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峰,凌霄阁,堂上一片寂静,若水看着上面坐着的青山君、牧临君和栖梧君,再看看满脸担忧的芣苢君、忿忿不平的顾掌门,还有坐着的、站着的形形色色的人,心中疑惑:这唱得是哪一出啊?
“你是魔族中人?”栖梧君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
“不是。”若水头摇得像拨浪鼓。
栖梧君:“那你跟魔君是怎么回事?”
“啊?”
栖梧君又说道:“你既是我的夫人,为何魔君要立你为后?”
栖梧君霸气侧漏地把她从婚礼上抢回来,还以为是记起过往顾念夫妻之情,怎料是拉回来兴师问罪,还真是……自作多情,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若水酝酿了情绪,双眼泛红,有些赌气地说道:“和离书都写了,是你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现在又问这个做什么?”
栖梧君挑了一下眉,不是说是他的夫人吗?怎么又是已经和离了?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栖梧君和他的夫人已经和离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毕竟和离书一事,除了和离对象,只有招摇少数几个人知道。
“那你怎么会认识魔君?”栖梧君又问。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他们认识的时间比这所有人加起来的年岁都久了,要说怎么认识的,大约就是她偷偷出去鬼混被流氓欺负,沧海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就成了狐朋狗友,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你告诉他呀!”芣苢君见若水为难的样子实在忍无可忍。
“什么?”一瞬间的晃神,若水不知道芣苢君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你告诉他,你是为了神农鼎,你是为了给他炼解药,你甚至为了他不惜……”
若水慌忙伸手捂住芣苢君的嘴巴,踮起脚尖,附在芣苢君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是不想让我死得太难看的话,就把那些话憋回去。”
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咳~”青山君刻意出声。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若水连忙退后两步,心虚的偷瞄栖梧君,又不敢抬头正眼看他。
除了紧握着的双拳,实在看不出栖梧君脸上有任何表情。
“师兄他凭什么质问你?就算委身魔君也是为了神农鼎,你为了他不惜牺牲自己,他凭什么大庭广众如此质问你?”芣苢君终究是看不得她一个人委曲求全的样子。
若水疑惑地看着激愤的芣苢君,眨巴着双眼,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越说越离谱了,突然想起魔界的一些流言,顿时明了。若水食指弯曲,敲打着额头,头疼得紧。
“芣苢君莫要被妖女迷惑,她说为了神农鼎就是为了神农鼎了?就算真是为了神农鼎也是妖女野心勃勃,怎能说是为了栖梧君呢?”顾掌门质问。
还真是没完没了,看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是过不去了,若水看着这个不怀好意的老头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开始胡编乱造。
“诸位有所不知,半年多以前,我家相公,啊不,前相公。”若水特意强调还不忘看栖梧君一眼,继续说道:“我家前相公体谅我在孤鹜峰呆得无聊就带我出去转转,不小心掉进了个什么妖洞,她为了我与妖怪殊死搏斗,身中剧毒,生命垂危……”
若水佯装抽泣,“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为了不拖累我,以食指为笔,鲜血为墨立下了绝笔和离书。”
众人心生疑窦,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无情无欲的栖梧君吗?连栖梧君自己都觉得可笑,编故事也只有她敢这么编。
若水声泪俱下,继续说道:“诸位也都知道,我这名分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到死都想着与我和离,我心伤至极,又实在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而去,我听人家说魔界有神农鼎,神农鼎可炼药,我就去了,我想着,若回得来就一起活,回不来,大不了一起死,上天垂怜,还真让我找到了,但是被魔君发现了,他说想要神农鼎,除非……除非跟他……我……”若水委屈,低头掩面。
好一段可歌可泣舍己为人的爱情,不少人被感动得稀里哗啦。
如果栖梧君不是看到她掩面之下上扬的嘴角,他差点就信了她的鬼话。
“你说的都是真的?”牧临君半信半疑。
“你不信?”若水炸毛了,“你们让我说,说了你们又不信,那你们拉我来做什么?耽误我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魔后。”
“夫人这是后悔了?”栖梧君看着她,眼睛都不带眨的。
夫人?若水看着栖梧君,他从来没这么喊过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若真如你所言,那神农鼎呢?”青山君问。
“药谷,神农鼎在药谷。”芣苢君回答。
青山君和牧临君对视,栖梧君的确是喝了芣苢君的药才好转的,再联系之前的种种,看来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既是如此,你为何一声不响地就走了,魔君又为何大张旗鼓立你为后?”青山君问。
“和离书都写了,他都不要我了,还把我忘了,而且我……自然没有什么理由留下,至于魔君为什么要立我为后?具体我也不知道,听魔界那些人说,魔君掌管魔界之后,就一直在各界找寻一个女子,说是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好像我跟她长得挺像的。”
这也说得过去,魔君找心上人这事儿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还有什么问题吗?”若水问。
“有!”顾掌门愤愤地看着若水。
若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问吧,本姑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掌门:“你诬赖我儿,致我儿终身不能修行,这笔账该怎么算?”
若水满脸疑惑,“敢问您儿子是……哪位?”
“顾宁,瀛洲顾宁,就是在仙门大会上对你图谋不轨的登徒子。”芣苢君说道。
顾掌门:“芣苢君注意言辞,我儿是被冤枉的。”
芣苢君一说,若水就想起来了,气不打一处来,“呵!你儿子扒我衣服,你来找我算账?你脑子没问题吧?”
顾掌门:“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儿欺负你呀?”
“苏木他亲眼看见的。”若水指着栖梧君。
众人都齐齐看过去,当初若水可是穿着栖梧君的外衫出现在仙门大会的,顾宁本也是被栖梧君打伤的,这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嘛。
不料,栖梧君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