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等了好久,期待中的好戏并没有上场。井蛙一切如常,仿佛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的心情也很不错,满面春风,神采飞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知是柚子迟迟没有采取行动,还是他败给了井蛙。
等不及,我又给柚子打了电话。
柚子反问我:“你和井蛙早就离婚了吧?”
看来井蛙已经把我们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小美,小美又告诉了柚子。
我只能实说:“是的,不过我们还住在一起。”
柚子叹了口气,说:“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我还是选择冷处理。我们没离婚,我也不想离婚。大人谁离开谁都无所谓,受伤的只有孩子。既然离开了都无所谓,又何必计较其他的呢?我不知道他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我只能相信你的那句话,或许本质不是那样的。除了自欺欺人,我还能怎么样呢?”
无论如何,我想不到柚子会采取了这样愚蠢的处理方式,太令我失望了。
天下男人,没有一个能顶天立地!
我说:“既然你不想离婚,就更应该弄清楚事实真相呀!”
柚子苦笑了一声,说:“有什么用?自找难受吗?如果是真的,闹僵了,彼此不留一点余地,还能继续过下去吗?况且,我没有资格说她。我包工程的那几年,做过很多对不起的她的事。她都忍了,原谅了,也可能是放弃了。唉,怪谁呢?怪钱!钱多烧的,自己引火上身。现在没钱了,火灭了,才觉得疼。她早想和我离婚了,都去法院起诉过了,是我躲着不接传票,她巴不得我闹呢。”
面对着又一个无能窝囊的男人,我一时无言以对。
“莫非你就要这样忍气吞声一辈子吗?呵呵,你的度量可真够大的!”我故意激他。
“不然呢?”柚子似哭而笑地道,“既然不想离,就只能念着她的好,忘记她的不好。我感激她。当年我爸病重住院的时候,她始终陪在身边,脏累都不怕。我爸的喉咙经常被痰卡住,不能呼吸,她几次伸手进去掏出来,我看着都恶心。说实话,我这个亲儿子都做不到。她一个媳妇做到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拿这些事情来安慰自己。”
他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有些女人,即使犯了再大的过错,也能被男人原谅,比如小美。有些女人,即使十年如一日地任劳任怨,还要被男人嫌弃,比如我。好不公,我好恨!
这就是结果,我不甘!
井蛙还是那样,一有空就去伺弄他的绿公主。要么用喷壶洒点水,要么拿块布细心地擦着叶片上的灰尘。如果看到哪片叶子发了黄,就用把小剪刀把发黄的地方剪去,简直比伺候他妈还亲。那副样子,除了贱,就是让人恶心,再没有其他词语来形容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嘲讽道:“是的,要好好把你家的女儿照顾好!”
他僵了一下,却没看我,转身回书房了。
我跟了进去,见他坐在书桌前,拿起了手机。我站在他的旁边,说:“是给她通风报信吗?还是想问她是不是被柚子发现了?”
他把手机随手撇在一边,仰起了头,眯着眼,不理我。
我便拿起了他的手机,正要翻看。他蓦然惊觉,起身就抢。我把手机抱在怀里,不给他。
“你没权利拿我的手机!给我!”他喊道,还在试图抢夺。
为了更好地保护好手机不被抢去,我蹲在地上,把手机死死地按在怀里。一边说:“你为什么怕我看你的手机?怕看到那些恶心的话吗?既然敢说,为什么不敢让人看?贱 货!贱死了!自己又不是没儿子,拿一棵破花当女儿……”
“你管我!你算我什么人?”他还在抢夺着,“我跟你早就离婚了,你有什么资格看我的手机?”
“离婚了?住在一起就不算离婚!”
“你他妈的真不讲道理!”他骂开了粗话,使用暴力抢夺手机。毕竟我的体力和他差得太远,还是被他抢去了。我又扑向他,被他一把推开。他指着我骂道:“就凭你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动不动就说这话,听得我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你不原谅我?现在是我原不原谅你的问题!”我边和他撕扯着,边吼道,“她有什么好,不就是漂亮吗?她要是个好女人,会勾 引别人的老公吗?她那么爱你,当初为什么不嫁给你?还不是嫌你穷,嫌你没本事吗?我现在把你培养成人了,她就死皮赖脸地来抢!我栽树,她乘凉,没门儿!死也得和你们耗到底!”
“切,真搞笑!”他冷笑一声,推开我,就走了。
我追出门外,他已经进了电梯了,往下走了。
我大叫一声,积压了满腔的悲愤终于控制不住了。我跑进厨房,拿了菜刀,走到绿公主跟前,就是一阵猛砍。绿公主的枝叶纷纷掉落,咔擦咔擦地发着呻吟。我沉浸在复仇的快感当中,仿佛看到一片血肉横飞的惨烈场面。
“你们的女儿,见鬼去吧!”
“你们的爱情,下地狱吧!”
“贱 货,贱 货,贱 货!贱男人!贱女人!统统去死,去死……”
我边砍边吼着,完全失去了理智。
终于,我砍累了。绿公主的枝叶落了一地,只剩下一株光秃秃的主干。我大吼一声,又挥起菜刀奋力砍下。刀刃没入主干寸许,却没砍断。刀也卡在当中,抽不出来了。
我便坐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天塌了。这次是真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