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什么，这价钱行了。陈小东知道，这价钱，他已经赚得50%的利润了。
沈子秋的坐镇一是保证了整体的质量，二是减少了次品率。
一脸络腮胡子的关勤长得像张飞，性格也有点像张飞。他骂骂咧咧的，满腹牢骚。“妈的，我们乡镇企业是私生子，什么好事都没咱的份。总设计师说，没想到的是乡镇企业发展起来了，可他没想到咱过得是什么日子。原料是残汤剩羹，要钱没钱，要技术没技术。完全是孙猴子一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小子，知足吧。能让你蹦出来，不把你掐死，已经很不错了。”陈小东讥讽他道。
“我这和计划生育的黑户一样，生是生出来了，就是不给我上户口。我的饭是抢来吃的。”关勤无奈的说。
“孙猴子多厉害，没爹没妈，练就武艺一身。你小子离成精的时间不远了。要让你好吃好喝，你也就高衙内一个，祸国殃民的种，还是让你出生在贫苦人家，吃着糠咽着草长大，你小子才能根正苗红，具有顽强的生命力。没见田里的蓖草，拔了一匝又一匝，可比谁长得多茂盛。再看那稻子，农民精心呵护，太他妈娇生惯养，反倒毛病越来越多，什么纹枯病，稻瘟病，稻曲病的。一不留声就大量减产，甚至颗粒无收。”
“行，我就是那蓖草，迎着风长啊长的，比狗尾巴草长得还得瑟。”关勤模仿着蓖草的生长，扭动了一下身子。
“我们都是草，生命力顽强的草。”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陈小东不由的哼起了《小草》这首歌。
化纤厂正式投产，质量稳定后，沈教授来得就少了。但还是每个星期都打电话和陈小东联系，陈小东也会把生产情况及时告诉他。
真的投产后，陈小东发现问题还是太多了，设备、工艺、技术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沈子秋都给把关好了。最近这段时间，次品率偏高，主要是断头率问题。
沈子秋分析应该是除设备外的外部因素，有的情况不到现场无法诊断。因为寒假前学校里太忙，他已有好几周没到厂里。
他答应陈小东，寒假坐镇现场诊断。
一放假寒假里沈子秋教授立即赶来了。
沈子秋是个坐不住的人，一来就往车间里钻。既然不是设备、工艺、技术方面问题，那就是日常维护中的问题。
日常维护中的问题，需要的是每天对情况的观察、分析、记录，综合一段时间后得出结论。
沈子秋非常耐心，他手拿一本小本子，和工人们早晨一起上班，一直在车间里转悠，中午匆匆吃了饭整理数据，下午又钻到车间里。
他一跟踪就是一个班次，设备与地面的关系，设备的些微震动对涤纶的影响，通风问题、电压问题、操作工的工艺方法，就连设备的细小微尘都不放过。
晚上回到房间，沈子秋还对着白天所记录的内容把个本子翻来覆去的查看。他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还让女儿沈子衿一起过来帮助他。
周末沈子衿来了。
去沈子秋家次数多了，陈小东和他的女儿沈子衿也熟悉起来。
沈子衿听了陈小东的故事，很感兴趣，称赞他的人生真奇异。不像她，基本生活圈就是学校、家里，都是象牙塔。
沈子衿说她的愿望是做个侠客，仗剑走天涯，斩尽世上的恶人。
陈小东说她的名字和沈子秋像兄妹不像父女。
沈子衿说她老爸给她取这名字来源于诗经，悠悠子衿的子衿.“这两个字老爸喜欢得不得了，一定要这两个字，我妈用八匹马也拉不住他的决心，没办法，只好牺牲我喽！”
“没想到现在港台风流行，刮得铺天盖地，我的名字莫名其妙成了潮流引领，大学里同学说我老爸走在潮流前面，屁的前面，纯粹一个老夫子啊！”
陈小东想不到的是，彬彬有礼的大知识分子沈子秋夫妇家庭，生的女儿活脱脱一个男孩性格。
沈子衿就读于南方纺织大学，一家三口全是从事纺织行业。沈子衿毕业后如愿以偿进了明珠市纺织研究院，从事纺织服装研究，业余还参加了明珠市时装模特队。
一米七八的个头，身材匀称，长发披肩，大美女一枚。
陈小东觉得，沈子衿跟他熟了后，似乎是他多了个兄弟，不是多了个妹妹。只要沈子衿在，叽里呱啦基本上都是她的声音。
研究院这种学术机构相对宽松，接到父亲电话，沈子衿跟领导说了一下，反正也和研究内容有关，很轻松的得到了批准。
沈子衿事前打电话让陈小东上车站接他。
陈小东开着化纤厂的桑塔纳到了车站。为了办事方便，陈小东忙里抽闲学习了驾驶技术。
一大群人里，沈子衿特别醒目，不仅在于她的青春靓丽，还在于她独特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市白领的风姿毕现。
见了陈小东，沈子衿很高兴，上来就是一个熊抱，“陈小东，你想我吗？”
“想，我是朝思慕想，晚上睡觉都梦见你。”和她说话，陈小东觉得轻松，他已经适应了她的性情。觉得跟她在一起，自己不知不觉身心都放松了。
“虚情假意，口是心非。” 沈子衿大咧咧的照胸擂了他一拳。
“喂喂，文明点，你怎么袭胸呢？”陈小东装作被她打疼的样子，嘶牙咧嘴的摸了摸自己的胸部。
“袭胸，我还要袭你……”沈子衿抬起脚，准备下脚，她想起暑假时那次的撩阴腿，立马收脚。“算了，真把你弄残了，现在又没皇帝，你上哪儿当太监去？”暑假那次撩阴腿，她还记忆犹新，她一脚上去，把个男同学痛得蹲在地上捂着裆部半天没起来。
“嘿嘿，打残了好，残了我可赖上你、专门服侍你了。”陈小东嬉皮笑脸的。
“行，我收了小陈子你这个太监，娘娘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嘻嘻，好玩。” 沈子衿说。
“来，小陈子，过来，再让我打一拳。”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来一拳欢迎你吧。”他作势往她胸上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