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啪啪啪……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可以听出敲门人的不耐烦,敲了有一段时间了,门内依然没有响应,敲门人已经不耐烦地用脚来踢门,敲门人似乎想拆了这座小小的烂房子的门。
“李老头!你他妈再不开门老子要砸门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闹到官老爷那也是我占理!赶紧给我开门!”
简陋的房间内,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快睡塌的木床,修修补补了好多次,上面满是木板钉子,躺着一个老人,已经咽了气,他就是李老头,因为没钱吃饭,所以跟小镇里的地主借了些钱来购买粮食,谁知那利滚利已经翻了好几倍,已经还不上了,李老头年岁已打,还背负如此重的债务,前一晚睡在床上咽气了,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了。
轰……
木门从外面给人踢开来,敲门人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李老头,走近伸手一探鼻息“晦气,死了。”,拿出账本在上面李老头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叉,径直走出烂房子,不管李老头的尸体就躺在床上。
敲门人走后不久,隔壁家的老太太看到房门开着,才发现了已经咽气在床上的李老头,跑出房间在街道上高呼“李老头死翘啦,李老头死翘啦,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刚死人的地方叫做康家镇,整座小镇大多数产业都是康家的,百姓能想到的,用到的基本上康家都参上一脚,渗透到了各方面,连当地的官府都有康家的人。
康宅,康家镇最中心地方,一座很宏大的房子,富丽堂皇,雕梁画栋。金黄色的大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拿起门环敲了敲门,“开门,是我。”
“哟,是夏侯宇大公子呀?”黄金大门打开一个缝,伸出一个猥琐模样的中年男人,对敲门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夏侯宇,就是之前踹了已经咽气的李老头家门的那个敲门人,一身墨绿色长衫,料子很普通,都是大街上平常百姓穿布料一样,不理门里人阴阳怪气,递上手里的账本,指了指上面李老头的名字,“康管家,李老头死了,那批帐要不到了。”
康管家瞄了一眼账本,推了回去,“嗯?死得那么准时,哼,便宜那死老头了,回头我安排人去把他房子给拆了……”康管家对于死人并不在意,在意的只是地和钱,夏侯宇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心里满是不屑。
“夏侯,你这个月要账的数不够本呀,得加把劲呀,不然你的账什么时候才能清呀?”
“知道了,麻烦康管家跟康老爷给我美言几句,我会尽快。”
“嗯……离去吧。”
大门再次关上,夏侯宇盯着紧闭的大门好一会才转身离开,已是中午时刻,快步往康家老街尾的一家小面摊走去。
面摊老板正在和面,看到夏侯宇走近,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只是手里快速熟练地扯了几根长长的粗面片丢进滚烫的开水中,几分钟后一碗素宽面片就出现在夏侯宇面前,“吃吧……”老板放下面片又走去和面。
素宽面片就是只有几根细细的骨头熬的汤加上面片,上面撒上几粒葱花,清单无味,夏侯宇拿起桌上盛着辣椒的容器,往里面加了许多辣椒,每次来这里吃面,他都加很多辣椒,不然无味吃不下。
“夏侯小子,吃那么多辣椒,当心窜稀辣死你屁眼。”老板已经忙完了手里的活,坐在了夏侯宇对面。
“没事,吃辣的有劲,待会还去镇的另一头要账呢。”
“唉……你的账还没清呢,这都快三年了,康家是打算让你做一辈子要债人吗?”
