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她发现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离开他就能解决的,所以他去魔界找她,她毫不犹豫就跟他走了。
“就算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去了魔界,还跟魔君成婚?”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啊,招摇上下不待见我,天下仙门容不下我,我就只能走嘛。”
“你既是我夫人,又为我拿回神农鼎,招摇上下为什么不待见你?”
“这个……”若水心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房间,刚从招摇下山的吃瓜群众正在高谈论阔。
“你们说栖梧君跟他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初不是说是那女的给栖梧君下药,霸王硬上弓,栖梧君失 身于她,才不得不娶她的吗?昨日那夫人所说情深意浓到底是真是假?”
“噗~”若水一口茶水喷出来,霸王硬上弓?失身?谁失身谁啊?
以前传的不都是妖女奸诈,魔头狡黠,说她不知羞耻,说她横刀夺爱,说她亵渎君上云云,这霸王硬上弓的版本又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谁知隔壁越说越起劲儿。
“谁知道呢?反正栖梧君跟舞阳仙子大婚,广邀天下,结果新娘子成了别人。”
“还别说,那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哪次出场不是惊天动地啊?”
那边正兴致勃勃地聊着别人的八卦,这边栖梧君看着捂脸的若水,讥诮道:“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不……不是。”若水连连摆手,“事出有因嘛,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但是拳拳之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倒是你,我都知道对你不起了,我都决定放过你了,你干嘛要来招惹我,我满心欢喜地跟你走,你却拉着我去三堂会省,如今又在这里盘问,你既然不信我又拉我回来做什么?”
“不对,你来抢亲从头到尾都只是因为怀疑我,是我自作多情了。”若水越说越委屈,掩面抽泣,本来只是装装样子的,结果悲从中来,情不自禁,几乎逃也似地跑出去了。
栖梧君把银两放在桌上,紧跟着出去,只看见若水的背影,不近不远地跟着。
跟到药谷,栖梧君驻足,敛了一身气息。
芣苢君正在独饮。
若水走过去不由分说,夺过芣苢君手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芣苢君诧异地看着若水,问道:“若若?你哭了?”
若水坐下来,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说道:“没有啊,风太大,吹得眼睛疼。”
芣苢君约莫是信了,说道:“师兄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你们的过往,有些事情怨不得他。”
“我没有怨他,我也不知道该怨谁。”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忘记了至少还有个念想,如今却是连念想都没有了,若水没有说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借酒消愁。
芣苢君正想伸手抚慰,却见栖梧君出现在眼前,立马站起来行礼,唤道:“师兄。”
三杯两盏下肚,若水已经满脸通红,眼神涣散,看着熟悉的身影,把酒杯递过去,说道:“紫 阳君,一起喝酒啊。”
“我不是紫 阳君。”
“哦,对不起啊,认错了。”
“你既是我夫人,深更半夜,找我师弟同饮,合适吗?”
“他是我朋友,有什么不合适的?”
“孤男寡女,叔嫂之间,总该避嫌吧?”
“问心无愧,为什么要避嫌,别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就算有什么又怎么样?”说着若水从怀里掏出布帛,一巴掌拍在石桌上,继续说道:“是你不要我的。”
栖梧君看着布帛上的血字,说道:“你不是说我是为了不拖累你,才写下和离书的吗?”
“谁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终究还是你不要我嘛。”
“你喝多了,跟我回去。”
“我喝多了,走不动,你抱我。”若水说着张开双手,求抱抱。
栖梧君一愣,终是将若水拦腰抱起,像风一样消失了。
留下风中凌乱的芣苢君,若若这次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师兄虽然忘记了,但对若若还是与众不同,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彼此特殊的存在。
若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打开门,伸伸懒腰,栖梧君在院子里看书。
“早啊!”若水笑着走过去。
“若若?”
“嗯?”
“你不是叫玉无殇吗?”栖梧君合上手中的书,看着若水。
“是啊,我本来是叫玉无殇,生下来的时候紫 阳君给我取的名字。”
听到“紫 阳君”三个字,君栖梧君垂下眼睑,问道:“那为什么师弟叫你若若?”
“我也叫若水,你给我取的名字,上善若水嘛。”
“我以前都是怎么叫你的?”
这还真把若水难到了,他很少主动喊她的,通常都是若水叫他,跟他打招呼。
想了想,若水回道:“在妖洞的时候,你叫我若儿。”
若儿?栖梧君默念着这个名字,是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不知怎的,就念出了声,“若儿。”
“嗯。”若水喜笑颜开。
没过两日,忘忧花开,栖梧君感慨,孤鹜峰自从他来以后,再没见过花开花落,看起来没心没肺,心思单纯的若水编起谎话来眼睛都不带眨的,他根本分不清她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可就是那么一个装得人畜无害的女子却让孤鹜峰重现生机,她到底是什么人?
说曹操曹操到,若水走过来蹲下身凑到忘忧花旁,嗅着花香。
栖梧君信手拈了花枝给若水戴上。
若水摸摸头上的花朵,问道:“好看吗?”
栖梧君点点头,人比花娇。
“那你喜欢吗?”
栖梧君给了若水一个眼神,转身回屋。
若水追上去,说道:“我问你喜不喜欢花,你想哪儿去了?”
栖梧君转过身来看着若水,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偏偏肇事者一副无辜又无害的样子。
看着栖梧君严肃的神情,若水退后两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翻脸无情了,若水问道:“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栖梧君深呼吸。
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若水再退后两步,转身,溜了。
栖梧君看着若水的背影,揉了揉太阳穴,头疼,不知为何总是被她牵动情绪,被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扰得心烦意乱,着实令人心烦意乱,是该闭关清净些时日了。
栖梧君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走到若水房门前,说道:“我之前中毒,元气大伤,需闭关一些时日。”
若水探出脑袋,问道:“多久?”
“尚不可知,你安心呆在孤鹜峰,没有人能为难你。”
“嗯。”若水乖巧地点点头。
“另外,师弟那里还是少些来往,你脸皮厚,总不能让师弟跟着你被天下人非议。”
若水翻了个白眼,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