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镇闹市,达官贵族悠然闲逛,摊贩叫卖脸颊涨得通红,书生河边摇头晃脑读书,少女银铃笑声回荡于耳……这番民生祥和,是寄灵向往的生活无疑。
“小人参,就这间吧。”
面前的小店面积不小,位置也十分有利。三面临街,又是集市口,往来人马繁多,是个不错的地方。
“可是仙子,用来做什么呢?”筱筱一脸茫然。
寄灵浅笑,似胸有成竹:“先盘了便是。”
跟店家谈罢价钱,拿了房契,二人便走进这家店铺。
店铺一楼大堂,堂内柜台一组,八仙桌椅两套相对而立,中间留出走道,直对门面。二楼寝室,只一张木床,没有过多摆设。
寄灵随意拈个诀,堂内焕然一新。案几、文房四宝、窗纱珠帘,装饰物件,眨眼皆变为她喜欢的样子。
“筱筱,拿本黄历来,凡人开张不都要选个黄道吉日吗?”寄灵心情不错。
“是,仙子。”筱筱应声去拿黄历。
“日后要叫我掌柜的。”寄灵好不容易有了身份,自然得神气一番。
“是,掌柜的。”筱筱也是无了奈。
……
“可是,仙……”那字硬是被筱筱生咽回腹中,“掌柜的,我们究竟是要做哪种生意?”
寄灵冲她神秘一笑,始终未说。
翌日。
路人甲:“街角那家店开张了,听说交易各类古玩字画,新奇玩意儿。甚是有趣呢!”
路人乙:“仁兄所言之处可是‘聚宝阁’?”
路人甲:“正是那处!”
路人乙:“你我二人过去瞧瞧?”
路人甲笑道:“甚好!”
路人丙:“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路人丁:“说去便去!”
寄灵学着凡人的样子贴了吉利的对联,还丢了几挂鞭炮在门口。鞭炮“噼里啪啦”开响,升起几抹淡淡祥云。
瞬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厅内茶女酒肆应有尽有,皆是寄灵从凡间招募来的。她自己呢,便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样子,悠哉悠哉地坐在二楼喝茶。
活了数万年,她不知收过多少奇珍异宝,甚至法器。莫说这一层大堂,即便再有三间此等规格的大堂也摆放不下。那些物件儿琳琅满目,看的众人目瞪口呆。许多已然失传数百年的珍品,悉数在此。
贵族甲:“此处主人着实不简单啊!”手指墙上的画作,“此画有五百年历史,真迹早已失传,市场上皆是些假货,没想到竟藏于此处!”
贵族乙:“仁兄说笑,真迹既已失传多年,又如何证明此画便是真迹呢?”
贵族甲:“无论画作如何作假临摹,印戳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作假的!”
继而又指向印戳“你看,这戳既不是画上去的,也不是近期印上去的,颜色风化范白,做旧根本做不到这般逼真。”
贵族乙:“仁兄高见,在下佩服!”
玉石爱好者:“这玉晶莹无暇,实属上等好玉,百年不遇啊!”
“这套端砚在下曾在古书中见过,名曰‘鲲鲤砚’,乃大师佳作。以上等端石打磨而成,以砚上鲲鲤雕闻名。此鲲鲤栩栩如生,犹如活物,实乃稀世珍宝!”
说话之人楚楚衣冠,面粉带白,像个书生。此人滔滔不绝,惊诧之情溢于言表!
寄灵静坐二楼,品茶听曲儿好生惬意,得意于自己的精心安排,开这聚宝阁,既可探知世间百态人生,又能参悟凡尘冷暖悟道修行,一举两得。这般聪明睿智,简直不要太优秀。
约摸一盏茶时间后,筱筱走上厅堂中央,将众人视线集中过来。
“多谢诸位赏脸光临小店。厅内摆放的各类宝贝,皆是历代名家名品,极为珍贵!我家主人吩咐,想得到宝贝并不难。达官显贵尽管用银子买,当然,如果您买得起的话。”
筱筱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如若买不起,可拿等价物件儿来交换,换宝事宜可与我家主人详谈。有意寻宝者可来柜台挂名与我家主人交谈。多有打扰,请诸位继续观赏。”
说完轻轻作个揖便退至一旁。,朝楼上的寄灵眨眨眼,“怎么样仙子?我这开场白还可以吧?”
