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要表演百步飞津神技,刚巧一只雪兔钻了出来觅食。
“看见了没,便用这只倒霉的兔子,让大家开开眼界。”话音刚落,却听得“啐”的一声,津从口出,正中雪兔脑门。那兔四脚朝天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众人皆惊,突又狂赞,唯兀颜巴哈大哭。
卓陀枯:“军师为何痛哭?”
“军师善人,兔死而悲乎?不过是一只小小走兽,何悲有之?军师真正好笑也。”吾塞奴尔有点不屑。
“我非哭兔,更非哭虎…”兀颜巴哈哭得更伤心了。
“军师是为何哭焉?”关键时刻,兀颜宏木开始和兀颜巴哈唱起了双簧。
“我哭任大将军如此神武,竟然…竟然是大明钦犯…。”兀颜巴哈照哭不止。这话一出,还真搅得任云心痛,他努力掩饰自己,虽然对方说的是真话。
“此话错矣。我任云有何悲哉,竟值得军师如此怜悯?能和众兄弟在一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复夫何求?”任云豪笑。
“大将军不是真心话,欺我也…。真难为我为你哭一场,视将军为知己,将军却视我为陌路。如此,你便领了人回去,咱各行一方。”兀颜巴哈故作生气,拨转马头欲回。
“你这怪物,话不说明白,如何让任大将军懂得?便是我与你朝夕相处,亦不知你这怪物啰嗦些什么?待说明了再走不迟。”兀颜宏木冲兀颜巴哈发脾气。
“唉…。任大将军如此神勇,文武双全,武冠天下智压四方,便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也不过如此。明明可创天下之人,偏成朝廷钦犯,悲哉痛哉。”
兀颜巴哈假装哭哭啼啼。
“细观大将军额头龙角,微微闪亮,实乃真龙天子之相…。大将军偏要寄人篱下,苟且偷生,岂不令人痛乎?”
被兀颜巴哈说到自己额头上的犄角,任云下意识地抬手欲摸,又放下。他这一举动别人没看见,却被兀颜巴哈尽收眼底。
“大将军何不替换那风云幻,登基称帝?他日我女真助你兵发关内,一统天下,成就一番帝业,何不快哉?我看那李满柱,乃庸碌之人,难成气候,追随于他不过是虎认鼠父尔,荒芜了我等才智武艺。”
又道:“今遇天定之人,誓死追随,万望大将军三思不弃…。”
兀颜巴哈说着,竟然真给任云跪下,三呼万岁。这可把任云吓坏了,忙跳下马来相挽。
“军师害我也。行如此挑拨离间之能事,任云岂能听信。此话只当说说,若是当真,休怪我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不认得兄长。这要传到二弟耳中,岂不让我兄弟反目?真正可恨。哼!”
任云恼羞成怒,拔刀相向,吓得兀颜宏木抢上前来相劝。
“大将军息怒。军师说的尽是实话,大将军不爱听实话,难不成爱听假话乎?我等皆是诚心,心中所想皆如军师,只不过我们不敢说,军师敢也。正所谓忠言逆耳,大将军便当他没说便是。”
兀颜宏木这么一劝,其他人亦来相劝,仇放和游锐更是上前表白。
游锐:“我早就认为任大将军比那风云幻强得多。风云幻算个什么东西?把别人的老婆抢给他的兄弟为妻,岂能服人?那朱敏骚鸡一只,抢人家的爱人不说,还用香云这丫头来捉弄我,说把她嫁给我,结果却…。我愿为大将军牵马拽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仇放:“我也愿意追随大将军。我们洞庭七十二舵抓了花小蝶和朱敏与那老娘娘何干?一出江湖就杀我洞庭七十二舵,此仇不报,我仇放誓不为人。”
“对对。军中不满风云幻者多矣。这等靠女人升迁辉煌之人,岂能服众?唯有大将军你,德高才厚,方能领着兄弟们建立政权,封侯拜相。”游锐恨相满面。
游锐和仇放这一对小人,一个记恨自己得不到的女人被风云幻牵线给了方雨,一个不忘老巢被灭,打算怂恿任云夺取奴儿干最高权力,借刀杀人以泄私愤。
兀颜宏木建议现场烤虎兔,众皆同意,便在野外烤起大虎和雪兔来,刹时间香飘百里,众人围坐而食。食至星光满天,兀颜宏木命兵卒搭好营帐,露营而宿。
任云吃饱喝足,想着白天兀颜巴哈说的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一统江山,登基为帝,满朝文武跪拜,三呼万岁…。任云说着梦话,“平身,平身…”。
“嘘…。”仇放听见任云说梦话,坐起来好奇侧耳欲听,游锐冲他嘘嘴,示意他不要惊动了任云。
游锐慢慢起身,着衣而起。仇放用眼神相问,游锐用手指外面。仇放亦起身穿好衣服,跟着游锐出了大帐。出得帐来,仇放急不可待问游锐。
“你可听清任云说些什么?”
“好像说什么…平…平什么来的。听得不甚清楚。”
“你示意我起床,这便要到哪去?”
“你没看出来吗?兀颜巴哈想策反任云,替代风云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走,咱找兀颜巴哈他们说道说道去。”
游锐他们在帐外耳语,哪知道任云正贴着帐帘,将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尾随着游锐两个人,摸到了兀颜巴哈和兀颜宏木两个人的帐篷。
兀颜巴哈和兀颜宏木两个人同居一个帐篷,里面竟然还亮着灯。游锐和仇放两人蹑手蹑脚来到他们的帐门前,轻轻咳嗽。
“进来吧。”
游锐和仇放两人掀开帐门进去了,帐门合上时,任云闪身而至,贴耳偷听。
“大帅军师还没休息?”游锐的声音。
“正在等你们呢。”兀颜巴哈的声音。
仇放:“军师怎知我们要来?”
“哈哈…。白天你们的表现,告诉我你们有话要跟我们说。”兀颜宏木的声音。
兀颜巴哈:“坐吧。不知二位将军深夜来访,可是为了任云的事?”
游锐:“不错。军师真乃神机妙算,佩服佩服。”
“然后呢?”兀颜巴哈追问。
“白天军师荐议任云替代风云幻,助他扫灭大明一统中原江山,可是真话?”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若是,再好不过。若不是,权当我耳朵不好使。”
“此话怎讲?”
“风云幻欺人太甚,竟将我的老婆汪巧儿抢了去,给了那方雨方大草包,就因为方大草包是他四弟。更可气的是,朱敏竟然用她的丫鬟捉弄我玩,说是要将香云许配给我,结果…。这口气,我一直忍着无处可诉。让我想不到的是,我两个兄弟竟然也对我爱理不理,一心向着那风云幻,全然忘了白虎寨是怎样完蛋的。”
“世上竟有这样做老大的?这不是滥用权力,以权压人吗?”兀颜宏木猛拍大腿,“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