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只见数只巨兽恶灵向他们疾速冲来。
歧女双脚轻轻点地,腾空而起,直向一只巨兽恶灵飞去,双手光影一闪,抬手一掌将其将它击散。
她不作停顿,又接二连三发起攻击,将周围五六只恶灵击退。
夫蛟看得惊叹,想必她的伤势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思忖间,数只巨兽恶灵也开始向他扑来,黑烟迷雾、幻影重重,他飞身躲闪,虽有惊无险,但仍十分警惕。
他将留仙剑横在身前,心念一动,留仙剑如幻如影,变出数十支剑绕在二人周围。此时,以二人为中心,一片强大的银光瞬间照亮四周,只听得数只靠近一些的巨兽恶灵发出痛苦的尖啸,均被那精纯之光所化灭。
远处,一双赤色凤眼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一切,见夫蛟竟发出如此精纯的元气,不禁为之一震。
那极纯之气虽然由仙剑转化而来,但依然掩盖不了它的气息,且分明就是龙的气息,是龙族特有的、独一无二的气息。
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怀念,如此的惊喜,她居然哭了,双眼忽然失去了刚才的戾气。
二人斗得正紧,突闻一个凄惨的女声袅袅升起,飘飘渺渺,忽大忽小,似笑似哭,使人心下发恘,但再细听,又似曾耳闻。
“西方有昆仑,楚楚生鸾女。
始初修八荒,不识世间情。
天不负我恶,慰我附经纶。……”
风千云将身旁两只恶灵击杀,道:“她念的便是刚才刻在墙壁上面的诗句。”
夫蛟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熟悉。
直到念完诗句,那个声音嘎然而至,便不再发声。
“请问是哪位高人在此?请出来相见!”夫蛟高声道,他一连说了两次,却没有人回应。
“赤姐姐,是你吗?”歧女也大声道,却是让夫蛟一惊。
那黑暗处的那女子猛然一震,她竟然喊自己姐姐!
万年的沧桑,万年的寂寞,万年的沉沦,怎奈敌不过一声“赤姐姐”。
她一时僵化般,心中百思沉杂。
她是谁?
她打了个响指,所有巨兽恶灵得到指令,迅速退到一旁。她向前慢慢走近,也终于现出了真身。
当众人看见一个身着七彩异服的美丽女子缓缓走来时,心中一窒,歧女更是泪水夺眶而出。
“赤姐姐,真的是你?我早该想到的!”歧女大哭起来,泪水瞬间顺流而下,那么伤心,像个孩子般。
她听见歧女惊疑一问,却以相反的神情看着她,但却好像并不相识。
歧女见状,摇身一变,化为天蛇,大声道:“赤姐姐,是我呀!”
那美丽女子看到天蛇,突然怔住,停下了脚步,露出惊喜交集的神情,眼眶里似乎还伴着泪水。
“你是小白?小白!”女子终于想起了她,并高声喊道。
“赤姐姐,是我!”歧女一把扑到女子怀中。
被她称为赤姐姐的女子名为赤西雪,三万年前二人便是姐妹,感情要好,但自歧女因故而亡后不久,赤西雪也被封印于此,从此再无相见。
赤西雪原是上古始祖神鸟——七彩鸾凤,居于西方昆仑山。虽其道法通天,但兽性顽固,时常吃人,危害四方百姓,直至昊天圣祖将她降伏,留在身边修道感化。
经数千年沾染道法,心性大变,从此一心向道,大悟大成,被封为西方昆仑金灵王母。
她本无名无姓,便以自身火属本性为姓,取了一个“赤”字,又以西方昆仑巍峨雪山为名,取了“西雪”二字,即由此而来。
她姐妹二人便是一同跟随昊天圣祖修道时相识,结下了深厚感情,此次相见便尤为恨晚,无限伤感。
“姐姐为何被封印于此?”歧女低声问道。
赤西雪被问到痛心之处,收住心神,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夫蛟,被其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吸引,问道:“他是何人?”
歧女心中慌乱,顿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姐姐,这是我哥哥夫蛟,也是我的恩人。哥哥,这是赤西雪姐姐,快来认识一下罢。”
听她互相介绍,夫蛟微微低头迎笑,道:“见过赤姐姐。”
但赤西雪却并未回礼,而是追问道:“这里有龙的气息,是从你们当中散发出来的,你是龙族?”
这一问,使夫蛟也有些莫名奇妙,歧女见状笑道:“姐姐,看我!”
