走投无路了,要不这样,我这道观后面的矿山因某些原因已经停产了,前天听矿山的张老板说他想招个看大门的,供吃供住一月工资好像是三千。你们看看能不能干。要是行我就给张老板打个电话。”
“行,有口饭吃就好”芊荨连连点头。
“好,等我下”老道拿起手机走到门外给矿山的老板打电话。
“相公,他手里拿的是什么”芊荨指着外面老道拿着的苹果手机。
“应该是什么法器吧”
不一会老道回来了: “张老板同意了,那你们今天就先在我这住一夜好了,吃住费用等你们开资从工资里扣。明天去矿山报道,对了此乃圣洁之地,晚上绝不可做污秽之事。”
“嗯嗯,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道号不二”
青墨同芊荨被安排到一间厢房中,青墨坐在木床边脑海中不停浮现梦里的场景:“这鬼地方有啥好的,我们有手有脚去哪不能活,非要在这?娘子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青墨情绪有些沮丧。
“这地方不挺好的吗,咱家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几天没收拾你又开始墨迹了?”芊荨用力握了握小拳头。
“好好好,这地方那都好行了吧,睡觉!”
“这还差不多!”
弹指间来到了深夜,不二老道悄悄蹲到青墨他们住的厢房外,歪着脖子抻出好长偷听屋里是否有异响。
“相公,窗外有人”芊荨在青墨耳边小声说道。
“老不正经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天地九门,万法归一,风定”青墨双眼泛出红光。
“啊啊啊啊啊……”不二老道歪着的脖子被定住,无论如何用力也转不回来了。老道只好捂着脖子溜走。
皓月当空,桃树林中不时有花瓣落下,一位长相富态的胖老太婆正跪在地上:“拜见天师”
老太婆周围虽然寻不见人影,却传来低沉庄严的声音:“天道大人很满意,你那手下黑雾妖事办的不错,接下来可以命他将封印的轩辕剑送到青墨手中了,”
“遵命。”老太婆满面凝重
“事关所有苍生,千万不可让你的徒弟和门人知道,若有人知晓,必须让其从这个世界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一场惊天巨变正悄然逼近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