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家门外来了一马车人
“妈,二姐,是我大姐和我老姐他们来了我去接一下。”我老舅定睛一看,对着屋里说。
“一起去吧”姥姥,我妈,我爸还有老舅妈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妈,过年好!”
“妈,二姐,二姐夫过年好。”
“大姐,姐夫过年好。”
……
大家一边互相的问候着,一边往屋里走。
这一大堆人,我的天,我一个也不认识。
“马车我栓后院去,喂上料,你们先进屋。”老舅熟练的牵着马车就奔后院去了。
我姥的东屋一下子就快坐满了。我发现了三个比我高一头的小孩 一个男孩,两个女孩。
“小山,快过来,妈给你介绍介绍。”我妈拉着我。
我妈呼啦给我介绍了一圈,说了很多句过年好也没记住谁是谁,只记住了三个小孩,都是我大姨家的,男孩我叫二哥,女孩一个是大姐一个是三姐。
整整一屋子,大姨一家五口,老姨一家四口,孩子是龙凤胎,也就刚刚2岁,捂的严严实实的。
大家在一起唠着嗑,我也脱鞋上炕看着我两个龙凤胎无比好奇,刚能站稳还走不了几步,挺好玩的。
“妈,我去叫我二哥和三哥吧?等他们来了在就做饭。”老舅安顿好马和车进屋问我姥。
“嗯去吧,告诉他们家里都一起过来吧。”姥姥高兴的告诉我老舅。
“知道了,我这就去了姐姐夫们你们先唠着一会咱多喝点嗷……。”老舅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还有人呢啊?真是热闹……
那时候为啥我老舅没说叫我大舅呢,因为大舅很早就去了黑省,在那里成家立业了,年纪要比这些兄妹大很多,很久也没有回来过了,我长大后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去姥姥家见过一次,也就10几岁的时候吧,那时候的大舅已经是满头白发老年人了,从那以后也未曾见过面。
二舅和二舅妈也和我们一样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除了种地,自家还养了一些羊,平时大部分时间在山上放羊,也叫羊倌。家里两个儿子两个姑娘,比我大多多了,都差不多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三舅是个电工,在镇上的变电所上班,工作不错,不用种地,后来全家跟着我三舅妈回城,又白手起家从头再来。三舅妈是下乡青年,嫁过来后就定居了,家里2个儿子一个姑娘,除了他家的大哥大我8岁,二哥和三姐大我没有几岁。
两袋烟的功夫,二舅,三舅又是一堆人进了屋……
村子不大,使劲跑的话5分钟差不多能绕一圈吧。
一阵问候之后,我又认识了几个哥哥和姐姐,哎,只有两个比我小的还不会走路呢……几个姐姐们在一起玩,另外两个二哥在一起打闹着,他俩同岁。
尤其三舅家的大哥非常喜欢我,拉着我就要往外跑带着我玩去。
“老大,先别出去跑,走帮我把鸡杀了去。”老舅喊住了我大哥。
“老叔,我摁着你杀吧,我可不敢动刀……上回杀鸡我都做噩梦了。”我大哥说完整的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行,你摁着就行。”
老舅去厢房挑了一只个头最大的公鸡,我大哥摁着,就看公鸡伸着长长的脖子咯咯咯的叫着。
“老大你摁住了啊,我要下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老舅一把菜刀落下,公鸡的脑袋也应声落地……太残忍了!!!我嗷的一声,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我大哥也一激灵慌忙的撒开了手,只见没有头的公鸡扑棱着翅膀开始满院子跑……跑过的地方地上一条条的血滴……
“走吧,完事,让它跑一会就好了。”
无头鸡满院子跑,能不做噩梦吗?
