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和宇文博在国医堂门口分别后,直奔副考室,她准备去找蔡红凡。
董林见宇文博呆呆地目送山奈的背影,故意说:“没想到宇文兄喜欢的是山大人?”
宇文博反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还不明显?眼珠子都快掉出来,难怪贺家千金刚刚不高兴。”
“很多事情你不了解,以后你慢慢会知道,贺家千金不高兴跟我毫无关系。”
董林不便多问,毕竟是朋友的私事。
山奈还没到副考室,半路上碰到姜芽。
她上前拉起姜芽的手:“看到你,真开心!”
“我也是!被医官拉着手,真是荣耀。”
“我们一起去找蔡副考。”
“她被贺大人叫走了,估计又得忙一阵,是她让我带你去医典阁。”
“既如此,你带我去也好。”山奈拉着姜芽的手,“该往哪个方向走?”
姜芽抽出手,笑道:“大人还是不要再拉我的手,被国医署的官员看到,会批评我不守规矩。”
山奈松开手:“好吧,赶紧带我走吧。”
姜芽走在前面:“大人随我往左拐。”
国医署的路曲里拐弯,没有人引着,还真难找到任何不熟悉的地方。
山奈跟着姜芽穿过三条石子甬路,拐过一个花坛,经过三重门,终于看到一栋三层高的阁楼,外形很是气派,上面写着“医典阁”三个大字。
姜芽说:“大人,就是这里,我要给蔡副考帮忙,就不在此打搅。”
山奈清楚国医署事务繁忙,不好再麻烦姜芽:“你去吧,帮我谢过蔡副考。”
姜芽离去后,山奈跨入医典阁,门口坐着一位负责的人员,她主动出示医官证。
对方接过,看完后,恭敬地还给山奈:“大人请进!”
山奈收起医官证,问道:“不知《医圣论》这部典籍放在哪里?”
“您稍等。”负责人员翻开厚厚的记录簿,又翻了两三次,回道,“在二楼最后一个书架上放着。”
山奈道了声“多谢”,直接登上二楼。
医典阁每层虽没有国医堂大,却也宽敞,被一排排的木制书架占据,每一层都挤满书卷。
到了二楼,山奈往最里面的书架走去,找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医圣论》,伸手取下,上面有些灰尘,她掏出巾帕轻轻擦掉。
书架旁有供阅览的桌椅,山奈走过去坐下,盯着封面三个字“医圣论”,满心希望里面没有她要找的内容。
她以万分恭敬的态度,小心翼翼打开书。
里面的内容乃是第一代医圣果秋云所写,不管后来是哪位医圣抄录,所抄内容都是果秋云的原话,观圣人之书,就是与圣人进行对话,态度必须恭敬。
果秋云在书中叙述了人界、妖界、天界的来历,说明人界需要医圣的原因:护佑人界不被妖界毁灭。可说得并不详细。
山奈继续翻阅,“医圣之标准”几个字映入眼帘。她不敢继续翻下去,怕看到不愿看到的。却又十分好奇,大胆翻了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吾之后,德行高者为医圣之首选,德高而心厚,心厚方可承载万民……”
山奈松口气:“还好,没提到紫荆花印迹。”
她继续往后看,又翻了两三页,还是看到不愿看到的内容。
“后世成为医圣者,亦需具备三大条件:其一,天生有紫荆花印迹;其二,拜天界江白修为师;其三,民间历练三年,获百姓万人认可……”
山奈的心情无比沉重,如若没有张彻,她会义无反顾走上医圣之路,可现在她有了张彻,根本不愿与他分开。
条件中还说要去天界,已是遥遥无期,还要在民间历练三年!山奈不敢往下想,她决定去找陛下。
离开国医署,山奈乘坐马车往皇宫而去,她在宫外递了医官证,对侍卫说明情况。侍卫很快报告侍卫总管,再报告给窦公公,窦公公请示了陛下,得到允许,她才进入宫中。
在小太监的引领下,来到悦文殿,又经过允许,才小心进入,跪下拜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和帝正在批阅奏章,抬头瞧了一眼:“起来说话,不必拘束。”
山奈不敢起来:“臣前来有事相求,不敢起身。”
元和帝看了窦公公一眼。
窦公公领略圣意,上前去扶:“山大人,陛下让你起来,就赶紧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山奈见状,不得不起,继续说:“臣虽起来,还是要求陛下答应件事。”
“什么事?说吧,只有说出来,朕才知道要不要答应你。”
元和帝放下奏章,准备认真听,他见山奈身着官服,未施粉黛,依然娇媚如花,不由心里暗想:“难怪彻儿对她死心塌地?朕见了也不由喜爱。”
“臣听说陛下想让臣与宇文大人一起走上医圣之路。臣乃一介女流,无法担此重任,情愿退出,成就宇文大人。”
应该是景王将医圣之事告知,近日景王与山大人相处甚欢的话,已传到元和帝的耳朵里,估计是舍不得彻儿才会前来相求。
对元和帝来讲,国家大事重于个人情感,他绝不会轻易答应。
“朕不能答应你,你有紫荆花印迹,必须走上医圣之路。”
“以前的医圣并没有紫荆花印迹,他们依然可以成为医圣,所以这印迹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是以前没有出现,现在既然出现,你无法逃避。”
“宇文大人有奇石与童谣预示,他才是医圣的不二人选。”
元和帝“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怎么?你还想替朕做主不成?”
