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朱一理和徐将军的说法,这个时候他们就应该及时制止,以免伤及性命。
不过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却都是心知肚明,他们根本就不想让秦烈通过这第一轮的决赛,或者说得更直白一些,在场之人大多数都是想让秦烈最好就死在这里,这样也就省去了很多不要的麻烦。
副将手持双钺急忙紧跟了上去,但其实秦烈根本没有想要逃跑,他双手拿起刚才自己放在地上的木匣。
本不想这么早就掏出这个东西,但没办法,副将所使用的子午鸳鸯钺说白了无论是他的手所在何种位置,因为鸳鸯钺的独特构造,所使用者都可以变换着进攻。
尤其是在近身之时,几乎是没有死角,可以在任何角度锁拿对方的武器或是肢体。
而解神大刀又太过笨重,所以说就近战而言,秦烈是毫无胜算的。
刹那间,秦烈向身后抡起木匣,以此为盾,子午鸳鸯钺的尖端啪啪两声刺进木板中,这要是插进秦烈的后背,估计不死也伤。
与此同时秦烈猛然抬起一脚,借力抽开木匣,于众人眼前两道白光在他手中闪过,好似白磷蛟龙!
副将恼怒地甩手撇开木匣,而秦烈借此机会转身将两道白光汇聚在一起。
空旷的翁城之内,随着秦烈转身的动作,竟响起一阵龙吟之声。
副将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下意识地就想后退几步,然而一点寒芒追身而来,副将在避其锋芒的同时还是被划破了右手小臂。
有道是:游龙一出乾坤破,孤枪抖擞九州寒。
没错,秦烈手中所持的,正是当年豹子头陈志所使用的长枪雪鳞!
三年前西竹林一战,秦烈一刀将雪鳞枪斩为两节,而几个月前他带着这两节断枪找到梁溪城的一位老匠人,为它重新接骨锻造。
虽然旁人可能不熟悉这把银枪,但作为镇西都护使的曹然可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名器。
当年豹子头陈志作为大将军秦飞的亲信,可谓没少得到秦飞的真传,只不过大将军只看出了陈志的武学资质,却没能看透陈志的那颗急功近利之心。
这也造就了当时三百雷豹骑孤立无援的困境,也可以说是成了签署偃兵之书的导火索。
所以当雪鳞枪出现的一刹那,曹然自然是猜测出了秦烈与陈志的关系,那么他是如何逃出无涯山的,想来作为劳工督军的陈志,也是难辞其咎。
而副将看了一眼秦烈手中那杆通体光亮如鳞的长枪,一时间有些惊讶于秦烈竟然还有如此后手。
正所谓以长打短,长枪乃是兵中之王,秦烈手中的雪鳞枪长七尺六寸,而且相较于解神大刀,长枪碾压式的攻击距离使得副将完全无法近身。
而且在豹子头陈志的调教之下,秦烈的秦家枪法早已融会贯通,变化无穷,对阵子午鸳鸯钺可以说在武器上还占据了一些优势。
说时迟,那时快,秦烈转守为攻,雪鳞枪在他的手中如疾风骤雨,使用短兵的副将开始应接不暇,就连城墙上的侍女檀香都不禁拍手叫好。
只听翁城之内,兵器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子午鸳鸯钺每一次拦住秦烈的枪击,都蹦出点点火星。
精妙绝伦的枪法虚实相生,穿刺时如柳叶穿眉,横扫时如秋风落叶,势沉万钧,动若雷霆。
副将双臂挂花,渐渐不敌,接连闪转腾挪却又无法近前,手中双钺便如废铁一般毫无用武之地。
弹指一挥间,场上的形式就发生了逆转,秦烈枪头上下翻飞,副将左手的单钺直接被他挑飞,作为贴身短兵,出其不意的刺杀才是所长,纵使对方功夫再高,到此已是极限。
眼看着副将大势已去,再打下去也是单方面的碾压,东演武场的徐将军急忙叫停,免得伤及性命。
秦烈知道自己俨然获胜,就收回雪鳞枪,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错。
可谁知副将明知道自己获胜无望,却没有停手的意思,手持单钺向着秦烈的枪尖儿就冲了过去。
“不好!”在一旁观战的王铭安最先反应过来了,副将并不是想要捶死挣扎,毕竟这样明目张胆地刺杀是很难奏效的,而且副将的动作明显是冲着秦烈的枪尖去的,这不是鱼死网破,而是要以自己的性命拖秦烈下水!
大婚之喜怎可闹出人命,若副官死在秦烈的手上,纵使他有伶牙俐齿也说不清,自然会被除去资格。
“快躲开!”王铭安大声提醒着秦烈,千钧一发之际,秦烈及时反应过来这家伙不是要负隅顽抗,而是来自杀的。
他快速回枪,一脚踢在副官的前胸,将他踹了出去。
而突袭不成,副官也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朱一理看着地上抹着嘴角血迹的副官,极不情愿地宣布了秦烈的胜利。
至此,第一轮的比赛全部完毕,王铭安位列第一,李英杰第二,西演武场的第六名打赢了东演武场的第三,所以排名发生改变,此人排名第三,而秦烈守住了自己的名次,暂居第四。
其实这一轮的比赛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规则,那就是守擂与功擂的区别。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王铭安在初试中位列东演武场第一,对上西演武场第八,王铭安初试排名高,所以是守擂者,那么西演武场第八就是攻擂者。
同样西演武场第一和东演武场第八也是一样,但这里就会有两个矛盾的地方。
比如两边都是第一名守住了自己的名次,或是第八名都攻擂成功了,那么不就有两个第一了。
这时候就以基数东为首,西为次,偶数反之,所以东演武场的选手自身就有着一定优势。
但如果东演武场第一名守住了,而西演武场第一被东演武场打败了,那么因为东演武场自身排名的原因,虽然东演武场的第八可以在获胜后得到较高的名次,但也只能在东演武场第一名之后,也就是排在第二的位置。
而其他选手最终的排名就以此类推,换句话说,守擂者获胜最高也就能拿到与比赛前相同的名次,而攻擂者可以视情况拿到更高的名次,最低不会低于比赛前的名次。
所以在后面八人的比试未结束之前,这四人的排名除了王铭安是确定的,其余人都要等下一轮比试结束才知道最后的名次。
如此一来就能看出东演武场第一名是有多么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王铭安不惜一切也要拿到东演武场的第一。
也许有人会有疑问,既然东演武场的第一名有如此大的优势,为什么不把国相的孙子,李英杰安排在东演武场,让他获得初试的第一,岂不是省去很多麻烦。
但不要忘了,东演武场可是有两个对李英杰来说极为危险的变数,那就是大将军秦飞的独子秦烈,和镇西都护使曹然。
这两个人在朝云国权贵的眼中,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
正如俗语所讲,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为了保险起见,将李英杰安排在西演武场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而箭楼下,长乐郡主那颗揪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既然秦烈已经通过了第一轮,那她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毕竟白思悠也是偷着溜出来的,时间长了若被他人发觉,再告到母亲那里可就麻烦了。
檀香自然是比白思悠更加着急的,郡主被抓顶天是被责骂两句,可她就要代主受过了,所以檀香在看完秦烈的比试后,也是催促着白思悠赶紧回去。
而与此同时,城墙的另一侧,开阳门外的也是围满了看客与赌徒。
作者的话:今天稍微有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