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上万人的喧闹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高台。
高台之上,令狐为旻高声宣布:“每五年一度的中秋诗会,现在正式开始,首先有请第一位,皇甫千玺,皇甫才子隆重登场!”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顿时议论纷纷:“……闾丘才子怎么还没现身呢?”
不远处,令狐 安薇正和一位身着儒生打扮的老者,同样焦急地等待着。
皇甫千玺身着一袭白衣,手持一把“摇风山河扇”,姿态文雅潇洒地走上台来,台下顿时传来他的粉丝们阵阵呐喊。
只见他漂亮地甩了一下折扇,抬头望向天空,闭上双眼,随后缓缓睁开,满脸伤感地吟诵起来:
“在天愿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垂死病中惊起坐,笑问客从何处来。”
“好啊,皇甫才子真是吟得一手好诗!这比喻生动形象,将心爱的妻子离去后自己思念成病的心境刻画得淋漓尽致,真可谓是用情专一。”
巫马语清激动得两眼放光,像花痴一样看着皇甫千玺。
令狐为旻也接着说道:“尤其是后面这一句‘垂死病中惊起坐’,把远方朋友来看望病人,病人突然坐起来的场景描绘得栩栩如生,体现出了主人公重情重义啊。”
“好,皇甫才子好诗!”下方的人跟着一阵起哄。
令狐为旻听着台下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继续夸赞道:“皇甫才子不愧是原州城第一天才,果然学识渊博。”只是在夸奖的时候,令狐为旻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
台下人群的欢呼声愈发高涨,主持人的夸赞正是他们想听的。
人群中,一名男子满脸都是西瓜汁,不满地对张路平说:“路平兄,你吃西瓜怎么还喷我呀?”
张路平实在是忍不住,喷了出来,说道:“台上的主持人令狐为旻和皇甫千玺,可真是‘人才’啊。前两句他俩搭配得‘恰到好处’,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金币。后两句‘垂死病中惊起坐,远方朋友来看望病人突然坐起’,这明明描绘的是回光返照,离死不远的情景嘛!”
此时,在二楼的房间内,闾丘东南正在接听电话,电话是他奶奶打来的,说是今晚中秋诗会来不了,生意太忙,希望他在诗会玩得开心。
闾丘东南心情格外愉悦,他已经许久没有和奶奶通话了,此刻心情舒畅。
“滋”的一声,门被推开,仲孙傲语匆忙地走了进来。
“仲孙傲语?让你去买个东西,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吗?”
仲孙傲语没有说话,赶忙举起手中的盒子递给闾丘东南,说道:“东南哥,盒子里装的就是您要的清风白纸扇。”
太叔娇秋紧跟在仲孙傲语身后,也闯了进来,喊道:“站住,竟敢抢本小姐的扇子。”
“你是娇秋?”闾丘东南开心地说道。
太叔娇秋抬起头,吓了一跳:“啊!是我。”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是刚到。”
闾丘东南兴奋地说:“你居然从万里之外的原州,赶到这里,是来看我参加诗会的吗?”
太叔娇秋赶忙回答:“是……是的,我紧张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仲孙傲语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原州万里之外。
太叔娇秋赶忙从仲孙傲语手里抢过盒子,说道:“东南哥,我来……这礼物本来就是准备送给您的。结果被她抢走,说您需要清风白纸扇,所以……所以就送您一把折扇,希望您喜欢。”
闾丘东南接过盒子,说道:“谢谢!娇秋妹妹。”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
闾丘东南打开木盒,看到正是自己想要的扇子。此时的太叔娇秋心里乱成一团,原本的表白计划被这个保镖给打乱了。
闾丘东南微笑着看了看太叔娇秋,又看了看仲孙傲语,说道:“我得去参加诗会了,快迟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让仲孙傲语去做。”
太叔娇秋开心地笑道:“谢谢!东南哥。”
两位女子目送闾丘东南离开。太叔娇秋小声嘀咕着:“这次没能抓住机会,那就等下次再表白吧。”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仲孙傲语。
仲孙傲语心里明白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看到太叔娇秋那坏笑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外面高台之上,主持人令狐为旻高声宣布:“有请陆州才女谷龙珊言精彩登场!”这时,一名仆人走到令狐 安薇身前,轻声耳语了几句。
随后,令狐 安薇回过头与儒衫老者交谈起来。老者听完后,明显放松了下来,目光投向台上。
“路平少爷,闾丘才子怎么还不出现啊?诗会都快结束了!”
