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如鹌鹑蛋大小的黑色物体,从索菲亚怀中滚落,掉进深渊中,谁知这个东西竟让周遭恢复了平静。
几个人相互奋力拖拽,幸运的是都脱离了险境,一个个瘫倒在山壁开凿的小路上。
待几人缓过神来,索菲亚指着不远处说道: “闻磬,他怎么了?”
此外的闻磬仰面倒在山壁小路的边缘,双目紧闭,身体压住那个盾牌,而这盾牌的一半已经悬在半空,如果不是盾牌内侧凹槽,恐怕闻磬也可能会滑落深渊吧。
几位姐姐小心翼翼地将闻磬拽了回来。卢氏姐姐拿出瓷瓶,打开塞子,对准闻磬的鼻孔。闻磬缓缓睁开了眼睛。
“闻磬,发生了什么?”索菲亚急忙问道。
闻磬看了看身边的盾牌,那上面的凤凰图案再一次隐匿起来,恢复到之前光洁的表面。
“我似乎听到了地狱深处的阵阵回响,脑子里不停闪过一连串名字,里面有的知道有的很陌生。”
“一连串名字?什么名字?” 此时,希腊分社教宗问道。
“乌拉诺斯、克洛诺斯……宙斯、哈迪斯、波塞冬……普罗米修斯、赫利俄斯……墨提斯、赫拉……雅典娜、阿瑞斯……赫拉克勒斯、海伦……”
“这些…… 都是古希腊响当当的名字啊!原来他们真的存在过,直到今天,都还在深渊中…… 原来…… ” 教宗突然沉默了,面色严峻。
“原来什么?” 索菲亚追问道。
教宗看着刚刚恢复神志的闻磬,接着神情严肃地说道: “那几块浮雕,希腊分社关于末日的预言,不远了……”
索菲亚继续追问,但教宗没有理会,而是把“慧隐”尼姑叫到一旁,两人一番耳语。
最后,闻磬在索菲亚与卢氏姐姐的搀扶下,身上挎着盾牌,随他人一同离开了深渊上方。
临走前,闻磬再一次看向深渊,看向这个被称作地狱边缘的地方,里面仿佛真有一条朦胧可见的火蛇,嘴里喷射着火红滚烫的熔岩,同时夹杂着轰隆隆的巨响,越是细耳聆听,这声音就越发显得振聋发聩,如同天地都被罩进一个巨大的警钟里面,不时有重锤敲打着警钟。
见闻磬再次被这深渊吸引着,索菲亚与卢氏姐姐赶忙架起闻磬的双臂,驱使他离开。不知为什么,闻磬突然感觉身后背着的盾牌的分量竟然在加重,自己简直有些喘不过气来。
……
归来后,希腊分社教宗先安排闻磬等人做了一番检查,确认身体无碍。只有“慧隐”尼姑拒绝接受检查。
索菲亚趁机问教宗,为什么自己怀里掉下的那个如鹌鹑蛋大小的黑色物体,会让地下山体恢复平静。
教宗说道: “这东西本是埃及一种名为阿波斐斯蛇的眼球,它蕴含着强大的混沌之力。但现在看来,既然华虫在紧急时刻让这东西派上用场,似乎这东西也能对地狱深渊有某种程度的安抚作用吧!”
教宗接着说道: “你们到来时,击败的巨蟒就是阿波斐斯蛇,它终究与古埃及神话的阿波斐斯神不同,但某种意义上是阿波斐斯神的后代。因为历史上的渊源,一直以来为希腊分社守卫门户。你们战胜了它,华虫就将这阿波斐斯之眼作为了战利品。另一个眼球你要收好,未来在逼不得已的时候,兴许还能用得上。”
之后,“慧隐”尼姑将几人召集起来。
“尼姑姐姐,在地狱边境的时候,教宗和你在说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们啊!” 未等“慧隐”开口,索菲亚按捺不住,竟率先发问。
但“慧隐”尼姑没有理会这个问题,而是平静地说道: “我们这趟希腊之旅……结束了,是时候回去了! ”
“回去?那翎帆她……” 索菲亚欲言又止,偷偷看了眼闻磬,本以为闻磬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但没想到此时他竟然出奇的平静
“慧隐”尼姑瞪了瞪索菲亚,也用余光瞥了一眼闻磬,继续说道: “来之前,我们东方分社的教宗和我私下进行过交流,他告诉我此行的主线就是闻磬身上的三个锦囊。现在三个锦囊已经遵照完成,我们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回去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耽搁不起。”
显然,“慧隐”尼姑和之前一样,默默承担着此次希腊之行背后的主导角色,只是显于无形罢了。她此时提出的要求也不容置喙。
离开的过程很顺畅,希腊分社为这次返程准备好了一切。他们与希腊分社教宗进行了简短的告别,就被送回了地面。
他们在身着黑色迷彩服、带着头套的保卫人员看护下,七拐八拐,走了很长一段路,从办公区到无人区,又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洞穴,最终乘坐电梯重回了地面。这趟电梯没有任何箭头与数字标记,只凭感觉是在上升。电梯运行了将近二十分钟,才靠近地面。
地面的出口,与来时的玛莎拉蒂公园完全不同,位于一处生态园内,在一座瞭望台的底层,俨然一座存放杂货的仓库,无比陈旧。通过带有密码锁的卷帘门进入仓库后,便再无其他人跟随。
闻磬身背着盾牌,随几位姐姐走出仓库,重见天日。这一刻,阳光虽有些刺眼,但照在身上很温和,每个人都深吸了一口气。闻磬背上的盾牌在光照中显得很收敛,上面泛着柔和的光泽,并没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几位姐姐也感觉很奇怪,是不是阳光大多被这个盾牌吸收了?
这处生态园并不大,几个人很快走了出去。返程的飞机要在半日后起飞。他们先来到希腊分社教宗之前安排好的酒店。
这次希腊之旅,虽然临行前东方分社给了一些外币,也就是欧元,但并没有怎么使用。落脚后,索菲亚招呼服务生找来一个裁缝,为闻磬的盾牌“量体裁衣”,在很短的时间做了一个黑色的“外套”。
很快,他们坐上了回国的飞机,这趟希腊之旅暂时告一段落……
飞机上,索菲亚轻轻地问“慧隐”尼姑: “尼姑姐姐,我们还会回来吗?”
“我只食素! ” 没想到“慧隐”尼姑竟这样回答。
索菲亚一头雾水。但没过多久,她想明白了“慧隐”尼姑的意思: “食素”便是识数,尼姑告诉她,一切要看命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