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晔见羽璃神色诡异,心中明白她要干什么,急忙低声阻止道:
“羽璃姐姐,不可莽撞,我们可不是劫匪啊!”
羽璃杏眼灵动,冷冷地一笑道:
“我不劫,是借!”
“那也不行!乳娘看到会骂我们的!”
“别说话,看我的。”
羽璃说罢,飞身至大路中间,面朝前环抱双臂泰然屹立,聆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
她身不动,头不回,待大马来到近前,突然来个急转身,然后翻身倒下。
马上之人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羽璃身体在地上飞速前行,紧追着大马向马上之人吆喝道:
“你们还有没有公德心呀!撞了人也不下马道歉。你们走得就那么心安理得吗?还是下来吧你们。”
羽璃话音未落,只见她照着马肚子上就是一脚。大马正走着被人猛踹肚子,它怎可能白白受辱,抬起蹄子在原地前仰后合,双脚踢跳不止。
马上的少年和南宫旭想稳住大马,可是马儿今天连续遭受欺辱,它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怎么可能再妥协。
它在原地四蹄子乱踢乱跳,身体前仰后合,以一敌三,向马上少年和南宫旭还有藏身在马肚子下的羽璃,发起了猛烈攻击。墨子晔侧身闪到一边,冷冷地看着面前这种奇怪的操作。
同时,他也看清楚了马上之人,只是没有想到南宫旭怎么会和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在一起。
走在前面的乳娘和白之画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时,发现是一匹受惊吓的大马,眼看着就要把马上的人掀翻下来。
这样下去定有危险,只见乳娘一手抬起,一颗黄豆大的小珠子,在她双指间弹出,马儿瞬间安静下来。
南宫旭看到了出手制服大马的乳娘,和身后的白之画。
回头望去,墨子晔正站在路边,像看热闹似地含笑而立。南宫旭心中暗笑:
“不用说,在马肚子下捣乱的应该就是羽璃了。”
南宫旭不动声色的像少年说道:
“是咱们的马撞到人了,还是下去看看严重不严重吧!”
南宫旭说着,不容少年推辞,他一手揽着少年腰际,飞身跃下马背。
南宫旭站在大马身旁,故意大声说道:
“这个畜牲不懂道理,冲撞到了路人,我南宫旭替它向受害者赔礼道歉了!请出来吧!”
羽璃飞身从马肚子下面窜出,手拉着缰绳,仰脸站在马的另一边,一脸不屑地看着南宫旭说道:
“你是怎么管教这个畜牲的呀!走路都不长眼睛,如果今天撞到的是个老人,那就出大事了!你们把这个畜牲赔给人家,人家也不会答应的。”
南宫旭心中暗笑:“多笨拙的敲诈方法呀!不就是想讹诈这匹马吗?要打劫,羽璃你也要想一个妥善的方法呀!”
南宫旭悄悄地在少年耳边低声说道:“怎么办?看来今天咱们是遇到强盗了。”
少年闻听,双眉倒立,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就在他准备发作之时,眼角余晖处看到了站在乳娘身后的白之画,他不觉愣了一下。当他眼神再看白之画时,心态却平静了下来。
少年向南宫旭说道:“你说今天这事儿怎么处理吧?”
南宫旭抬双眸扫视了一下、站在马那边手拉着缰绳,双目贪魅地看着大马的羽璃,向少年说道:
“我看那个杀手模样的女子不是好惹的,要不然咱们就把这匹马赔给她?”
“这!”
“破财免灾嘛!”
“谁还怕她不成!”
“少惹麻烦,我们赶路要紧。”
少年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南宫旭,愣了一下才又说道:“谁和你是我们?你只不过是粘在我身上的一块……”
少年没有说完,却见南宫旭双目犀利地看着自己。他不得已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哼了一声,抬脚向前走去。
南宫旭来到近前,手捋着马头向羽璃说道:
“你的目的达到了,不过下次做案要有点技术含量,不然会自己打脸的。”
羽璃灵动着双眸,注视着南宫旭那英俊生辉的脸庞,醋味淡淡地说道:
“还不快追去,你那个假小子走远了。”
南宫旭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墨子晔,他的心里猛然一揪,瞬间又恢复了自如。
面向羽璃洒脱地说道:“什么假小子,他本来就是个男人,声明一下啊!他不是我的,在路上认识的。”
南宫旭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总觉得对不起那个少年。人家好好的骑着大马赶路,被自己搅和得一身火气,如今又丢了马匹,接下来的路肯定是孤单凄凉。
既然被羽璃误会,日华肯定也有同感,不如就将错就错,那少年的身份如今还是个迷。
南宫旭转身看向墨子晔,面露复杂的表情凝视他说道:
“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不管你们去哪里,我都会……”
南宫旭眼角余晖处扫视了一下前面,见乳娘存有敌意的眼神正远远地看向自己。
他咽下了后面的话,改为“保重!”二字。然后飞身追赶已远去的少年而去。
羽璃牵着大马,向路边的墨子晔招手道:
“太子殿下,这匹马现在是你的了,过来试试。”
墨子晔沉思了一下,缓缓走了过去。在羽璃的帮助下,翻身夸上马背。马儿今天已经经历过了两次不如意,这次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书生,应该还不太讨厌。
所以,马儿倒挺温顺地接纳了、墨子晔这个瘦小柔弱的身子,轻松愉快地驮着他往前走出几步。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又发起疯来。
马儿一阵上窜下跳,把墨子晔差点没有掀翻下来,羽璃一见急忙上前,手拉着缰绳用尽全身力气把大马稳住。墨子晔在马上惊心动魄,他也不失时机地又喘了起来。
乳娘暗暗皱眉,抬手在马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关心地向墨子晔问道:
“日华,你感觉啥样?如果不能骑马就下来慢慢地走路。”
“没事的乳娘,我可以的。”墨子晔心中冷笑了一下,面现愁容地说道:“刚才也就是心里紧张,差点没有犯病。现在感觉好多了。”
“没事就好!我们还有三千里的路要走,接下来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总是犯病你自己的身体吃不消不说,耽误了行程会误事的。”
墨子晔何尝听不出乳娘的言外之意,不觉心中暗恨:“是你说让我时不时的装一下犯病,好来麻痹别人的。这又嫌弃我了。什么都让你说了!”
羽璃牵着缰绳在下面保护,墨子晔坐在马背上悠然自得。
小孩白之画在前面走着,一言不发,好像是在想着心事。他偷眼看看乳娘没有注意,又悄悄地扬起了小手,一枚小石子从他手中飞出。不偏不斜正好落在了马头上。马儿又是一声嘶鸣,双蹄立起翻腾了几下,惊恐万状地向前飞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