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后一起回侦探社的变成了四个人——他们遇到了完成工作的与谢野晶子,是侦探社的专属医生。
与谢野小姐除了对落合愿意和太宰一起殉情表示强烈不赞同以外,两人十分聊的来。路上他们一人捧着一个可丽饼,原因是落合看到了很想尝尝,然后强制给他们一人塞了一个。
到地方后,与谢野推开门进去,“我回来了。”太宰从她身后冒出来,“侦探社的大家下午好,我也回来了。”
落合跟在太宰身后稍微隔了一小段距离,还没进去,她叫住了旁边准备进门的中岛敦。
“中岛先生,”
中岛敦被她这个称呼叫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折岱小姐叫我敦就可以的。是有什么事吗?”
落合笑着说:“刚才与谢野小姐说太宰先生拿自 杀当爱好是位自 杀爱好者……”
她这句话没说完,但中岛敦大概听懂了她的意思。
是与谢野小姐颇为沉痛的那句:“太宰这个自 杀爱好者居然真的遇到了愿意和他殉情的女孩子。”
中岛敦抱歉道:“给您添麻烦了,折岱小姐其实不用在意太宰先生的殉情请求的,太宰先生问过很多女孩子这个问题,应该也被拒绝习惯了……”
落合若有所思道:“问过很多女孩子?被拒绝习惯?”
中岛敦觉得关于太宰先生的这个问题有点难以描述,但落合专注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实话:“确实是这样,折岱小姐应该是第一个答应太宰先生的,我和与谢野小姐都吓了一跳呢。”
落合面部表情松懈了片刻,低声道:“这样啊……”
落合的神态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中岛敦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举棋不定,只好小心地看着她。
落合注意点他的视线,对他宽慰一笑:“没什么,只是一整天都昏昏欲睡脑袋像被糊住了,走到现在才觉得自己清醒了。”
“嗯…”中岛敦迟疑地应了一声,他直觉落合并不是因为这个而发愁,他猜不到是为什么,于是挑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因素,试探道:“其实太宰先生他……”说到一半就卡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折岱小姐在苦恼什么,自然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落合的可丽饼还没吃完,面对中岛敦卡在半路的安慰,她笑着说:“中岛先生不用感到困扰的。而且太宰先生,很可爱也很有活力不是吗?与这样的太宰先生相处是一件可以让人感到快乐的事呢。”
中岛敦一时说不上来落合的笑容里包含了些什么,好似颇为包容,也颇为感激。包容她遇到的所有的事,也感激自己考虑到了她的想法努力地解释。
不过对落合话里的内容,他是不敢苟同的。
果然落合话音刚落,侦探社内就穿来了一道中气十足且咬牙切实的声音,“啊?你个自 杀狂魔还想得起来回侦探社?而且你翘班还翘会就是为了去诱骗无辜少女跟你殉情?”显然是得知了太宰已经有了殉情对象这件事。
是单纯用耳朵听就可以感受到的抓狂崩溃,跟快乐并不沾边。
落合并稍微停顿了一小会儿,便咬着可丽饼在吵吵闹闹中踏进了侦探社。
社内,太宰治正被一名穿着浅色西装马甲扎着小辫子的男子抓着领子摇晃,人却丝毫没有受到男子怒气的影响,边摇晃边说:“哎呀国木田君你不要这么生气嘛,与谢野医生说这件事也是为了让大家高兴一下嘛。这明明就是一件超——级——值得惊喜的事嘛。织田作你说对不对?”
坐在桌边的红发男子平静应道:“嗯,对太宰来说确实非常惊喜。”
与谢野晶子靠在桌边,直接嫌弃道:“我可没这么说。”
“嘛嘛国木田君你别晃了,社内还有客人呢,影响多不好。”
国木田独步没好气地将太宰丢到沙发上,扶了一下眼镜,“你还知道影响不好?”
太宰口中的客人指的并不是落合。那是一名金发碧眼的少女,辫好的头发用蓝色丝带扎起,不像日本人,穿着黑西装坐得笔挺,身上有难以言述的高贵气质和蕴藏锋芒的纯粹美感,存在感十足。
她手中有一副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正在接待她的是谷崎润一郎。桌上放着一张照片。
女子本来安静礼貌的等着社员们处理太宰,稳当得像是无风的湖面,直到听到落合轻轻的脚步声,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将视线挪向了门口。
等到咬着可丽饼慢吞吞走进来的落合出现在了眼前,她忽的站起,稍稍提高了嗓音道:“Master?”
