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张无金这才意识到，陈友银三人已经不在病房里了，于是连忙问道：“他们人呢？”
“他们看你醒了，去叫医生了。”女孩儿微微笑着回答道。她知道那三个人听了张无金的“传奇故事”，一定是觉得他的脑子被撞坏了，一个一个跑去找医生了。但为了不让他知道了而感到难过，她便没有说破。
张无金紧盯着女孩儿，十分真诚地说道：“谢谢你帮忙把我送到医院了啊，现在你又来看我……”
女孩儿抿了一下嘴，微笑着回道：“没事儿。当时我正给顾客去送药回来，看见你摔倒在地上。撞了你的人都跑了，我就打了120。”她若无其事地说着。“后来救护车来了，他们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就…… 就一起拽上了车，送到了医院了。”
张无金一听这话，心头一热，心想：“这个女孩儿真是心地善良，她完全可以不跟着去医院的嘛。”又想“咳—— 她要真是我的女朋友，那该多好呀！”
“真是麻烦你了！” 张无金满脸感激之色。这时他突然想起医药费来了：“那……住院的钱，都是你帮忙垫的吧？”他急忙问道。
“啊，是的。”女孩儿回道。“不过……你们那个陈经理，刚才都替你还给我了。”
“这个女孩儿人真好，能遇到她，真是运气，应该也是缘分吧？”他心里想着。“不能错过了这个机会。”
想到这儿，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鼓足了勇气，道：“你人真好！不知 …… 不知能不能 …… 加个微信？”他抬头盯着她那双大眼睛，满是期待地问道。
“嗯……行啊。”真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说着，她掏出手机，把自己微信号的二维码递了过去。
张无金兴冲冲地打开自己的手机，扫了一下对方的二维码。他见屏幕上显示的昵称是“心如止水”，连忙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冯丽霞。”女孩儿回道。
“啊？这…… 这…… 这…… 这怎么可能呢？”一听到这个名字，他惊得膛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你叫……冯——丽——霞？”他瞪着眼睛，微微抬起胳膊，弓着食指指着女孩儿，一字一字地问道。
“对呀，怎么了？”女孩儿好奇地追问道。
“你……你真的叫，冯丽霞？”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儿就是自己梦中梦见的那个冯丽霞。他又是拍脑袋，又是掐大腿，身上都有感觉，显然这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是的。”看着他在手忙脚乱地折磨自己，冯丽霞忍不住又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看着他一会儿目瞪口呆地愣在那儿盯着自己，一会儿又使劲儿拍他自己的头，她觉得有些奇怪。
张无金刚要回答，这时只见门一开，医生推门走了进来，陈友银三人都紧跟在后面。
医生走过来，坐在床边，随口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在张无金的前胸后背上听了一遍。然后收起听诊器，又摸出一个小电筒，扒开他的眼皮，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和瞳孔。
然后说了句：“没事儿了，你可以出院了。”说完转身要走。
“哎，哎，大夫，”孟瀚急忙上前拦住了他。“他刚才叨咕叨咕地，吓人道怪（很吓人）的。备不住（可能）脑子给撞坏了。”
那个医生侧过头来，盯了孟瀚一眼，回道：“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回答得都很正常嘛。”
陈友银也有些不放心，回头问张无金道：“黑豆儿，你刚才说的什么‘飞天猪’，是怎么回事儿来着？”
张无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应该都是我做的梦。你们要是想听，我可以接着讲给你们听，可有意思了。”
“那你说的，什么‘住总统套房’了，还有什么，嗯—— 到‘体育健身服装的公司当高管’呢？”萧烛歌也忍不住插了进来。
“那都是我做的梦吧，我也说不清了。”张无金皱了皱眉，又抓了抓头皮，回答道。
“我都检查过了，他很正常。”医生对众人道。他特意加重了“正常”二字的语气。“你们可以带他出院了。”说完，医生就走了。
“没事儿就好。”几个人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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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他又像平常那样去上班了。
在地铁上，他还想着自己做的那个长梦，想着什么时候约冯丽霞出去吃饭。
到了公司门口，他又看到了在门口值班的保安肖本志和戴曙，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梦里的任委和鳌大力，不禁浑身一凛，仍然感到心有余悸。
晚上加班，下班后回到公寓附近的公交车站时，他在车站后面的小饭店里吃了晚饭，然后就往公寓走。
他想着路过公寓下面的“真健康大药房”时，进去看看冯丽霞。不管怎么样，是她打急救电话救了他，就算是救命恩人了。他心里其实是很想追她的。
就这样低着头，边走边想着。一抬头，发现眼前的一家商店的门口挤了不少人。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家彩票店，里面有不少人。大家看起来似乎都很亢奋。
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在医院时，冯丽霞说出她的名字时，给他带来的震惊。
他一直在想，这应该只是巧合。
梦就是梦，现实就是现实，不可能是一回事儿的。
他站在彩票店门外，向里面看了一眼，看到很多人聚在彩票店里。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何不去试一试？ 买一张彩票来验证一下呢？ 如果买的彩票跟梦中的是一样的，那就说明不是巧合了。
主意一定，他一转身挤了进去，排在买彩票的长队后面。
过了二十来分钟吧，他如愿买了一张出来。
他是让机器随机选的号码。拿到彩票后，他没有看上面的号码，径直走出了彩票店。
他不敢看上面的号码，捏着彩票的手一直揣在口袋里，一路走到大药房的门口。
大药房里灯火通明，他能看见正在里面工作的冯丽霞，于是停下来远远地看着她。他希望不是巧合，这样按照梦里的情节，冯丽霞就是他的女朋友，那有多好啊！他想。
他踌躇再三，忍不住还是决定看看那张彩票。他小心翼翼地把彩票取了出来，借着路灯，放在眼前一看，只见上面清楚地印着：01 03 07 10 22 33 – 02
这不就是他梦里的那张“要仨妻要二、二，仨、仨二吗！”
他死死盯着手中的彩票，头上不停地冒着虚汗，心中惊恐万分！
半晌，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的漫天星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些眨着眼睛的星星是不是困了，要睡觉了？那漫无边际的漆黑夜空，是不是布满了正在睡梦中的星星？
他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了。
或许，两者本来就是一个。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