“钱叔,我心里有数,应该快还完了。”面摊老板姓钱,从小就很照顾夏侯宇,自从他父母离去后,对夏侯宇更是跟亲儿子一样,也许是因为他无儿无女吧。
“这一切本不应由你承担的,你那老爹赌钱输了那么多,跟康家借了高利贷,他倒好,死了一了百了,留下你娘俩,谁知你娘一个月后也跟着你爹一起去了,唉……”
“叔,别说了,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好什么,当初你为什么不一走了之呢?偏偏做要债人来偿还债。”
“这里是我家乡,不知道去哪里……”夏侯宇低头吃起了面片,不再说话,钱叔也不再吭声,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夏侯宇今年才十七岁。
康家镇,康家人只手遮天,寻常百姓都活在康家人的阴影底下,给康家做长工,全镇的收入绝大部分都给康家拿去了,只留下很少给寻常百姓人家,这里的百姓生活的确很痛苦,很贫困,实在想象不到这里是大陆上最强大国家破晓帝国的一个小镇。
康家老街,整条街都是康家的地,分租给镇上要做生意的百姓,每月收的租就是一大笔数,代表着康家的大街,修缮得还是挺好的,大石板铺的道路两旁种满了绿树,还算整洁干净,毕竟也算是康家的面子。
街上出现一队人马,统一制服,一身黑色的紧身修行服,背后披着黑色的披风,人手一把长剑,步伐稳重,显得非常有气势,领头的是身穿血红色的女子,绑着高高的马尾辫,背后也是一把剑,与随行的人的剑显得不一样,女子背后的长剑看起来更加高级。
夏侯宇才吃完面走出面摊,就给路过身边的那队人马中的一名随行男人推回面摊,“别挡道,让开!”,红衣女子理都没理身边事,带着队伍走进了街道上的酒楼,富贵酒楼,也是康家的产业。
这队人马夏侯宇很清楚知道他们都是修行者,在天元大陆上修行者就是比普通百姓人家更尊贵,有的修行者还会给一些家族的客座长老,护院,都是给人供奉着的。夏侯宇并没有给刚才的事情影响心情,这种事情这些年他经历太多了,撇了撇嘴,往相反方向离开。
又是一处普通的房子,又是一个被债务缠身的人,夏侯宇在门口听到了屋内的动静,里面是有活人的,举起手臂用力敲打紧闭着的门板,“到点了,该交数啦!我听到你在里面了,张大牛!”
过了许久,张大牛才颤抖地打开木本,只露出半张脸,紧张地看着门外,“嗨,是你啊,夏侯小子,给宽限一下呗。”看到是夏侯宇后张大牛松了一口气,相对于其他要债人,夏侯宇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孩子,并没其他人那么凶神恶煞,所以给他感觉夏侯宇不是可怕的人。
这种情况夏侯宇早就想到了,大家都看他的模样以为他好说话,顿时他把脸拉了下来,露出凶恶的表情,抬脚就是踹开了半开的木门,“啊……”门撞到了后面人的脸上,张大牛捂着脸蹲在地上,很是痛苦。
“少给我打马虎眼,我要不回钱,回去我怎么交差,赶紧的,别墨迹!”
“哎哟,我实在是没有呀,这几天运气不好,都交给康家赌场了。”
夏侯宇径直走进了屋内,不管门口捂着脸的张大牛,直接进去准备搜家,查看任何能藏钱的地方。做了快三年的要债人,他深知道对待欠钱的人绝对不能好好说话,不然他们都以为你好说话,找各种理由推迟还钱,早期就是他自己也是背负爹的债务做得要债人,他很明白欠债人的感受,以为好好说话能让他们还钱,谁知道习惯欠钱的人都猴精的,耍得刚做这行的夏侯宇团团转,回去还给康家管家一顿教训。
“张大牛,借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不起呢?给你三个数,老实点,不然我就抄家了。”夏侯宇看到旁边有一根木棒,抓起来威胁着张大牛。
“哎哟哎哟,我实在是没有啦,求求你宽限几天吧,你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体谅一下我们吧,求你了,夏侯小爷,呜呜呜……”说着还佯装哭丧了,企图骗取夏侯宇的同情。