山奈吓得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紫荆花印迹乃果秋云所言,奇石与童谣暗含预示,朕无法抉择,为了人界安危,交给上天,从你们当中为人界选取一位万年医圣。不必再多言,退下吧!”
山奈难以违背,只得退下。离开皇宫后,她极其失落,乘坐马车回到景王府,刚一进门,遇到青石。
“山大人终于回来,王府来了两位客人,要见您,王爷派我在门口专门等您。”
山奈还沉浸在失落中,至于谁要见她,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如同木偶一般,被青石带到主屋前厅。
张彻身边坐着一男一女,他们相聊甚欢。
一男一女正是乐王张睿和茯苓公主,他们听说景王有了喜欢的人,想来见见本人。
还没等张彻介绍,茯苓跳到山奈跟前:“你就是我未来的六皇嫂?”
她拉起山奈的手:“嫂嫂,你长得真好看!”
“嫂嫂”的称呼,搞得山奈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应答。
“茯苓,你别把奈奈吓坏了。”张彻走过去,站在山奈身边。
山奈拜道:“原来是茯苓公主,下官这厢有礼。”
“以后见她不用这些俗礼!”张彻拉起山奈的手,“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八弟,乐王。”
山奈继续拜道:“乐王安好!”。
“见我也不用这些俗礼。”张睿向六哥挤挤眼睛。
茯苓公主又过来,拉起山奈的手:“六哥,你跟八弟聊,我要带山奈姐姐到别处说话。”
山奈被茯苓牵着,两人来到王府花园,边走边聊。
“山奈姐姐,你真厉害!”
山奈不解:“公主这是何意?”
“六哥以前从没这么开心过,有了你后,我见到他,他竟然一直在笑,你说你厉不厉害?”
原来是这样,山奈觉得茯苓公主实在可爱,人也善良,她比贺家千金地位更尊贵,却没有她的傲慢和无礼,不知道甩了贺家千金多少条街。
山奈很想了解以前的张彻:“景王以前什么样?”
“他呀,一天光忙着应付大哥,应付父皇安排的事,有时还被贺家千金骚扰,你说他能高兴吗?整天对人冷冰冰的,不过对我这个妹妹不错,总是照顾有加。”
山奈努力在脑海中构想着张彻之前的样子:皱着眉头,凶巴巴的,别人都不敢靠近……跟现在比的确不一样。
她被自己的构想逗乐,“噗嗤”笑了一声,从皇宫带回的失落暂时抛到脑后。
“山奈姐姐,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景王以前的样子很好玩儿。”
“唉,看到你和六哥这样,我真羡慕……”
“怎么?小丫头有心事?既然叫我一声姐姐,能不能告诉我?”
“告诉你也无妨,我喜欢一个人,可他总是把我当朋友。山奈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是否知道你喜欢他?”
“我不清楚。”
“既如此,不如直接问,结果只有两种:拒绝和同意,如果同意那最好,如果拒绝,虽然伤心,起码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总比现在猜来猜去强。”
“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就去问他。”
“能不能方便告诉我,他是谁?”
“山奈姐姐,我跟你很投缘,不妨告诉你,他就是贺家小哥贺彬文。”
山奈想起义诊时贺彬文的表现:“你的眼光不错,贺家小哥比他的姐姐强多了。”
“你认识他?”
“我去乡下义诊时,他也在。”
“什么?义诊?下次去的时候带上我,如何?”
“正好,后天要去乡下义诊,贺家小哥肯定会去,如果公主感兴趣,可以一起。”
“太好了!”
山奈与茯苓公主一见如故,她觉得世间之事的确奇妙,今日见她的爹爹时毕恭毕敬,不敢造次。此时他的女儿竟然一口一个“嫂嫂”“姐姐”地叫着,还与她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