说罢又她摇身一变,化为一条白龙,身上白光闪耀,威势逼人,使周围那些巨兽恶灵无不惊恐,连连后退。
“妹妹竟然得道飞升了!”赤西雪惊异道。
歧女又化身为人,落在她面前,开心道:“嗯,我之所以能出那苦海,度劫飞升,全凭哥哥恩赐。”
听歧女这么一说,赤西雪再次看向夫蛟,道:“他有这么厉害?比圣祖如何?”
听她提到“圣祖”二字,夫蛟竖起耳朵,好奇心马上被吊起来,想知道这位“圣祖”到底是谁,为何歧女从来没有提起过?众人也静静听着,似乎在等着听下文。
歧女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当然是圣祖厉害呀,不过只要哥哥一心修道,假以时日必定不可限量的。”
见她一脸痴迷地看着夫蛟,赤西雪也猜测了一二,看破不点破,接道:“假以时日还早,不过目前我要做两件事,一是弄清楚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二是找到她,以雪我三万年来被困此处深受煎熬困苦之仇!”
歧女一听,明眸之中一丝哀愁滑过,苦笑一声道:“姐姐,圣祖当年被害,如今还身陷囚牢,若不是我日夜相伴左右吸食戾气,只怕他早已疯魔,真成了传闻中的圣天古魔了。”
夫蛟听了半天,想来歧女确有对他隐瞒许多旧事,现在终于知道了一点眉目,问道:“打扰一下,请问,你们口中所说的圣祖是谁?圣天古魔就是师尊所说的被囚禁于无极乾坤炼狱中的大魔头么?”
赤西雪听及此言,心中顿时一股怒气上涌,向夫蛟逼近,就要出手教训他,但他身影极快,堪堪躲过。
二人在这偌大空间你追我赶,速度极快,一些巨兽恶灵被无辜波及,灰飞烟灭。
但终究赤西雪乃西方昆仑金灵王母,此时乃大神道法,远在夫蛟之上,不消片刻便将其治服。
“本祖奶奶告诉你,他不是魔头,是上古第一个先圣,也是唯一一个,曾经造化万物,普度众生,不过被贱人所害才背上骂名。”
她又怒道:“虽然你有恩于小白,但若你诋毁圣祖,对圣祖大不敬,本宫便将你碎尸万段!”
夫蛟不知这样一句话会引来赤西雪的愤怒,被她制住一时无法抽身,自知不是对手,但也不至于下如此狠手,心中也有些气愤,怒道:“在下不过听了传闻而已,不知真假才相问,何错之有?”
见他嘴硬,赤西雪正要下怒手,却被歧女一把挡下,道:“姐姐息怒,夫蛟哥哥心地良善,为人正直,刚才只是一时无心之言,自然是不会对圣祖不敬的,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赤西雪看了二人一眼,将夫蛟松开,仍恨恨道:“本宫看在小白的面子上,暂且饶你这一回,如有下次定要好好教训你。”
歧女喜笑颜开,低声对夫蛟道:“哥哥莫往心里去,赤姐姐一直都是暴躁脾气,只不过对圣祖之事长恨于心,气急攻心才过于冲动了,其实她人也很好的,有什么问题对我说便是了。”
夫蛟也不见怪,轻轻点头,不再言语,但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压在心头没有解开。
“先出去这个鬼地方罢,在这里都要呆了傻了、呆疯了!”说着,赤西雪将恶灵都收入一宝物中,而后向法阵之上飞去,夫蛟、歧女也尾随而去。
上到神殿第九层地面,赤西雪见一个俊俏小和尚在一旁打坐,立即戒备起来,静静看向他许久,似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人,直到后面二人上来喊了他的名字。
“这人模样装扮怎如此怪异?”赤西雪问歧女。
歧女呵呵一笑,回道:“姐姐被封印于此太久,并不了解世间变化,这位小师傅是梵天寺僧人,如今僧人可是中洲一大修真势力,普度众生,济世为怀,可了不得了。”
真言听歧女如此夸赞,低头念了句佛号,向赤西雪行了礼,上前问道:“夫师弟,这位女施主是?”
夫蛟不答,赤西雪也懒得瞧他,歧女无奈苦笑道:“小师傅,这位是我姐姐,西方昆仑金灵王母。”
真言见夫蛟面容似有不快,又问道:“寻到仙藉了么?”
这一问,使得夫蛟才想起忘了正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大声道:“哎呀,我这就下去仔细找找。”说着便要再次下去,被歧女一把拉住。
“姐姐,你在此这么久,可曾见过圣祖的《仙草古录》,哥哥急需它寻找解药救人。”
赤西雪看向夫蛟,本对他有成见,便道:“当年那贱人将本宫封印于此,却恰好在此找到这部《仙草古录》。这仙藉是圣祖的心血,怎能拱手送给别人?况且他要救之人与本宫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