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彻把医箱放在离山奈较远的地方,靠近她:“是怕我给你丢人,你是我的医官,再穿乡下衣裳出去,别人会说你跟错人,我怕到时你会后悔来到景王府。”
张彻离她如此近,又是晚上,房间也只有她与他,山奈担心他会像白天那样吻自己,她怕自己无法克制,于是转过身,看到一个高高的书架,上面放满书籍。
“没想到你有这么多书。”
张彻根本不想谈关于书的话题,他能够确定她喜欢自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仍旧试图与他保持距离,他想在今晚掐掉这段距离。
“奈奈,我想知道你是否喜欢我?”
山奈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住,心想:“哼!白天亲人家两次,现在还问这种问题,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感觉吗?这种事情让我怎么回答?那我就气气你。”
山奈转过身,笑笑说:“如果我说不喜欢呢?”
张彻上前一步:“那我就想办法让你喜欢上我。”
山奈警惕地向后退一步:“如果我永远不喜欢你呢?”
“我就永远追着你不放!”张彻又上前走一步。
山奈又向后退,她已挨到书架,此时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她已无路可退。
张彻只要向前一步,会紧紧地挨到她。
山奈垂下春波荡漾的大眼睛,不敢与他直视,她觉得自己又要沦陷。
张彻并未向前走,而是转过身:“你是不是担心我父皇和母后不同意我娶你,才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放心,我已经想好,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会终身不娶,但你要永远在我身边当医官,陪着我,可以吗?或者你带我去乡下,我们在那里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生一堆孩子……”
山奈的理性已接近崩溃,她从身后抱住张彻。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张彻高兴地握住她的手,转过身,把她紧紧抱住,“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答应我,不能再喜欢别人。”
山奈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分裂成两个人,当紫色圆珠溶解时,她的脑中充满对医仙的喜爱之情。来到京城,她确定自己喜欢上张彻,想抛掉对医仙的情感,紫色圆珠就会躁动不安,让她心痛不已。
被张彻楼在怀中,她的怀抱宽阔而结实,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咚,咚,咚……”,她忍不住说道:“我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你。”
听到这话,张彻把她搂得更紧。
山奈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开始轻声呻吟,紫色圆珠又在她的体内上蹿下跳。
张彻不知何故,看到她额头的汗珠,关切地问:“奈奈,你怎么了?”
“我……我……我一喜欢你就这样,身体里有东西乱撞,我好……心痛。”
张彻抱起她:“到床上躺会儿。”
他拐到书架后面,那里有一张床,他把山奈放到床上,从怀里掏出巾帕,为她擦去额头的汗,然后握紧她的手。
山奈紧皱眉头,捂着胸口,努力控制对张彻的感情。
“如果真是这样,以后我不会再逼你喜欢我,只要我喜欢你即可。”张彻开始后悔追问山奈是否喜欢自己,他决定以后再也不问。
山奈渐渐压服住内心的感情,痛苦有所减弱:“我还是回药香园吧。”
她不再痛苦,张彻既开心又失落:“再躺会儿,等完全不疼后,我亲自送你。”
他握着山奈的手,直到她把手抽出,坐起来:“我要回去了。”
山奈下了床,拐到书架前,提起药箱,就要出去。
张彻跟在后面,看着她的动作,心里很难受:“她不再心痛,就是不爱我。”
“奈奈,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山奈刚要去开门,听到张彻的问题,停下来,转过身,她从张彻脸上看到一丝痛苦。
“我身体里有一颗紫色圆珠,每次对你产生感情时,它会在我体内乱撞,我的心会痛得难受。”
“紫色圆珠?你的体内怎么会有它?”张彻想起镇妖塔出现时,有一颗紫色圆珠落在西南方向,因为是奇观,他印象深刻。
“去年,镇妖塔出现,它强行进入我的体内,我担心了好久,后来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便渐渐淡忘,可是每次……”她无法说出见到医仙时的感觉,怕张彻伤心。
张彻痛恨这颗紫色圆珠:“难道它在你的体内就是不想让你爱上我?”
“我……我不知道。”
“我送你回去。”张彻心里很难过,向门外说,“青石,把门打开,替山大人把医箱拿上。”
青石听到命令,打开门,接过山奈手中的医箱,跟在二人身后,刻意保持距离。
青石发现,他们一路上并排走着,并未讲话。王爷也不像白天那么开心,从他的背影和步履判断,他的心情很沉重。
的确,张彻的内心就像装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他爱山奈,可这爱却不能给她带来快乐,反而让她的身体更加痛苦。她明明爱他,却要努力压制这种情感,她的内心得有多么难受!他这一天都干了什么?不管不顾,只知宣泄和表达!
他看一眼身边的山奈,想要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可抬起的手,只落在半空,然后又垂下。他知道,亲密的举动只会激发她体内的痛苦,他不忍心。
可恶的紫色圆珠!
明日他依然会向父皇请求把山奈嫁给他,哪怕以后她内心没有对他的情感,哪怕一辈子都不能碰她,他也愿意就这样守着她。
已到药香园门口。
山奈站住:“王爷,你别难过,我相信紫色圆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或者被我的身体融化,到那时,我……”她的体内又一阵疼痛,不由皱起眉头,用手捂住胸口。
张彻见状,急忙说:“以后你不必对我动情,我也会与你保持距离。”
山奈又努力压制住情感,点点头。
青石过来把医箱给了山大人。
山奈接过,推开药香园的门,回头望着张彻的背影,叹道:“唉!不知哪天紫色圆珠才能离开我?”
第二天,张彻早朝还未归来,山根已收拾好东西,准备起身回老牛村。回家的马车不再拉人,而是装满东西。
张彻派青石买了好多京城特产,要不是山根阻拦,比这还多。山根觉得未来的王爷妹夫人还不错,他甚至说有时间想去老牛村看望爹娘。
我去!那得多牛!一个王爷到乡下光顾山家医馆,估计十里八村的人都会赶来看热闹,山根现在都能想象到那场面。谁让自己有一个人见人爱的妹妹!
山奈把写好的亲笔信递给山根:“哥,这是我写给爹娘的,路上别弄丢。”
“放心,谨慎着呢!”山根将信接过,放入怀里,“哥要走了,景王对你很照顾,我也放心。哥相信,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山根扬起马鞭:“驾!”马车渐渐远离王府的大门。
山奈盯着马车,直到它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看来,山奈姑娘已经开始思念哥哥了?”是宇文博的声音。
山奈回过头:“宇文大人安好。”
昨日宇文博闲暇时过来溜达过,没碰到山奈,今日运气好,正好遇到她与哥哥送别。
“山大人安好!”宇文博实在不喜欢这个称呼,可现在又必须这样称呼。
“宇文大人来,可是找王爷?他去宫中还未回府。”
“我不找他,正好路过此处,看到山大人与哥哥送别,故而过来打个招呼。”
山奈不知接下来该与他说些什么。
“山大人可听说医圣之事?”
“什么?”
“看来山大人还不知,我听说陛下要在你我之间选一位医圣。”
“我先恭喜宇文大人,你才是医圣的不二人选。”
“可在我看来,你才是。”
宇文博望望天空,估计景王快要回府,他不便在此久留,反正他与山奈以后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不急于一时。
“我还有事,改日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