“小山,大哥带你去看看鸽子窝里有没有蛋,我上梯子你扶着。”大哥拉着我。
“老大你别淘了,大冬天的鸽子下啥蛋啊,一会抓鸽子的活给你了,看你能耐,抓住几个咱就吃几个!”老舅给大哥下了命令。
“那行,老叔,我都给抓了,嘿嘿……”
“你敢,我削你……”
“老叔,闹玩呢,别急眼啊。”
“哈哈,我急啥眼啊,量你呀也抓不住 ,你不会抓。”
“不就跟照家巧儿一样吗,放心吧老叔晚上我就抓几个够我们几个小孩吃的。”
……
“那行,给我留着点,细水长流,明年还得吃呢……哎,咋的都是给你们攒着……”老舅回屋了。
“小山,晚上大哥给你烤鸽子吃,想吃几个就吃几个,别听你老舅的。”大哥笑嘻嘻的表情。
人多力量大,屋里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忙做菜,老舅又去院子里找到了那只跑不动了的无头鸡,热水退毛,在院子里支起了大锅,架上劈柴开炖!
我和大哥在逗着大黑,给过骨头后,大黑对我也开始了摇头晃尾巴,我也很喜欢大黑,搂着快和我一边高的大黑玩耍着。
“要不我把锁链解开咱们牵着大黑玩去吧?”大哥说着。
“老大你别介啊,屋里还有生人呢,你牵不住咬人呢?你可长点心吧,一天天不让人省心。过来给你俩鸡肝吃!”老舅一边搅和着炖鸡的锅一边回头对我大哥喊。
“嘿嘿……还是老叔好,太香了,我都流哈喇子了。啥时候开饭啊?”
快了,鸡一出锅,咱家开饭。
“老大你屋厢房把二踢脚和鞭炮拿出来点,一会开饭前咱放。”
“这活行,我愿意干。走小山跟大哥一起去翻你老舅的家底去!”
……大哥是个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的家伙,也是我最喜欢的哥哥。
外面已经开始鞭炮齐鸣,屋里摆了两大桌,炕上一桌,我姥、我妈、大姨、老姨、舅妈们还有姐姐们和我这些女的和孩子坐炕桌,地上那一桌是男的。
第一杯酒大家举起杯敬姥姥过年好,永远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喝完这杯还有三杯……大家互相祝福,推杯换盏,看着这热闹的气氛,大家更是高兴。尤其是姥姥,也小酌了几盅。
“小山,快点吃。天黑了。”大哥看着我递了个眼色。
“嗯我吃饱了大哥。”
“你俩这是要干啥去?”我姥问。
“奶,你别管了,我带小山到院里玩去。”大哥说着和我就下炕穿鞋。
“等我去趟厢房。”大哥神秘的说着。
只见大哥拿着手电筒,一个好像抓蝴蝶用的网兜从厢房里跑了出来。
“一会你扶着梯子,我上去抓鸽子,记着别说话,保持安静。”大哥认真的说着。
手到擒来,手电筒一照,网兜对着窝口一兜,两只鸽子到手。
“你敢不敢整死鸽子?”大哥问我。
“不敢。”我脑袋晃的跟拨浪鼓是的。
“看我的。”我大哥抓紧网兜的口,猛的往墙上撞去。
“完事。走,刚才炖鸡的劈柴炭火正好。”
我也不知道鸽子是被撞死了还是撞蒙了……
大哥扒拉扒拉红彤彤的炭火,把两个鸽子埋了进去。瞬间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大哥,这么难闻能好吃吗?”
“等一会就好了,这是鸟毛的味,没事。咱俩近点烤烤火。”
“我闻到香味了大哥!”5分钟左右,我激动的喊到。
“嗯我翻翻个,再等几分钟就好了。”大哥一边说一边扒拉着。
大哥捡了两个干树枝往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扒开炭火串在烤熟的鸽子上。
“给小山,一人一个,咱们到大黑那去吃,骨头和内脏给大黑。”
……
“啊,大哥你和小山吃独食!太香了,给我一个腿……”两个二哥闻着味也跑了出来……
“你俩自己抓去,别吃现成的……”
这是第一次见大哥,也是最难忘的炭烧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