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瞬间就凝固了，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慕如杨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天使是不死之身，平常的外伤是不会杀死我们的。”
铁一般的现实摆在慕如杨的面前，由不得她不信，她相信她真的是不死之身了，她也相信自己此刻身处天堂之中。
“杨杨，你怎么突然想不开割腕自杀呀？”
“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想验证一下。”
“就算想不开，你也死不了了。你想离开这个世界，可没那么容易。”
人类都向往永生，她曾经也幻想过永生，现在她终于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永生，她原本应该欣喜若狂。
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当生命失去了时间的限制，还会看起来那么美好吗？
此刻，她心里有了新的解答。
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永生带来了不老不死的福报，但永生也带来了新的难题，比如永远的孤独、寂寞、枯燥和乏味。漫长的岁月，既是一种福利，也是一种诅咒。若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那就是福利；若每一天都过得很痛苦，那就是诅咒。
从这个角度来看，永生是个矛盾体，这个世界上，除了永恒以外，还有什么能够带来永恒？或许唯有永恒。
“梅梅，如果我犯错被贬下人间，会怎么样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会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投胎转世，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到时候她上哪儿去找人算账去啊，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啊!
“算了!看来暂时是没办法教训渣男了！眼睛长在前面，一切向前看吧！”她努力劝自己接受现实。
慕如杨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尹梅伸手扶住了她。
“杨杨，你怎么了？”尹梅面露担忧之色。
“梅梅，我有点累，我想睡一觉。”
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想要寻找一个真相，结果却发现事与愿违。残忍的现实压垮了她的斗志。
“好，我扶你上床休息，等睡一觉起来，一切又是崭新的一天，咱们就安心在天堂生活下去。”
————
几天后。
下班以后，慕如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此时只有尹梅在宿舍，其他人都不在。尹梅对着镜子，正在涂口红，“小杨，你不是一直觉得很无聊嘛，今天晚上陪我去参加假面舞会吧。”
“啥？假面舞会？天堂还有这种娱乐活动？”
“那当然，杨杨，你就把天堂当成第二人间就行了。”
这话说得不错，天堂确实像第二人间。
“梅梅，参加假面舞会需要很多积分吧，可是我没有多少积分啊。”慕如杨面露难色。
“其实我也没有。”尹梅涂完嘴唇，收起了自己的化妆盒。
“我也没有，你也没有，那我们怎么去啊？难不成我们偷偷溜进去啊!”
“Bingo！”
“还真是溜进去啊？”慕如杨惊讶得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那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放心吧，不会的，守卫不是很严，我上次偷偷溜进去过，没有被发现。”
“这样啊，那我就稍微可以放一点心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我没有面具和礼服，这怎么办啊？我总不能穿现在的衣服去吧。”
“这你不用担心，我都替你准备好了。”尹梅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装袋，“这是你的礼服！”
看来尹梅早就打算拉她去参加假面舞会了。
慕如杨从袋子里取出礼服，不解地问:“梅梅，礼服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尹梅不紧不慢地说，“我租的。”
“租？天堂也可以租礼服啊，跟人间差不多嘛。”
“我说了，别把天堂想得太没烟火气了，好了，我们去换上礼服吧！礼服是租来的，但生活不是。”
两人站在镜子前面张望，慕如杨吐了吐舌头，“这礼服刚刚好！”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尹梅翻了个白眼，“大小姐，这礼服我是照着你的尺寸租的，能不合身嘛！”
“梅梅，你也太体贴了吧！”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尹梅是谁？”
“你就像我妈妈一样。”
尹梅急忙阻止她，“别介，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整个天堂都笼罩在一片辉煌之中。慕如杨跟着尹梅偷偷溜进了金碧辉煌的舞会大厅，慕如杨戴着一个黑色的小猫面具，看起来非常神秘和性感，而尹梅戴着一个小白兔面具，看起来非常可爱和纯洁。
刚才慕如杨在路上听尹梅说上帝可能也混迹在其中，本来还想借机搭个讪，可到了现场一看，五花八门的面具应有尽有，每个天使的真实面孔都隐藏在面具之后，神秘莫测。慕如杨从来没见过上帝，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哪个是上帝，于是搭讪的念头也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从进来以后，有个身材高大的男天使一直在打量尹梅，身为局外之人的慕如杨一眼就看明白了男天使的意图。
“那个一看就是个高阶天使吧！”慕如杨望了站在一旁的男天使一眼。
“谁知道面具后面是什么天使，搞不好，跟我们一样，是低阶天使。”尹梅倒是挺冷静的。
“也有可能，毕竟我又没有火眼金睛。他该不会是喜欢你的白兔面具吧！我看他一直在看你!”
