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除去这心魔,我想了很多很多办法,可始终无法根除。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可行性十分巨大的办法——培育圣灵血脉。
那被我从空间裂缝小世界折回来栽培的一小截树枝,便是圣灵树。
圣灵血脉的最初,便是用这树的成熟果实,在天时地利人和之际给予命格特殊的凡妇食用,便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可孕育出拥有圣灵血脉的人。
只是这果实,太难得。
而偏偏,我折回来的那一截树枝种下来后,长成了树,后来开了花,还成功结了果。
我感觉,这是天意,天意选择了通过我的手,让圣灵体出世。
只是,我等不到果实彻底成熟了。
因为,培育圣灵血脉,天时地利与人和,缺一不可。
而作为孕育的载体,又必须是得天道眷顾的凡人。
我好不容易推测出乾元界的附属小世界加尔界不日便有绝佳的载体出现,并且难得的符合天时地利人和三条苛刻的条件。
我清楚,这样一来,要培育成圣灵体,或者说培育成圣灵体之下的纯灵之体,在圣灵果实还未完全成熟的时候就摘下,结果势必耗损巨大功德,也会欠下巨大因果,但那会儿的我根本不在乎。
我一心认定,只要把心魔转移出去,哪怕功德没了,大不了再积攒;哪怕因果巨大,大不了日后再平。
届时,掌门玄阳师兄也曾劝阻我,只是我一意孤行,谁也阻止不了我当时的疯狂。
犹记得当日师兄的苦口婆心:“圣灵果虽具备孕育出圣灵体的可能,但也得是成熟的圣灵果配合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方才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你这样贸然把还未成熟的圣灵果摘下,还把它投放到加尔界,纵使他日孕育出了圣灵体,那孕育出这一圣灵体的地方,毫无疑问的就成了一片绝灵之地,这中间,滔天的因果,就为了一个容颜心魔,值得你去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吗?”
“我意已决。”
“师弟!”
“师兄心意,师弟领了,他日所有种种,皆由师弟一人承担便是。”
“叶轻舟!”玄阳师兄上千年没对我直呼其名了,可见那会儿他是有多么的生气。
后来我还是我行我素,把未完全成熟的圣灵果给到了加尔界一特定命格的凡妇。
许是我运气好,也许是我命中该有这一劫——圣灵血脉培育成功了。
由于当时圣灵果未成熟便被摘下,最终只能培育成九九的纯灵体质,距离完美纯灵体还有一步之遥。
虽说一步之遥差之千里,但能培育出千万分之一可能的圣灵血脉,我已兴奋不已。
圣灵血脉的出世,由于圣灵果并未成熟,结果势必是引起了当地生灵的涂炭。
因为此时的圣灵血脉是没有控制自身意识的,它会自发吸纳周边所有一切有利于其自身成长的因素来促进自身成长,直到到达一个瓶颈,才会放慢或停止吸纳。
如此,圣灵血脉出生之地方圆千里,短短三五年,便从钟灵毓秀之地成了彻头彻尾的绝灵之地。
说来也巧,这个圣灵血脉的是个女孩,她父亲姓江,母亲名字中有个月,她出生那晚,其父打水准备烧开水时,看到水缸里正好映照着一轮明月,后来她出生了,其父一拍手,便给她取了名字,就叫江映月。
这些都是从天衍镜里看到的。
刚出生的孩子,身上生灵血脉会有一瞬的时间特别强盛。
我为了掩盖她的气息,早早在她出生的村子布了隐匿气息的法阵,后来我猎杀了一只妖皇,剥了皮弄成袄子,牙齿做成了吊坠给到江氏夫妇,并叮嘱他们,吊坠要一直给小映月带着,如要离开村子,必须披上袄子。
就这样,过了五年。
我算准了时日,来到圣灵血脉所处之地。
那一天,小映月眼睁睁看着她父亲被一群流寇打死,而她却全无还手之力。
我就在一边天幕中隐身看着,不准备插手。
可这里出现了我整件事情中的第一个意外,她看到了我,哪怕我明明隐匿了身形与踪迹,哪怕我的修为已然突破了这小世界的天花板。
我没选择出手救她父亲,而选择了冷眼旁观与视而不见。
如此,竟激发了她圣灵血脉力量的首次爆发。
之后,我带走了力量爆发后陷入沉睡的她。
我当时极其自负的认为,小映月不过是五岁的凡人小孩,哪怕拥有圣灵血脉,来日加以引导,定能快速修炼至完美纯灵体。
直到我发现,小映月即使那次的力量爆发之后自发忘记了前尘,也依旧不喊我师尊,甚至鲜少与我说话。
我渐渐开始暴躁,却又不能拿她怎样,毕竟心魔转移并不是直接剥离和转入,必须要对方心甘情愿,毫无抵抗才行。
圣灵血脉力量的爆发,意味着这世界的顶尖修仙者势必会发现端倪。
为了隐匿她的踪迹,也为了更方便我之后的行动,我带着小映月走遍了加尔界的四大陆,最后把这段时日所有的记忆全部封进了记忆珠里。
同时,为了更好地混淆视听,更为了杜绝小映月有一天可能会找回这些记忆,我把她这些记忆分成了四份,用她之前随身的物品作为表层载体,放到了四大陆的几个秘境里。
果然,抽取记忆之后的她,开始修炼了起来。
圣灵血脉修炼速度是很逆天的,但不知何种缘故,小映月似乎并不具备逆天的修炼速度,只能说和这世界的天才持平或者稍微高那么一点。
不过这也够了。
在我的手把手教导下,想必也用不了多久便可达到我的预期。
只是,我错估了她的懒散,也低估了她对身世信息的渴望。
虽然我在她十岁前成功把心魔转移了过去,但从此之后我与她之间,对着干的日子便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后来不知不觉间已然发展成了普通日常。
小映月快满十六岁那年,我发现了一只鹰,雪白的羽毛甚是少见,就和那小世界里那个她养着的那只鹰一般。
脑中突然想着,把它抓来给小映月,也不错。
这只鹰修为不低,应该是刚进阶到渡劫初期。
但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后来,我把这只鹰给了小映月,她问我,这是给她的生辰礼物吗,我当时愣了一瞬,随口道了声你觉得是便是,顺道的给他们结了契。
小映月一开始不是特别愿意,后来不知怎么地也就接受了这只鹰,整天雪鹰雪鹰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一点都没有作为灵宠主人的自觉。
直到有段时间,我发现这只鹰居然悄无声息地穿过了我的结界,到凡人居住地带弄回来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人间杂谈。
特别可恼的是,当我发现时,小映月已被他灌输了不知多少乱七八糟的知识,我气不过,狠狠揍了他一顿,关了他一阵子。
小的气我也就算了,一只灵宠也敢联合小的算计我,那便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有时会在想,是不是我的心魔转移了,心态也渐渐变了,真的把小映月当成弟子来教导了。
直到我推算出乾元界的那棵树有了异样,我必须回去一趟,然后那段时间无暇看管她,一向蠢怂蠢怂的她竟敢在我跟前叫嚣着要下山!
下山!呵~就她那点菜鸡修为,如果没有我的庇护,能安全出了这苍霞山脉都是运气逆天的!
考虑到我要回乾元界,这边势必也禁不住她多久,遂提了条件,结丹之后,准她下山。
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仿佛人生突然有了清晰目标与动力的小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