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王铭安在人群的唏嘘声中走下擂台。
反倒是秦烈不禁拍手叫绝,想当初自己在梁溪城和那些街头巷尾的流氓混混打架,都没有用上如此无赖的手段。
“王公子的手段,果然让人眼前一亮。”
王铭安听了秦烈的话,脸上的表情就表明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秦烈甚至怀疑这小子自信得有些过头了,甚至都听不出来好赖话了。
“兵者诡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能兵不血刃,何乐而不为呢?”
王铭安看似巧舌如簧,但其实细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只要能到达目的,手段也没有卑鄙下作,又何必大动干戈呢。
而王铭安恰好利用了自身的优点去填补了对方的需求,这种双赢的模式正符合他小财神的做事风格。
说话之间,比赛继续,不出所料壮汉李琼也顺利地在第一轮中取得了胜利。
秦烈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人的拳脚功夫不错,不过相较于石青山,还是差了一个档次的。所以若他也能进入到最后的决赛,秦烈倒有八九成的把握获胜。
但因此人现在的分数也高于王铭安,那就只能看其实力或是王铭安的手段了能不能让他在最后一轮前止步了。
等轮到秦烈上场,由于他是第一轮的最后四组,六十四号的蒙面男子也在其中,只不过他的对手是另外三人。
“放心。”王铭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秦烈就知道看来自己的这一场,这小子也是做了手脚的。
果不其然,在比试之前,秦烈这一组的两人都被王铭安所收买了,以三打一,秦烈十分轻松地就赢下了这第一轮。
“六十号,胜!”
“六十四号,胜!”
走下擂台的时候,蒙面男子也结束了他的比试。
秦烈有些吃惊,自己可是在“财力”的支持下才赢得如此简单,怎么这人也……
走下擂台的同时,两人四目相对,秦烈感觉对方的眼神有着些许的张狂,可不同于王铭安,此人眼中的狂妄是带着杀意的寒光。
这样的戾气绝对是久经沙场之人才能有的,不过在两人目光接触的一瞬间,蒙面男子眼中的那种狂妄之意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也没顾秦烈的紧盯不放的目光,自顾自地走回休息的棚子下。
然而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在他们比完之后,第二轮的两两对决紧接着就开始了。
“王公子,跟我说句实话,这六十四号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回到王铭安身边的秦烈,插着双臂问道。
“人家蒙着面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其身份,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秦烈觉得王铭安的语气有些不对,之前对自己言语间都是冷嘲热讽,怎么一问到这个蒙面男子,王铭安总是搪塞过去,不正面回答。
这就让秦烈越发觉得奇怪了,王铭安可是一直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金钱买不到的”挂在嘴边,要是他没有查到此人的信息,那以王铭安的性格也不会厚着脸面说出这句话。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要么他是在忌惮什么,让他不能说出此人的身份,要么是他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坦诚相告。
秦烈猜测后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只可惜子期不在身边,要不然以那小子的聪明劲儿,绝对能猜出王铭安肚子里的弯弯绕。
比赛仍在继续,由于第二轮的较量获胜者可以得到五分的积分,这已经可以算是决定最后名次的关键之战了。
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两两对决的比赛形式也较量变得更加激烈与血腥。每个人都拼尽全力,拳拳到肉,鲜血与汗水交织,直到其中一人完全丧失行动能力才肯罢休。
激烈的争斗将场外观众们的热情推至高潮,男人们的右手死死地攥着从庄家那里买来的凭票,锤子般的拳头前后摆动,擂鼓一样的动作配合着嘴里的谩骂与助威声,整齐的仿佛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
这一刻,无论是乡绅白丁,还是贩夫走卒,他的热情都汇到了一处,仿佛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围绕着演武场一浪高过一浪。
而等场内再叫到王铭安的号码时,经过第一轮的比试,大家也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虽说生意之人碍于颜面不敢给王铭安难看,但那些最底层的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吹着口哨,甚至嘘声一片。
秦烈扪心自问,这样的场面若是对着自己,他绝对是撑不住的,可王铭安仿佛又一次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
“人呐,有时候就要脸皮厚那么一点儿。”说着,王铭安又拍了拍秦烈的肩膀,接着大步流星地走进场中。
王铭安那昂首挺胸的身姿与翩翩飞舞的衣摆,就好似人们的嘘声是在为他喝彩。
小财神步履轻盈地走上擂台,样子就像是审阅自己部队的将军,自信与傲气在举手投足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他这一轮的对手,一时间也有些晃神,不禁被王铭安身上那独特的气场所唬住。
不过很快的,对方就回味过劲儿来,毕竟哪有一个武官畏惧商人的道理。
有了前车之鉴,这人并不想让王铭安开口,直接快步上前,沙包大的拳头虎虎生风。
可千钧一发之际,王铭安不动如山,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淡淡地说了句,“一千贯!”
此时,对方的拳头离王铭安的鼻尖不过三寸,两人之间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拳头横在那里,却无法再向前一寸。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两千贯!”
随着王铭安竖起的第二根手指,对手的眼睛已经完全落在他的右手之上。
两千贯也就是两千银元,要知道,对于这种“布衣”军官,每年的俸禄也不过百枚银元,王铭安这一张口就是二十年,任谁也抵挡不住啊。
见对方没做声,王铭安叹了口气,“我这人呢最怕麻烦,也不想再去调查你什么,这样,你开个价!”
这一下子属实给对方整不会,眼看着僵持不下,王铭安直接伸出五指。
对方一把攥住他的右手,挡在身前激动地说,“一言为定!王公子破费了。”
话音刚落,这人抓着王铭安的右手直接朝着自己的下巴就来了一拳,借势身体一转,就从擂台上摔了下去。
“三十七号,胜!”
就此,那人还不忘指着台上的王铭安喊道,“你这是什么功夫!你这是什么功夫!”
秦烈在棚子下只觉得好笑,王铭安这一手五十年的功夫着实有些厉害,而接下来李琼的比试就突发了一个小插曲。
虽然这家伙凭着过硬的横梁功夫赢得了这一轮的比赛,可整个过程李琼面色发绿,下肢无力,结束后还没等报分员喊出结果,这家话就捂着自己的后门,疯了一般地朝着茅厕的方向跑去。
看李琼这样子,应该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俗话说“跑肚拉稀,神仙难抵。”
估计下一轮的比试,李琼就算是参加也很难赢下。
不用想,如此手段应该也是王铭安的杰作了,不能正面与李家为敌,王铭安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秦烈看了王铭安一眼,后者只是耸了耸肩,说了一句兵不血刃!
而在这之后,就终于轮到秦烈的比试了,他的对手正是那六十四号的蒙面男子,按照事先的计划,秦烈这一轮为了保险起见只能拿两分,这样才有望控分到第八名。
所以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这一轮秦烈输给此人,而王铭安也有让他止步于下一轮比试,这样秦烈和王铭安两人都可以拿到最理想的成绩。
可殊不知,在秦烈踏上擂台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