张大牛的话虽进了夏侯宇的耳朵,但是他并没有留在耳朵里面,直接让张大牛的说辞从另一只耳朵飘了出去,自己动手翻起了家里的容器,柜子,被褥等一些可以藏钱的地方。
翻找了半天无果,夏侯宇回头盯了一眼张大牛,发现他眼神闪烁,不时瞄着床底下的一个破烂的罐子。
“呵呵,张大牛,有你的呀。”夏侯宇弯下腰用木棍撩出了床底下的罐子,摇了一下发现里面有动静,倒了出来,里面掉出几块碎银。
“不是没钱吗?这是什么?”夏侯宇拿着碎银在张大牛面前晃了晃,“这点算今天的利息了,给你两天时间去凑钱,两天后再交不出一期的钱,我就不是一个人来了,会带康家护卫一起来。”
张大牛脸色痛苦,眼神依然很不舍的盯着对方手里的碎银,这是他唯一剩下的吃饭钱了。
夏侯宇懒理他,直接往门外走去,才走出门口没两步,他听到屋内隐约飘出两句话:“哼,做了康家的狗,狗仗人势,呸!”,回头,转了转手里的木棍,用力往屋内一扔,表示对于张大牛话语的回应,也不管砸到了什么,拔腿前往下一家,今天还有一家债要收。
富贵酒楼门口街道上,一男一女相对而立,两人四周围着一队拔剑的护卫,女的就是那位血红衣服的女子,举剑指向眼前十余步的男人。
“叛会贼子,今天你跑不了了,你以为躲在远离帝国中心的小镇,我们就找不到你吗,老老实实跟我回门派受罚吧!”红衣女子厉声道。
“呵呵,光明会执法小队有女子队长了?”站红衣女子对面的男人调笑道,满脸的不屑。
“放肆!贼子受死吧!”红衣女子右脚用力一登地,踏步举剑刺向男人,十余步的距离一刹就要刺到男人,只见那男人快速拔出手中的剑,是一把四指宽的长剑,看起来有些笨重,在男人手里却显得十分轻巧,竖起剑用剑身挡住了红衣女子的剑刺,叮,金属相互接触的声音在康家大街上响了起来。
红衣女子见剑刺无果,快速收回剑,往男人下盘挥去,男人双脚快速一跳,离地顿时一丈有余,躲开了女子的挥砍,空中顺势举起重剑往女子头顶砍去,女子横剑欲阻挡重剑的砍击。
叮,又是一声响,女子的剑接触到重剑攻击后,产生一阵剑气,把她震后退了几步,周围的护卫见状,立马齐齐举剑往中间的男人袭去。
见到周围护卫向他袭来,男人冷笑一声,重剑在手中快速转了个方向,剑锋朝下,双手握住剑柄,“喝……”用力往地上一刺,一阵白色的剑气在重剑接触到石板路面后,散发出来向四周的护卫刮去。
“啊……”原本围着他的那群护卫纷纷往四周飞倒而去,口中吐出鲜红色的血水,痛苦不堪,红衣女子举剑挡着同时也向她袭来的剑气,又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呵呵,一群仅仅入池境下品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你这小姑娘还不错,入池境上品巅峰,只是还差得太远了,还是回去好好修行吧。”男人大声的笑着说
“哼……你给我等着!你是躲不掉光明会的追杀的,走!”红衣女子和跟着的护卫狼狈离开了现场,与当初意气风发,好不威风的模样天差地别。
街道上再次回复了平静,原本躲进屋内的百姓过来许久才一个一个伸出脑袋观察着,见没人了才渐渐走出来,不久后街道上又回复了原本的样子,除了石板路上那块石板,给男人手中的重剑刺碎,重剑男人也消失于街道上。
夏侯宇离开张大牛家后,走了一段时间,终于走到了今天最后一家要债的人家门口,地处康家镇边缘,这户人家似乎与之前的穷苦百姓不一样,一进的小院房子,打扫得十分干净,房屋修缮得虽然不是很高级,但是也是黑瓦白墙,看样子也不想是会欠钱的人。
敲了好一会门口,也扯着嗓子吼了半天,依然没有人应答,看着门口挺结实,也踹不开,夏侯宇一时间竟然毫无办法,他以为屋内的人故意应答,只好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想想办法,如果今天晚上回去交不上数,康家不会给他好受的。
“你找我?”夏侯宇蹲坐在阶梯上,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男人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