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兵马大都督、怀王元宇潜巡察西泉,在西泉城接见山丹、正阳两国特使。
正阳和西虞本是同根生,都是前朝东靖国土,正阳地小人稀,一直视西虞为大哥,近几年被恶霸国铁弗威吓得厉害,才产生与西虞拉开距离的异心。
现在大哥起来了,与恶霸打了一架,赢了,正阳国又把心收了回来。
山丹呢,与前朝东靖一直友好往来,到了西虞时期亦如此,两国铁马互市,山丹提供良马给西虞,西虞则提供铁器给山丹。
近年山丹也被恶霸国威胁利诱,不敢卖马给西虞。
这下好了,西虞制出可骑车,代替山丹的马搞运输,国内自己养的马足够供应军队。
山丹的马滞销了。
恶霸国本来就是游牧大国,不需要山丹的马,却又没有铁器提供给山丹。
山丹国王傻了眼。
等西虞吃掉铁弗十三万大军,“收复”泰城至洵溪河谷一带,山丹高层吓出一身冷汗:幸亏早已回头,一年前就与楚王秘密达成睦邻友好协议,否则自己那点军队,都不够西虞塞牙缝!
怀王从西泉回来,又经过康利城,这时西虞军队已经攻下一营二城,正在打扫战场。
两兄弟短暂相聚,交换了讯息,怀王复又去到安田。
怀王在安田接见了东越和南安派来的特使。
至于闽越国,毋须再派特使来:闽越摄政王子华君与元宇澈私交甚笃,一直有互利互助的约定。
优秀外交家元宇潜三地奔跑、两地会见,得到了山丹、正阳、东越三个国家的郑重表态:紧密团结在西虞周围,西虞有战事一定出人出力援助。
这些国家都希望购买到西虞的可骑车,还有尖端武器——投弹。
至于南安,本是无主之地,渐渐有些人烟,一直默认土著大族长主政,已经世袭三代。
现任族长三世派来特使,表示愿意依附西虞,希望得到西虞的庇护。
南安地广人稀,历代族长大字不识,只顾着内陆一亩三分地,长长海岸线无人理睬。
西虞近年调整国策,加大海运筹码,一直巴巴望着这段肥肉一样的海岸线。
如今机会来了。
怀王对特使说:如果南安愿意归入西虞版图,则按照韶安军先例,任命族长为南安州知州,且代代世袭;朝廷派人协管,办学开蒙,传授甘薯种植技术,协助开发海边。
西虞海运天下闻名,近年南禺、闽越两国搭上西虞海运这条线,赚得盆满钵满。
南安族长看在眼里,本就有心归附,现今西虞又几次三番打败铁弗,族长归心更切。
不过架子还是要端一端的,族长特使故作姿态说:须回去传话族长,召各族头领商议之后再落定。
其实南安还有得选么?
相邻的东越、闽越国力不强,吃不下南安;若不依附西虞,南安被铁弗吞噬是迟早的事。
与其被一个左衽大国欺凌,不如早早归附礼仪之邦。
因此怀王也不着急,送走南安特使后,又派人秘密潜入济安,去联络济安王。
济安王喜出望外,才说三言两语就泪流满面,恳求西虞施以援手,赶走铁弗驻军。
西虞切断退路后,济安境内的铁弗驻军犹如强弩之末、惊弓之鸟,对济安王说话也恭敬了许多。
只要西虞出手,赶走铁弗驻军易如反掌。
到时,济安愿如南禺,做西虞的附属国。
至此,西虞东边一片祥和。
元宇澈带兵出发洵溪前夕,怀王由安田来到渭城。
他是接到铁弗请求谈判的讯报,日夜兼程赶过来的。
听说楚王在郡主小院,怀王又赶到小院去。
玉丽筝正和元宇澈在书房说话,见怀王来了,连忙叫娄飞婵新炒几个菜,让怀王吃晚饭,自己则回到书房继续和元宇澈讨论。
以元宇澈之见,有什么好谈判的?武力就是话语权。
玉丽筝不同意,说谈判必须做到有理、有利、有节,才能令天下归心。
一番奶奶教孙式的谆谆教导、循循善诱,终于把元宇澈说服了。
怀王吃罢晚饭参与进来,他也同意玉丽筝的说法,并简单介绍了康利到洵溪、河西一带的历史沿革。
玉丽筝一一记在纸上,又整理出几条大纲,一并交给元宇澈。
怀王又说:“朝廷特派团明日到康利,我先把参加谈判的几个人接到渭城,争取后日送到洵溪。”
真没想到还有增援力量!玉丽筝高兴得拊掌,元宇澈则说:“有劳皇兄了!”
“你们更辛苦!洵溪是前线,千万注意安全!”怀王叮嘱说。
三人又谈了一会,都有些倦意,就散开各自休息。
第二日一早,怀王送别元宇澈和玉丽筝,又派人到康利城接人。
如期到达康利城的特派团是一批文官,多数是前来担任泰城、渭城地方官的,又有七八个是备用的外交人才。
将外交人才提前派往渭城,是陆锡阳的建议,没想到这些人才立即派上用场。
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铁弗谈判!
怀王将人接到泰城,第二日一早立即送往洵溪。
元宇澈、玉丽筝亲自出迎外交人员,见面一看,乐坏了!
来人居然是陆锡阳、赵祥栩!
陆锡阳见到密友元宇澈,先擂上一拳,再抓住胳膊仔细看:“黑了,瘦了。”
元宇澈却面有怨色:“听说有特派团来,没想到是你,也不提早说一声。”
陆锡阳哈哈一笑:“这不想给你个惊喜!”
又说:“既非颜色憔悴,也非面容枯槁,看来不须我和尚铣担心。”
这话之前元宇澈被禁足时说过,因此元宇澈也给他一拳。
赵祥栩则让玉丽筝收礼物:玉府的、樊府的,沈娟的、周碧云的……
吕冉菊的在陆锡阳那里,陆锡阳很快拿来了。
玉丽筝向元宇澈炫耀:“看看,我又有礼物!”
元宇澈矜持地笑,不和她争。
谁知陆锡阳又叫侍卫拿来几个大匣子:“太后、端妃娘娘也委托了礼物来。”
玉丽筝神色有点逊,元宇澈却将一盒蜜饯递到她跟前:“你的。”
只见上面写着“慈宁宫赐,福宁郡主专享”。
“哈哈,谢谢太后老娘娘!”玉丽筝打开盒子,拈起一块蜜饯就咬,“我最喜欢的映山红蜜饯,多久没吃到了!”
元宇澈又去樊府、玉府的礼盒里,拿出礼单向玉丽筝一扬,只见上面写着“烦交楚王、福宁郡主”。
“小样!”这话是玉丽筝说的。
玩笑够了,该商讨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