“真的吗？”尹梅特意选择这个可爱的白兔面具，至于原因嘛，肯定是为了招蜂引蝶咯。
“比真金还真，我猜他很快就会过来搭讪。”
慕如杨话刚说完，男天使果然过来搭讪尹梅了，尹梅不由得佩服起慕如杨的眼力见儿来，慕如杨自觉退到了一边，望见尹梅跟那个男天使相谈甚欢，慕如杨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聊了一阵后，尹梅过来找慕如杨，原来是特意过来跟她打声招呼。“舞会结束后，在门口碰面。我有事先去一下，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慕如杨做了一个“ok”的手势，暗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两人分开了，慕如杨端起一杯鸡尾酒，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穿梭。
慕如杨一时没注意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天使，连忙道歉。天使戴着一只黑狼的面具。身材一米七的她在一米八几的男天使面前还是显得有些渺小。
不知道为什么，慕如杨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天使气场非常强大，就像一个巨大的磁铁，快把自己吸过去了。
黑狼是很危险的动物，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
“这位小姐，咱们不撞不相识，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我……我不大会跳。”
“没关系，我也不太会跳!”
“那好吧!”
男天使牵着她的手，汇入舞池男女之中。他们在舞池中旋转舞动。
突然，慕如杨滑了一跤，好在男天使反应快，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她躺在男天使怀里，仰着头，与男天使四目相对，电光石火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发酵。
她的手不自觉地搭在男天使背上，肌肉线条摸起来特别结实，简直就是性感与危险的结合。
也不知道那张面具下面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或许丑陋，或许平庸，或许俊美无比。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隔着一张面具，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天使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男天使把她的身子扶正，然后放开了她。紧接着，两人一同离开了舞池。
“你还说你跳舞不怎么样，你真是过谦了。”
“主要是你带得非常好。”
“那就多谢夸奖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其实我是在猜你是谁？”
眼前的男天使太过聪明，她突然有点心慌，生怕被他看出自己是偷偷溜进来的。“那你猜出来我是谁了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舞会。”
慕如杨愣了一下，这个男天使眼睛挺毒啊，“你怎么知道的啊？难道是我脑门上写了‘我是第一次’来吗？”
男天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因为你看起来有点青涩，还有点紧张。”
青涩？说得好听一点是青涩，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稚嫩呗？
这男天使挺会察言观色的，段位绝对不低！
“是有点青涩哈！”慕如杨尴尬地笑了笑。
“还是青涩好呀，过于成熟反倒失去应有的韵味。”
“失陪一下。”慕如杨说完，就飘到旁边去了，她知道男天使还没有认出她是谁，不过她不知道，她继续待在他身边，对方会不会察觉出来。为了不被看出来，她果断闪人了。
男天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如杨在吧台要了杯可乐。突然，一个戴着白狐面具的男天使过来邀请她跳舞，慕如杨以劳累过度为由拒绝了他。刚才她跟那个戴黑狼面具的男天使跳完一支舞，身子已经有些乏了，实在没力气再跳第二支舞。
他仍旧不死心，堆出一张笑脸，“美女，那我请你喝杯威士忌吧！”
“你怎么就认定我是美女了呢？还是你跟所有人搭讪都是叫美女？”
“这是我的一种直觉吧！”
“让你失望了，其实我长相非常一般。”
“我不失望，其实我对长相也不是非常看重，我很喜欢你的气质。”
都说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还真没说错啊。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她走到了一旁，随便拉了一个天使就闲谈起来，为自己打掩护。见状，男天使也不好再纠缠她。
攀谈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舞会快要结束了，天使们正在陆续退场了。
慕如杨在门口等尹梅，好一会儿尹梅都没出现。先前那个戴着白狐面具的男天使又朝她走了过来，非常绅士地问她是不是在等人。如果她没有等人，他很乐意送她回去。得知她的确是在等人以后，他还特意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遗憾的是，慕如杨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