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张秀带着武略、北宫冬、鲁宽、宁永、崔亮、梅姨来到董越住宅大门外。陈平让众人在大门外等候。
众人很是不解。北宫冬说:“董越挂羊头卖狗肉,名义上是收养孤儿,实际上是参与拐卖儿童的行当。”
“盟主本应该率领我们冲进去,将董越一举擒获,却为什么又让属下等人在大门外等候?”
陈平说:“不可造次。董越是收养孤儿的慈善家,还是拐卖儿童的帮凶,我们目前尚不能确定。”
“倘若董越真是收养孤儿的慈善家,只是被罗华利用了,我们胡乱抓人,岂不冤枉了好人?”
北宫冬等人恍然大悟。梅姨走近大门,轻轻地敲了敲门。不大一会,门开了,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细皮嫩肉,身穿绸锻服装,一看就知道不是干体力活的。中年人看着梅姨和众人,一脸惊讶。
梅姨看着中年人,二人相互问候了几句。中年人看着陈平、张秀等人,问梅姨:“这几位是……?”
梅姨说:“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那日,陈平夜探董宅,虽没看清楚董越面貌,却听清楚了董越说话声音。
陈平根据声音判断,这人就是董越。陈平拱手道:“久闻董员外乐善好施,仁义过人,今日特来拜访。”
董越并未显出一丝的慌张,说:“既是梅姨朋友,何不到屋内一叙?”陈平便带着张秀、梅姨,进入院内。
陈平心想:“彼坦然请众人入内,证明其心坦荡,心中无鬼。难道他真是一位乐善好施的慈善家?”
董越请三人进入自己屋内,三人各自在桌旁坐下。董越亲自给三人倒上茶,四人便闲聊起来。
陈平为了试探董越,说:“我是一位侠客,行走江湖,到处打抱不平。昨天,我在一树林中捡到一个五岁的男孩。”
“那男孩是个畸形儿,天生残疾,腿脚不能动,想是被父母遗弃了。我见他可怜,便将他抱回了家。”
“然而,我本人家徒四壁,甚是贫穷,实在无法抚养这个孩子。还请员外大发慈悲,帮我抚养这个孩子。”
董越不由一惊,说:“竟有这种事?天下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纵然是畸形儿,也是自己的骨肉啊!”
陈平说:“是啊!那孩子太可怜了。”董越沉默片刻,说:“你把他交到我这里吧。我抚养他就行了。”
陈平假装大喜,谢过董越。董越说:“兄台不必客气。你既打抱不平,我又如何不能收留弃儿?”
陈平心想:“董越若是人贩子王宝的帮凶,必以利益为重,不可能答应收养一个弃儿。”
但他心中仍疑惑不定,说:“你现在收养着几个孩子?”董越说:“五个孩子。”陈平说:“其他孩子呢?”
董越说:“有的仍是孤儿,送给没孩子的人了;有的是梅女侠的从人贩子手中夺回来的,已送还他们父母。”
陈平听了董越的话,也并没觉察出什么疑点。略一沉吟,便向他述说了梅姨拐走王靖爱子之事。
董越吃了一惊,看着梅姨,说:“这么说,你送来的那些孩子,都是从孩子亲生父母身旁拐来的?”
梅姨说:“应该是。咱俩都被罗华欺骗、利用了。罗华谎称,那些孩子是大们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
“然后,唆使我和苏飞拐抢孩子,将孩子送到你这里。他借你做慈善为名,收养孤儿为幌子,将孩子寄养在这里。”
“然后,罗华谎称找到了孩子的父母。名义上是让你将孩子送还亲生父母,实际上是让你将孩子送给买孩子的人。”
董越听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陈平立时明白了,怪不得知州抓不到罗华,谁会想到做慈善的董越会参与其中呢?
陈平对董越说:“我想见一下孩子们,不知员外是否同意?”董越说:“这有什么不可以?”
董越说完,便带着陈平、张秀、梅姨,来到左边正房里。但见一张大圆桌旁边,环绕坐着五个孩子。
桌上摆着五个盘,盘里放着糖果。五个孩子正在吃糖果。其中,一个孩子回过头来,一眼看到了梅姨。
那孩子顿时哭了,叫道:“娘!”一下子扑进了梅姨的怀抱。董越吃了一惊,说:“这孩子就是王靖的爱子王康?”
梅姨点了点头,说:“是的。”舒了一囗气,心想:“还好,董越并没有将王康送走。”俯下身来,将王康抱了起来。
王康哭着说:“我要见爹爹和娘。”梅姨心中惭愧,说:“我这次来,就是让你和父母团聚的。”
王康顿时停上了哭声,笑逐颜开。陈平看着王康,说:“你董叔叔对你们好吗?”五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好。”
王康说:“董叔叔对我们可好了。他不仅每天给我们糖果吃,晚上还给我们讲鬼故事听。他从不打骂我们。”
陈平心想:“孩子们天真烂漫,不可能撒谎。他们的话倒是可信的。看来,这董越极有可能是做慈善的好人。”
陈平心中忧疑不定,向董越述说完那夜探查、跟踪他之事,说:“你是如何把孩子送到那荒宅的?”
董越说:“为了不让人发现,我每次送孩子到荒宅,都是在夜里。而且每次送孩子,都是打着给人送菜的幌子。”
“我用迷药将孩子迷倒后,放进箩筐中。然后,我用白菜将箩筐塞满,遮住孩子。我假装送菜,将孩子送到荒宅里。”
陈平恍然大悟,心中叹道:“好个瞒天过海之计!董越行事如此诡秘,难怪知州侦破不了这起特大拐卖儿童案。”
陈平略一沉吟,说:“你在大门外和那院中两人的对话,是你们联络的暗语吧?”董越说:“是的。”
“罗华对我说,他怕孩子的买主混进荒宅中,往回抢夺孩子,便和我提前约定了那些暗语。”
陈平说:“那罗华长什么模样?”董越便详细描述了一番,正是王宝的模样。陈平大喜,这王宝果然是罗华的化名。
陈平说:“你每次送孩子到荒宅,都会见到些什么人?”董越说:“罗华手下的人、肖健和罗华所说的孩子父亲或母亲。”
陈平说:“这么说,并未见到罗华?”董越说:“是的,每次我送孩子到荒宅,都未曾见到罗华。”
“罗华和我约定好,将孩子送到荒宅后,便从来不来见我。我只有在罗华通知我送孩子的时候,才能见到罗华。”
陈平说:“那你可知道罗华现在在哪里?”董越说:“不知道。自从他上次退了租的宅院外,我就不知道他的住处了。”
“我曾向他问过他的新住址,他说就在这郑州城中。但具体在哪里,我没问,他也没说。”
陈平说:“那罗华可曾和你说过,他为什么要帮你,让这些孩子和父母团聚?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董越说:“罗华说,不为什么,只是被我的善行感动了。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他才帮我让这些孩子和父母团聚。”
陈平说:“那你可知道这罗华是什么人?以何为生?”董越说:“罗华是我一位舅舅的儿子。听他说,以走镖为生。”
陈平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董越被罗华欺骗、利用,原来二人是表兄弟。只有亲戚才最容易被欺骗。”
这时,安乐走了进来,对陈平说:“石晶苏醒了过来,说有要事向你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