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到来,大家间的摩擦和矛盾逐渐升级,常常爆发出类似的语句“你在安排我做事呀,是不是想当领导!”“你好像在批评我,是不是想做领导啊你!”“不要用那种语气叫我做事,难道你想当领导?!”“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是想做领导呀你!”“我自己会做,不要你说,感觉你就是想做领导了对不对?!”“你在大声跟我说话?!很有领导气概嘛!”“不要对我大吼,除非你有做领导的野心!”“怎么做用不着你说吧,是不是想指导人,想安排人,想做领导!”…………
为了不让矛盾摩擦升级激化,在一个略微寒冷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科学家终于大声对众人说道:“我现在必须要大声说话了!但首先声明,我这并不是领导似的训话,我也没有做领导的任何野心,我们之间也不允许有任何领导似的人物和发号施令者的角色产生,因为这是造成不平等和不公正的根源之一!我之所以大声跟你们讲话,并不是要做个主会者似的领导角色,而是要大家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一团糟,真的很糟糕!干活混乱没有计划,做饭用餐混乱不堪,不能再这样了!你们去田地里看看,看看我们的干活效率,现在已经冬天了,很多作物都没来及收回来烂在地里了,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大家好好过日子,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都得饿死!哎,大家都是明理人,怎么你们就不能像我这样自觉呢,你看看——”科学家指着坐在角落处的政治家和商人,“他俩都比你们自觉多了。”
“他俩应该自觉!”艺术家怀恨的样子说,“我们之前受够了他俩的欺压,难道他们多干一点、自觉一点过分吗?一点也不过分,这是应该的!”
“够了!够了!!”科学家生气的看着艺术家,“怎么又算起前朝旧账了?!难道之前说过的话成耳边风了吗?再也不要提起以前的事了,否则没法安宁,想和和气气的有好日子过就得忘掉旧事重新开始!心里老是记着账,大家谁也别想好过,难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还想走内争内耗自相残害的路数吗?!”
医生、农夫、哲学家也纷纷批评艺术家,批评他挑起前怨旧事引发不和睦不团结。
艺术家只好承认错误,保证再也不翻旧账了。
“但感觉——”作家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说吧,有什么就说吧,今晚大家好好把事情谈透谈明,不然一团糟,生活没法过!”科学家语气肃然道。
“感觉你有做领导的迹象了。”作家很直接的说。
医生、农夫、哲学家听后也纷纷同意作家的看法,认为科学家的确有朝领导者发展的迹象。
科学家当即接受批评道:“确实,我确实有话事人的冲动了,不应该的,我再强调一下,我们当中不能有领导者的角色产生,我也会时刻谨记,决不让自己培养出领导者的心态和习惯,还有,以后说话时我也尽量柔和一点,免得你们误以为我有领导气概。”
其后大家彻夜讨论,最终做出如下决定:
为了不让糟糕的混乱状态持续下去,每天晚饭后都要进行会议,会议的内容主要是计划和安排第二天要干的活务,通过合理的分配分派,保证各项农事井然有序完成。会议还决定,为了使大家和睦相处,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分寸,不能再用蛮横地语气,尽量采取和善的口吻,哪怕不得不批评、不得不指出对方有领导心态的时候,声音也尽量放缓和一些。
经过这个会议,大家生活变得有条理多了,也能保持和善的语气和对方说话,哪怕真看不惯,表面上也会做到平心静气。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降临,天刚微亮的时候,躺被窝里的科学家又被冻醒了,卧房本来是有热气供应的,但因为半夜没人起来往炉坑里添柴,火就熄灭了,房间的热量接近于没有,大家也未料到半夜会突然骤冷,竟下起茫茫大雪,一时间也没往卧房里搬足够的柴木加添,若要继续生火,则要半夜开门出去,冒着漆黑风雪到院子里取来,而这一行动大家都不想去做,宁肯在被窝里瑟缩着身子也不愿起来,而且产生同一个念头,觉得肯定会有先熬不住的人去搬柴生火的。由于此种念头的同时具有,便同时的没人去做这事了。半夜里,科学家其实产生过起床生火的念头,但听到窗外漆黑的夜里寒风刮削,就实在起不来。到后半夜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起政治家和商人会基于此前所作所为的内疚感主动起床生火,来结束这磨人的冷境,可是没有,一点也没听到有人起床的声响。为此科学家有点怨商人和政治家,觉得两人真不识相,但很快又为自己的念头感到羞愧,觉得自己很虚伪,口上说平等相处,心里却还是有坐享其成的心思。
美女的棉被较厚,就没冷醒,其余人半夜醒来后就没真正睡着过,那怕睡着了也感到置身梦的冷境,半睡半醒的梦隙间凉风侵被,睡意不足以完满。
艺术家侧缩着身子,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白色晨光,又听到外头呼啸的寒风,就明白屋外必定已大雪茫茫,忽然他产生一个想法,觉得要是能抱着美女在被窝就暖和了。其后作家、军事家、哲学家、农夫、甚至科学家也相继产生了同一个想法,紧接着,医生也自发性产生这个想法了,并且觉得,最好抱的美女是裸体的,这样较有肉温。
艺术家想到后就披着被子起身了,作家想到后也披着被子起身了,其后是作家、军事家、哲学家、农夫、医生、科学家,相继披着被子起身了。大家不约而同的朝美女睡室走去,猛然发觉时便已经把美女床室包围,大家面面相觑一番,又各自冷笑着离开,回到了自己的睡室。期间只有政治家和商人没有动过,像还在熟睡的样子。
接下去的日子,大家恋爱的欲望变强烈,作家最先在美女睡觉时开始道晚安了,其后是有样学样的农夫和军事家。医生却用起了与众不同的关心,只要美女一皱眉,就会用关切的语气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帮你看看。”艺术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只好夸她笑容甜美,像西方画布里走出的美人。作家闻知后,迅速开启热情的赞扬,使出丰富多彩的词汇。而缺乏词汇量的农夫和军事家只好开始了直白的敞露心扉,天天对着美女说“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科学家也酝酿着行动方面的接近,开会分派劳务时故意把自己和美女安排在一起,未料反对声四起,最终只好通过抽签表决。哲学家呢,一有时间就和美女谈论哲学,希望从精神思想上对其攻克,从而捕获其肉体。
大家轮番的恋爱攻势让美女不堪其扰,想静静呆坐一会儿都办不到,最终尖声叫喊道:“你们不要再这样!搞烦了我一个都不喜欢!”
但这也仅消停了几天而已,几天后恋爱攻势又开始了。不善花言巧语的农夫和军事家由之前不断说“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改为了感情更充沛的“我爱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几乎一有机会就对美女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