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队伍都转移完毕,清川江水果然在阵阵黑风卷裹中逆向冲上江岸,水浪汹涌将军队原来的营地淹没。
子玉也不禁后怕,他带着萧小先到了清川北面的峡谷出口,这是圣元军最重要的守军驻地,由张良和王元贵领两万人把守的铁桶一般。另外五千人在德萨尔指挥下,兵分几路不断巡逻勘察。
子玉站在谷口,此时谷里已经不再平静,几万人躁动不安,大多人开始冒险往外闯。
子玉下令:“准备箭矢,弓箭手集结,守住山谷,投降者免杀。”
第一批冲过来的都被弓箭杀退了,第二批还没出谷就被射杀。
圣元军在谷口以逸待劳,占尽优势。
子玉皱眉:“他们明知这是死路,不要命的硬冲。傻了不成?”
身边萧小得意:“师父,可能他们是被饿傻了,早该断粮了。”
“不对,”子玉弹了他额头一下:“真断粮早就该硬拼突围,还等到现在。”
说完他猛然想明白了,水淹圣元军出其不意,混乱中不就是等这时机突围吗,幸亏姐姐机警做了准备。
张良跑来,紧张道:“糟了,水一直不退,越来越多,就要淹到这里了。”
萧小窜上岩石,看着下面汹涌的洪水:“师父,水是往高处流,见鬼了,这水是倒灌。”
子玉喊道:“就是有鬼,你下来,给郝连涵发信号,让他派五千水军过来支援。”
两万多的水军都被安排在南边的江边,受江面影响,他们也撤到远离江岸的岩石上,看见子玉的信号,便派了一半人沿山岩小路攀爬,另一半硬是开动船只冒险顺江而下。绕道赶到北口,此时水已经灌进了峡谷。
已是黎明时分,峡谷里骂声,哭声一片,数万军队仓皇逃命,可悬崖峭壁无法攀爬,有一部分人逆流游向谷口。
“元帅,他们过来了,是杀还是放?”
其实守在谷口的圣元军也在大水里站不住脚,只是军纪如山,他们宁愿在水中东倒西歪被冲走,也不会退让一步。
子玉拉了下箫小:“你水性不好,在这儿别动。”
说完跃入水中,游到更高的一块岩石上,高声道:“所有人撤到高处,水军分批下水把住谷口,放士兵,抓当官的,投降的不杀。注意邬天翼,别让他跑掉。”
张良是旱鸭子,游不了几步,干瞪眼看着水军领兵的路军对着自己摇手,哈哈笑着游了过去。
他跺脚大骂:“这个缩头龙,只会背后使坏,到现在都没影儿。躲哪去了?”
他边说边往上爬,对子玉喊着:“元帅,多找些见过邬天翼的,别让他溜了。若不是他,这场仗根本就不用打,数万人命,抓住要千刀万剐了他。”
许是回应他的话,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传来,风骤起,乌云散开,天空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劈开了一棵两人抱的大树。
子玉挥手挡开了飞到张良身前的树枝,没好气道:“我说大哥,你是不是乌鸦嘴。别爬了,就在这替我指挥,不用我说, 你知道怎么办。下面就交给你,我去找那条龙。”
张良一把没拉住,子玉已经脚一点飞到上面去了。
他想起那次江边炸桥,担心起来,冲着远处的萧小喊:“上面没水,你跟着元帅上去,遇到危险,把他拖走。”
守在谷口的圣元军全体戒备,就怕跑了元凶。
实际上邬天翼既没跑,也没去管那些四散的手下,他一边蹚水找寻落脚,一边捶头大骂那条黑龙。
旁边一直跟随的裴齐和几个士兵,莫名其妙的看着元帅,不知道如何说。刚才那一幕彻底让他们懵圈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有人汇报谷外圣元军并没受损,反而调来水军堵截。
元帅一挥手就杀了几个手下,大喊:“本尊出手岂容你们质疑,再胡说扰乱军心,让元帅通通杀掉泡酒喝。”
说完逼着士兵向外冲:“哈哈!等本尊抓住那个白脸小子,问清他爹妈是谁,竟敢与我作对。”
他挥手杀了几个退回来的士兵,大喊:“给本尊冲,圣元军都淹死了,还不走!”
直到一支箭射到他肩上,他才一愣,站住,似乎没弄明白自己怎么了。
裴齐冒着被元帅杀的危险冲到他面前:“元帅,你怎么了,醒醒啊?”
邬天翼愣愣地任凭属下拔出箭,任凭血流如注,像是没感觉似的。
猛然道:“臭龙,混账东西,你坑我。哪来的疯子,还放水淹了我的人,本帅不干了,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就像现在,裴齐几个属下懵懵的看着自己元帅,在那里转圈喊着,骂着,不知道是让谁出来。
他醒了,那条龙闭气了,只是在他脑子里喊着:“有人泄露了本尊计划,才会这样,放心,等我杀了那小子,他们自会退兵。”
“本帅再也不信了,你骗别人吧,不陪你玩了,给我滚!”
邬天翼捶打着头,眼睛血红,看着四周被水淹死的尸首一片片被冲走,吼着:“你住手,让水撤了,别再死人了。”
“哈哈,停不了了,就是你们死光,本尊也要杀了那些圣元军,中原,早晚是我的。”
邬天翼踉跄了一下拔出了刀:“裴齐,本帅对不起你们,你带着他们投降吧,那个元帅会网开一面。若不是他心善,我们早被烧死了。走吧。”
到此时他突然就想明白了,一手掏出怀里东西塞给身边个小侍卫:“记住,交给圣元军首领。”。
然后把刀横在颈下:“黑龙,日你奶奶的,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掌控杀人。”
“元帅!”几个人抢上来要救,却是在水里根本就不灵活,眼看着邬天翼横死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