“小人参,还不错。”寄灵俏皮冲她眨回去。
自然,凡人是听不到她二人对话的。
众人一听筱筱这番说辞,简直炸了锅!还有此等好事?纷纷挤向柜台,生怕去晚了宝贝换不到手。
一个时辰转瞬将过,人群却越来越少。走出聚宝阁的人无一不是垂头惋惜,或者唉声叹气。
直到樊姻扭着妖艳动人的身姿进了店。
“姑娘,请上座。”寄灵看向缓缓走来的美人儿,垂涎三尺,咽了口唾沫道:“筱筱,看茶。”
来者倒也大方,冲寄灵媚媚一笑后坐下。
“仙子放着天宫惬意荣华不享,却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真是稀奇。”樊姻柔柔道。
方才只顾着犯花痴,倒是没仔细端详眼前这妩媚的女子。“小猫妖,你若是淘宝本仙欢迎,若来调侃本仙,那你就是不自量力。”寄灵浅笑,不怒自威。
“仙子莫急,樊姻此趟本就是来寻宝,只是不知仙子想要樊姻拿什么换……”
“故事。”寄灵道:“或是一段刻骨铭心却爱而不得的憾事;或是机关算尽运筹帷幄的战事;或是奇闻怪谈大千世界的妙事;或是花前月下美轮美奂的情事……只要故事足够严谨能打动本仙,本仙便许你任意挑选一个宝贝。”
“仙子说的这些故事我没有。”樊姻摇头,随后又紧着跟上一句:“绝世宝贝我倒有一件。”
摊开手幻出一颗绝世猫眼石。
“此石乃我族圣物,由历代族长代代相传,如今,我将此物献于仙子。”
筱筱接过石头递给寄灵。此石果然奇特!拿在手中,竟能感知到它柔和平静的气息,仿佛一个温婉的女子。
“你要换什么?”此等贵重物件,定是要来换她的心头肉的。
“鲲鲤端砚。”
早前听闻鲲鲤端砚乃是远古上神打造,集日月精华与天地灵气,乃稀世之宝。磨下的端墨,只需一星半点,便可以飞升成仙。樊姻就是为成仙而生,既已打听出砚台在此处,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姑娘这猫眼石比那方砚台不差,服下必定会修为大增,何必舍近求远呢?”
“此物是我族圣物,乃是我族圣女仙逝时所幻,圣女仙法极高,比南苍神母更胜一筹。奈何我族既圣女之后,再未有过成仙之人。我等修为根本承受不住这猫眼石之力,强行服之只怕会魂飞魄散,是以数万年来,只代代相传,却无人敢用。”
“鲲鲤端砚是否可以助你成仙本仙还尚未可知,但你若真心想尝试一番,本仙也不会阻挠你。”想成仙总是好的。
“筱筱,去将鲲鲤端砚取来。”还好,区区一方砚台,给她便是。
“好。”大堂西面靠墙位置,宝器尽数在此。筱筱伸出掌心,轻念咒语,一抽屉缓缓打开。拿出木匣,将鲲鲤端砚取出,递到寄灵手中。
寄灵将鲲鲤端砚把玩片刻,道:“此端砚是本仙住在端山的一位故人打造。此人善雕刻,所造之物栩栩如生,宛若实物。”
将端砚递到樊姻手中,“你既有成仙之心,我便成全你。愿你成仙之后,一心向善,造福一方。”
樊姻自然是乐的合不拢嘴,猫妖一族数万年来一直为妖,从未出神仙,有了它成仙指日可待。
“多谢仙子成全!”
“这猫眼石于本仙虽无益,但规矩就是规矩。你既拿来交换,便交于本仙保管。若日后云猫一族用得着它你再来寻本仙。”
“如此便有劳仙子了。”樊姻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