“你懂什么,他可是诗会的主角,这就叫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旁边的公子听到张路平的解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谷龙珊言确实长得美丽动人,眉如远山,面似芙蓉,远远望去,宛如一幅清丽的画卷。张路平一看到谷龙珊言,就忍不住想起她父亲谷龙城主那称霸陆州的雄心壮志。
只见台上的谷龙珊言心事重重,幽幽地叹了口气,吟诵道:“我有一块月饼,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送饼之人能懂。饼外情深意重,饼内目的重重。迎来送往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
主持人令狐为旻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有请下一位选手!”
“我可以再吟诗一首吗?”
“有请下一位?”
“我都准备好几首了,想再吟一首。”
“来人呐……拖走。”
张路平低声嘀咕道:“主持人令狐为旻可真不够厚道呀,谷龙珊言才女的《吃月饼》还留着压轴呢。”仲孙凯风满心疑惑,问道:“《吃月饼》?”目光看向张路平。
“这只是传闻,据说她有《吃月饼》这首诗留着压轴,你可别误会。”
仲孙凯风依旧疑惑不解,他觉得谷龙珊言的诗明明很有诗意,便说道:“对吧,阿布鹏鲲?”阿布鹏鲲回应道:“我也觉得很有诗意。”
“这也叫有诗意?那我随口就能来。”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
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
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
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
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张路平,感叹道:“你不参加中秋诗会,实在是太可惜你的才华了。”
张路平心中暗自想道:“刘禹锡要是知道我把他的诗改得乱七八糟,估计能直接从坟墓里跳出来。”
此时,台上的巫马语清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上场。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高呼:“请京城闾丘才子隆重登场!”全场瞬间沸腾起来,横幅高高举起,“楚天我爱你……”全场欢呼声此起彼伏。
巫马语清已经准备好上台,无奈只能又退了下来。
只见闾丘东南走上高台,手一抬,全场顿时安静无声。主持人自觉地退到一旁,让他尽情发挥。
闾丘东南唰的一声打开清风白纸扇,吟诵道:“遥望云深处,可有神仙住?我欲上月宫,不见通天路。狂饮般若汤,踏云漫醉步。攀月进宫门。卧在桂花树,怀中抱嫦娥,锅里炖玉兔……”
令狐 安薇看着高台之上的闾丘东南,露出了一丝笑容。旁边的儒雅老者摸着两根胡须,夸赞道:“不愧是我熊纪康德(复姓熊纪)的弟子,这首打油诗通俗易懂。”令狐 安薇笑盈盈地回头,正巧看到太叔娇秋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嗨!安薇姐,好久不见。”太叔娇秋大大咧咧地打招呼。
“你是太叔娇秋?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看东南哥的诗词会啦,是不是很意外?”
“是挺意外的。”
“太叔家主,太叔宁泽是你什么人?”儒雅老者问道。
太叔娇秋疑惑地看着儒雅老者,“你认识我爷爷?”
“三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你的《金丹大道诀》刚突破第二层?”
“是的,我修炼了十几年才突破。”
熊纪康德只是点了点头。这时,一声欢呼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高台之上。令狐 安薇看了一眼太叔娇秋,又看了看台上的闾丘东南,若有所思,随后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太叔娇秋。
台下欢呼声不断,突然,不知谁吹起了流氓哨。
张路平回头一看,惊道:“雾草,子桑仙帝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