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萧遥带着宇文宪附体的猪鬃毛飞到了伊吾城,降落到天山客栈院中,萧遥先请人将玉掌柜找来了解情况。
玉掌柜听说萧遥直接降落到了客栈内院,也有些吃惊。以往只听说卫真人有件隐身法器,所以每次下山都可以直接降落到城内。其他弟子担心惊扰到城中居民,都会先降落在城外的据点,再骑马进城。萧遥解释说因为师叔卫真人闭关,将隐身法器借给他用,玉掌柜这才了然。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萧遥向玉掌柜询问城内的局势。玉掌柜叹息道:“昨日又来了十几个突厥兵,听说抢了好几家商铺,店里的女人也……,哎,也不知何时才有宁日。”
萧遥忙问道:“城中弟子的亲眷无事吧?”
“除了欧管事的侄儿,其他弟子的亲眷我都已经接入客栈内居住。”
萧遥疑道:“哦?为何欧师弟的外甥没有住进来?”
“欧管事侄儿来过一趟,说是他们粟特人自己建了护卫队,他是队长,不好一个人住进来。”
萧遥点头道:“既如此,也不好勉强。这段时间玉师叔辛苦了!我在这里歇一会再回山,师叔自便!”
等玉掌柜离开,萧遥这才将宇文宪从香囊内唤出来,问道:“宇文将军,情况就这样了,不知您有何计策?”
宇文宪问道:“你插手伊吾城的内乱,是希望让这个小国归附天山吗?”
萧遥连忙摆手:“我们天山乃是剑修门派,一向只修剑道,不问其他。但这里是我们天山弟子下山云游的第一站,也是新来的弟子歇脚的地方,如果战乱不休,只怕会影响我天山的根基。”
“也就是说天山只需要一个太太平平的伊吾国?既然如此,你助那粟特人取代伊吾国主即可。”
听到宇文宪将一国生死之死说得如此轻巧,萧遥长大了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宇文宪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蕞尔小国,何足道哉?”
萧遥虽然是个金丹修士,若说打个妖怪,捉个鬼,他是内行,但带兵打仗却是外行,虚心请教道:“不知我该如何做?”
宇文宪又问道:“天山客栈规模如何?目前住了多少亲眷?多少旅客?每日用度从何处来?城内兵力多少?粟特人护卫队有多少人?突厥兵几日来一次?每一次来几人?他们驻军何处?为何可以经常过来?大唐驻军何处?离此城多远?”
“这”,萧遥瞠目结舌道:“那要不我再请玉掌柜回来问清楚?”
宇文宪心想那个玉掌柜一看就是不知世事的,叫回来也问不清楚,无奈道:“客栈内的情况可以问伙计,城内的情况可以问欧管事的外甥,城外的情况就只能自己去打探了。”
萧遥连连点头,开门找了一位伙计进来打听情况。这位伙计是天山练气一层弟子,一直未能突破练气二层,下山后来客栈当了名伙计。他对店内的情况倒是比玉掌柜清楚多了,答道:“现在只有顾老大的商队还敢来伊吾城,不过前天他们刚离开。现在客栈内全是山上弟子的亲眷,共105人。青石谷欧管事每隔数日会从传送阵送蔬菜瓜果给客栈。”
宇文宪问道:“客栈内共有几名伙计?修为如何?”
那伙计见到游魂也不惊讶,答道:“客栈内有两名伙夫,五名伙计。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位伙夫是练气二层弟子,不过其他人也都会一些粗浅的剑术。”
宇文宪这才点了点头,吩咐道:“麻烦你请欧管事的外甥过来一趟,我有事相询。另外,此处可有屏风?”
伙计为难道:“屏风是有的,我等会叫人搬进来。但石万年昨日好像出城去了,说是要去联系其他几城的粟特人。不过他妹妹百灵现在就在客栈,您要找她过来吗?”
宇文宪皱了皱眉才答道:“可。”
不一会,伙计就找人合力搬了一座屏风进来,将宇文宪挡住。萧遥见他能干,就送了他一件低阶法器,绑在腿上可以三倍加快速度。伙计喜不自胜,连连道谢而去。
宇文宪叮嘱萧遥:“等会石百灵进来,你先问她石万年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萧遥对宇文宪言听计从,连忙点头答应。片刻功夫,伙计就领着石百灵推门而入。石万年已经年近不惑,他的妹妹却是老来得女,还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十分俊俏。但石万年既瞧不上伊吾城中的年青男子,也瞧不上来往的商贩,生生将妹妹的婚事耽误了。
石百灵性格沉稳,看到萧遥,落落大方地行礼道:“不知郎君找我来何事?”
萧遥按宇文宪的嘱咐问道:“我是你叔父的师兄,姓萧。本来是要找你兄长石万年,但听说他出城了,所以请你过来。不知你大哥昨晚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石百灵问道:“可是萧真人?叔父跟我们提过您。”
看到萧遥点头,石百灵接着道:“昨晚我大哥说要去联系其他六城的同族人,这才让我住进客栈。”
宇文宪在屏风后突然开口问道:“粟特人的护卫队现在有多少人?”
石百灵吓了一跳。萧遥解释道:“这是我的一位长辈,他平时不喜见人,所以才用屏风遮挡。你如实回答就行。”
“原来是萧真人的长辈”,石百灵又朝屏风行了个礼,答道:“我大哥的护卫队现在只有十二人。其他人都不敢得罪国主。其实城内的粟特人上千,如果大家都联合起来,早把这个伊吾国主推翻了。”
“哦”,宇文宪问道:“你知道伊吾国有多少兵将吗?”
石百灵笑道:“自然,大哥跟我说过,伊吾国一共只有三百兵士。领军的伊吾国太子,其实是个草包。”
宇文宪又问道:“你大哥组建护卫队,是想自己当伊吾国主?”
“萧真人的长辈”,石百灵笑道:“您说笑了。大哥只是想自保而已。我们粟特人每年都上交给伊吾国重税,却得不到保护,长此以往,这条商道就毁了。我们兄妹俩好不容易有个落脚之地,又有叔父在这里,自然不愿意离开。”
“你叫我毗贺突吧”,宇文宪觉得这个女子有些胆识,问道:“你知道最近的唐人驻军在哪里吗?”
“毗贺突前辈”,石百灵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听我哥说过好像只要进入南边的玉门关,就是大唐地界了。那里应该会有唐军吧。”
宇文宪点头道:“你很聪明,你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过其他几城大概能有多少人参加护卫队?”
石百灵听到屏风内的人称赞她聪明,也有些开心,想了想答道:“其他几城的粟特人更少,大哥说七城加起来大概能凑齐五十人的护卫队。其实,如果天山出面,我们的胆子就大了,还可以跟城内的汉人联合,估摸会有五百人。”
宇文宪点头,挥手示意让石百灵离去。不过他马上想到有屏风挡着,对方看不见,只得开口道:“我们会考虑的。等你大哥回来,麻烦立刻通知玉掌柜,我们会下山来见他。”
石百灵好奇地看了眼屏风,又看了眼萧遥,见他并无挽留之意,这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