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易换了容颜,在秘境开启前一刻找到了承琳。
她见到我,没有意外,也没有高兴。
就像,我会来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又似并不特别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就,挺矛盾的感情。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承琳这御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连一边的承均,本来就够闷的一个人,这会儿简直都成静态背景板了。
这次的秘境之行,大家关注自家的同时,更多的是在观察周围的队伍,看到我们这个三人组,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不屑。
在场金丹多如牛毛,各家有化神的更是派出坐镇,此刻各方眼杂,正好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我也算是因势得福。
那些追杀我的,只能暗搓搓地祈祷别在秘境里遇上我,不然少不了补上一场硬战,白白浪费他们进入秘境寻宝的时间。
本次秘境之行倒是相对顺利,虽看着险象环生,最终也都有惊无险。
只是,承琳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秘境重宝——那件找到传承之地的信物之一。
而我,却莫名的多了一份模糊的记忆。
一个小女孩,海边玩水的背影。
可我的记忆中,自己并没有去过海边。
那,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联吗?
一切突然又变得扑所迷离了起来。
随着秘境开启在即,原以为这次也一样会被秘境随机弹出,可这次并非如此。
这次的出口,固定了五个。
承琳和承均最后被从哪个出口弹出去我不得而知,带着雪鹰的我,却刚好出现在了那些都曾对我起了杀心的人周围。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大概意思是,指认出我就是那个拿到了上个秘境重宝的女修。
真神奇,我都换了那么多次容颜了,没有一次被轻易识破,也不知道那个突然喊了一嗓子的人是如何看破的。
随后便有几波人,大约估量着我的实力不算绝对出挑,且孤身一人,禁不住重宝的诱惑,开始蠢蠢欲动。
在秘境里雪鹰虽不能太自由的行动,但出了秘境,他就是我为数不多的保命底牌。
我本不想与他们拼命,在他们动手之前,第一反应便是加速逃跑。
奈何重宝诱人,总有人不愿意放过眼看着似乎快要到手的宝物。
哪怕我身上的的确确找不到那所谓的第二件重宝的存在——当时,我醒来后便翻遍了全身上下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当初那个盒子。
只是我知道,哪怕我如实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毕竟,他们一直信奉的是:傻子才会说自己拿了重宝。
所以,哪怕我如实说了我身上没有那个所谓的宝物,他们也只会认为我在装傻充楞。
就这样,三拨人,纷纷追了我一路,直到,我被团团围住。
“逃不了了,战吧。”雪鹰从灵兽空间出来,左手一扬,闪电一般甩出了一波羽标。
敌对一方稍有不慎,被雪鹰当场收割了一波人头。
不多,也就五六个吧。
也足够震慑一下对方了。
只不过,面对车轮战也就算了,还得时刻防备着被暗箭伤人。
好不容易占了稍许上风的时候,不远处却又迎来了两波人。
“这丫头,就是你说的纯灵体质的修士?”一老者幽深的看了我一眼,对一旁的中年修士质问。
我心底咯噔一下,分出的神识,牢牢记住了中年修士那张近乎扭曲的脸。
他怎么知道我本身的秘密?
难不成,他也是当日那些个散修中某个散修背后的势力网之一?
战况急转直下,都说双拳难敌四腿,更何况,眼前又来了两拨!
哪怕前边我们已经解决了两个队伍,可此刻,不得不面对一朝又回到了起点的现实。
甚至在己方状态还不是满血的情况下,还让对方觉着,我方这摆上台面的筹码又往上高高地拔了一拔!
原先只想杀了我们直接夺宝的人,现在几乎少有不动心活绑了我的。
毕竟,修仙之人,哪怕没遇到过纯灵体质的人,也对纯灵之体有着基础的认知。
拥有这种体质的修士,可谓天道的宠儿,万里挑一修仙的奇才,更是绝佳的炉鼎。
如果说原先的几拨人只想杀了我们夺取我身上的宝物,那么现今老者的质问一出,围剿我与雪鹰的修士在彼此目光交汇中,似乎都读到了某种共同的意味——这回似乎赚大发了。
越是危险越是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尽管这老者的修为我看不出,但据雪鹰大致判断,比起老头,还是有一段差距。
于此我便放心了些许。
毕竟那块木牌是老头给的,我想至少也要和老头修为不相上下之人,才能窥见背后的一二。
只是,这人不讲武德,也不管看不看得出来,一上手就是突突,完全不给人喘息的空间。
这场斗法,从车轮战,硬生生的变成了混战。
以多欺少,以强凌弱!
好吧,重宝面前,谁拳头硬就是修仙界的王法。
而我,在老者眼里,俨然本身已经成了一种重宝。
虽然木牌掩盖了我的特殊体质的气息,但也不妨碍人家猜到我身上有厉害的东西,这么打斗下来,作为重宝之一的我也是十足的倒霉。
“小心!”眼看我就要中了中年修士的阴招,雪鹰分神替我挡了一把,却恰好中了老者重重一记!
“噗——”一大口血雾在我面前喷薄而出,雪鹰就这样缓缓倒在我的跟前!
“不——”我睚眦欲裂,迅速移形上前扶住快要倒地的雪鹰,心底涌现从未曾有过的无力,痛苦与愤怒。
“小、小月儿,快跑。”
“雪鹰,你撑着,我这就带你走。”
“不好,她要燃烧精血遁走。”一人突然喊出口,随即一把坚硬的嗓音冷哼一声,“那也要看她走不走得了!”
我才掐诀欲走,背后便传来恐怖的袭击力量。
雪鹰终究还是快我一步,以身为盾,替我挡了出去。
那一下,我看到的,除了再次喷薄而出的血雾,还有那化作星星点点的白色雪花。
那是雪鹰的羽毛。
是他多么引以为傲的战衣。
也是,他最后的防护啊!
“雪鹰,啊——”心底的悲痛,空前巨大,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顺着心底的感觉,要毁灭,毁灭掉眼前的一切,统统都要毁灭!
那股陌生却又十分熟悉的力量,瞬间铺天盖地,极速迸发……
直到,全场的修士,最后只剩下吊着一口气仍欲逃走的老者。
“你、你、你竟然、身怀魔物!”要是此刻的我还绝对清醒,一定能发现,老者眼中,看向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垂涎,再到后来的震惊、恐惧,最后的不甘与遗憾,唯独没有的,居然是痛恨。
一个修士临死到头了,居然对下手之人没有痛恨,是一种什么样的诡异。
又或者,是有痛恨的,只不过,有其他更浓烈的情感,掩盖了那份痛恨。
最终,他还是死在了我的一掌之下。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掌把他弄死了。
只记得,我就跟一个提线木偶般,凭借着一个弄死他们的信念,只管着灭了他们,完全没有了其他的意识。
打完后,带上雪鹰,又连续逃了千里,找了个相对稳妥的山洞,第一次无比细心的布置了阵法和结界,喂了雪鹰一颗目前而言我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疗伤灵药,才算放松下来,整个人重重的,身体朝后倒了过去。
只是,在我倒下那片刻,我好像又出现幻觉了。
我明明布了结界,怎么看到了那个高冷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