她这一声“Master”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连坐在位置上专心吃零食的乱步都转过了脸。
太宰从沙发上探出半个脑袋,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Master?”
与谢野晶子端着水杯将视线挪了过来。
国木田看了眼落合,惊讶地敲了敲记事本,“委托目标?”
金发碧眼的女子来侦探社是委托他们找人,为此拿出了照片,而照片里的人,正是折岱落合。
落合对于会在这里看到阿尔托莉雅感到惊讶,她咽下最后一口可丽饼,先是对侦探社的各位鞠了个躬,“打扰大家了万分抱歉。”而后才浅笑着对阿尔托莉雅摆了摆手,“啊,Saber,早知道你也在这边,可丽饼就给你带一个啦,这家可丽饼很好吃哦。”
落合说完话后,气氛一时古怪,中岛敦不明觉厉地往角落挪了一步。
阿尔托莉雅眼尾跳了跳,心想:现在是可丽饼不可丽饼的问题吗?
然后她手中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就替她把这句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这是可丽饼的问题吗Boss?”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气的不轻。
“这是您自不自 杀的问题!”他掷地有声地下结论,接着各种吐槽就像连珠炮一样往外突突,“刚那个说话一听就很轻浮的男人的殉情对象就是您吧?为什么才一天不见您就冒出了自 杀的想法?还找到了自 杀同好?最重要的是,殉情?!殉什么情?一天的时间就足够您坠入爱河了吗?还是和那样多情的男人!”他阴阳怪气捧读道:“部下们都在努力寻找Boss生怕您出事,而Boss居然盘算着要为爱自 杀去殉情,大家知道了肯定会感动万分的。”
太宰躺在沙发上,枕着胳膊,假装疑惑地笑了笑,眼中淌着薄光,开口却与他平素的欢快语调一般无二,“唉?什么叫一听就很轻浮?”
而落合维持着唇边温柔的笑意,快步走到阿尔托莉雅旁边,语调平板且轻柔地对还在喋喋不休的手机说:“百夜桑快别对着你的手机发泄不满了,无辜的手机都要被你吓裂了呢。还有说话记得注意礼仪分寸,不要用那么失礼的词去形容别人。最后,挂了。”
织田作手上动作一停,转身看了眼落合。
那位“百夜桑”才不听落合的话,也没有回答太宰的意思,他赶着落合挂断手机的最后一秒抢道:“您还不接电话……”
“嘟”的一声,世界清净了。
侦探社的众人着才回过神来,实在是电话那头的人说的一长串话信息量和槽点太密集,电话挂断正好给人思考的时间。
但事情不可能这样简单的结束,阿尔托莉雅收起手机,平静地看着落合发问:“自 杀?”
看起来平静,但她身上迸发出的气势却不是这么回事,坐在阿尔托莉雅对面的谷崎润一郎明显从这位小姐身上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气势。
阿尔托莉雅本以为百夜冰上想要指责的是落合消失将近一整天的行为,然而……天知道百夜冰上说出“自 杀”两个字的时候她有多震惊。
落合召唤出她的时间不长,只有一周,在阿尔托莉雅眼中,折岱落合是个十分礼貌、将他人安排得过分妥帖、看起来活泼可爱实际上疏离得可怕的女孩。阿尔托莉雅看得出落合挺喜欢自己的,她同样看得出落合十分不习惯自己对她生活的介入,哪怕她掩饰得很好,不过落合有在努力适应调整,同时也给了自己很大的自由。
她完全看不出落合还是个自 杀爱好者,身边也从来没人提醒过她。
折岱落合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而圣杯战争,是由圣杯选出来的七名魔术师,通过圣杯召唤出英灵相互厮杀的战争,最后的胜利者会获得万能的许愿机——圣杯。参与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被称为御主,召唤出来的英灵则称为从者,从者依靠御主的魔力现界。阿尔托莉雅就是落合的从者,不列颠传说中的亚瑟王,职阶Saber。
面对阿尔托莉雅看似轻飘飘的疑问,落合乖觉地拿出手机证明清白,目光诚挚,“不是故意不接你们电话是手机被敌人打坏了。还有,我对天发誓自 杀什么的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虽然面上这样讲,落合心里已经开始反复发问:“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为什么要在今天来武装侦探社?”“我为什么会在侦探社遇到Saber?”“为什么Saber正好还在跟冰上通话?”“我今天出门是没烧香吗?”“我究竟是怎么沦落到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自己什么在时候自 杀,这么惨淡的地步?”
今天是水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