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凌晨两点的时候，医生姐姐轻轻地扶着书蕴走了出来。
书蕴看到她们眼睛都红红的，勉强笑了笑:“不用太担心，我还能行。”
她们把她扶到一张软和的椅子上。
医生姐姐蹲在她身旁，抬头温柔地说道:“如果你真的决定报警的话，越早越好。证据我这边也会帮你保留好的。”
书蕴微微点了点头——她看起来已经很累了。
陈思说道:“书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唐昕听了，也忙不迭地点头。
洛雨站在一旁，她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她本以为今晚她已经很惨了，却又突然有点庆幸自己终究是逃出了周老师的魔爪。
她们一起来到了警察局。
当班的是个年轻男警察，姓赵，他让她们叫他小赵警察，他长了一张十分稚嫩的脸，可能是因为经常熬夜吧，黑眼圈有点重。不过，他看起来比她们也大不了多少。
他安静地听书蕴讲完，说道:“这样吧，我先给你立案，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来做个笔录，然后再带你去司法鉴定中心鉴定一下……”
书蕴很坚决地说:“现在做笔录就可以，而且我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
小赵警察有点为难地挠了挠头:“我们这儿大晚上的也没有女警察，明天给你找个女警察吧……不过，司法鉴定中心是必须去的，医院虽然检查过了但是应该没有鉴定中心专业……”
书蕴说到:“你来做笔录就可以。”
小警察抬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说到:“行，那你跟我来笔录室吧。你们四个，”他转头对着洛雨她们说道，“来一个人陪着吧。”
萧潇学姐说道:“我来吧。”
她转头对她们说道:“你们三在外面等着吧，休息一下，别担心。”
陈思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后三个人在屋里的长椅上紧紧挨着坐下，目送萧潇学姐扶着书蕴走进一间小屋子。
小赵警察询问地很详细，而且看得出来，他是很照顾书蕴的情绪的——他在很努力地避开一些可能会引起她不舒服的地方。
他揉着眉头仔细地看着记录，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书蕴已经很累了，她浑身都很痛，头尤其的痛，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可是她仍旧强迫自己去寻找细节，那些逐渐在她脑海中消失的细节……她知道，她回忆地越多，把那个人送进监狱的可能性越大……而那就是她当时唯一想做的事情。
萧潇学姐一直在她身边，很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让她感觉舒心了不少，学姐也一直在尽力帮她回忆……问她一些细节的问题，一些可能会对案件有帮助的细节……
她们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们打车回学校的时候，书蕴忍不住问萧潇学姐:“学姐，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些东西这么懂……”
学姐很勉强地对她笑了一下:“闲着没事的时候专门研究过……”
书蕴叹了口气。
萧潇学姐把头转向车窗外。
马路上的环卫工人正在用扫把一下一下的抚摸地面，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扫地机器。她突然鼻子一酸，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和程晓分手的那天，她喝了很多很多酒，醒来的时候躺在陌生的地方，身下是鲜红的血迹。
如果没有这件事，她现在应该还留着及腰的黑色长发吧，她也不会遇见一个又一个渣男……也许她也可以安心跟上所有的课程，甚至得个奖学金什么的……
她匆匆地抹掉眼泪。
转头对书蕴说道:“你好坚强。”
书蕴避开她的眼神，看向车窗外飞速逝去的夜景，喃喃地道:“那又能怎么办呢。”
那天晚上，她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唐昕担心书蕴睡不着，特意一直坐在她床边，直到她睡去才离开。书蕴好不容易睡着了，另外三个人却醒着。唐昕在微弱的晨光中看到了洛雨和陈思的眼睛，那是两双迷茫而又无措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