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竹林小郡,郝运顺利的找到一份活计,回去跟朋友一说,党嘹铎一面高兴,一面有点不好意思。
一直以来,他依靠郝大师太多太多了。
第二天到了采石场,跟工友一起等待开工。王管事因为点私事到的晚了些,并不影响工期。
干的活非常累,王管事挺心疼大伙,中午加了几块肉,晚上加了两坛酒。
第一天破费,往后也没亏待石匠,甚至还在窑厂边上修了简单的竹棚,晚上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可以回家睡觉,没事的时候可以休息一会。
竹棚边上有口老井,管事叫人重新修缮好,他本人好喝口老竹叶茶,又在附近搭了煮水的灶台,找人买来茶壶茶碗,谁想喝都行。
竹叶现成的,他自采自饮,这口不是谁都喝的惯,绝大多数人只喝白水。
转眼十天,给大伙结了第一比工钱,顺便通知放假一天,明天在上工。
工钱一个不少,还有假放,大伙都挺高兴,全说王管事这人不错,由此可见吕郡守人也很好。
郝运家离竹棚不是很近,又不像别人有媳妇有孩子,平时在哪休息都一样。只放一天假,对他来说比较短,就没的打算回去。
到郡城边上买点酒菜,准备吃顿好的,等回到竹棚,党嘹铎正好过来探望。
党嘹铎自己在家待着实在无聊,所以过来看看,到这听说赶上放假,也挺高兴。
好朋友过来,两人边吃边谈,谈了很久,直至天色擦黑,就在同一个房间住下。
半夜,党嘹铎睡得正香,忽听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起初以为是郝运,往他那边看,人睡的非常香。
到房间外面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回床上躺着,眼睛闭上一刻多,声音再度响起。
起身把郝运摇醒,问道:“兄弟,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郝运摘耳细听,没听见任何怪异响动。
“什么也没有啊,你听见什么了?”
“有人叫我名字。”
“大晚上谁找你?肯定幻觉,睡觉睡觉。”
党嘹铎没想太多,再次平身上床。又过一会,声音再度响起。这下他可睡不着了,穿好衣服下床,趴在门边往外看,倒要看看谁跟自己开玩笑。
一盏热茶的功夫感觉全身摇晃,地上颤动。猛回头看竹棚,棚子像得了抽搐病,上下颤抖不已。
“大师,快出了!”
郝运也很机警,第一个冲出竹棚,后面跟着几个没回家的采石工匠。
“轰隆隆……”
采石场方向发出一声巨响,好一会才平复下来。想起半年前的窑厂塌陷,难道采石场也塌陷不成?
两个石匠没敢过去查验,迅速进城通知王管事。
平复片刻,党嘹铎耳畔又一次想起声音。
“郝爷,听见了吗?又有人叫我。”
“吓傻了吧?哪有人找你?”
“不对,有人……”两人周围巡几圈,除了石匠没见外人。
他们没寻到人,事情暂且搁置。
第二天早上,王管事带来专业人员查采石场,众石匠陪同。
石场中心位置塌陷,地面出现一个大坑。勘察人员捡起一块石头扔到里面,听到石头落地声估算深度,反复尝试数次,估计出七八丈深。
刚干十天,第二批匠人还没招就发生这种事,王管事满脸愁相。
“几位,怎么样?”
“管事爷,活是干不了,现在最主要的下去勘察,测定出危险地带,防止其他人靠近出事。”
“下坑?多危险呀,不行不行……”
“七八丈不算太深,我下过四个坑,比较有经验,这样,您找人给我做个滑车,上面拴着绳子,下面吊个竹筐,再给我准备好油灯和吃喝,另外呢,为防万一,给我配个壮实的打下手。”
“真要下去?”
“总得有人下去,万一别处再塌,万一谁家孩子孩子附近玩,怎么得了?我是专门干这个的,我不去谁去?”
王管事连挑大拇指表示赞许。然后派人按照勘察人员的要求做好准备。
人群里最壮士的当属郝运,给其打下手的事落到他身上。
郝运起初不想去,因为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万一哪个地方再塌,万一哪个地方泥土松软,万一哪砸下一块石头,都可能要命。
勘察人员给他鼓劲,并告诉他自己经验丰富完全不用担心。最后没有办法,勉强答应下来。
郝运下去,党嘹铎岂能说看着不管?加上大坑里传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呼唤声,也要下去。
就这样三人备好能想到的应用之物,顺着滑车缓缓下落。
过程中,郝运问道:“先生,您怎么称呼?”
“我也姓王呀,专门勘察洞穴打的。”
“王勘察,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得给把我尸体抬上去。”
王勘察一笑:“跟着我保证没事。还有一说,勘察未知的地穴,你们哥俩不觉得兴奋吗?兴许找到什么宝贝。”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高兴的表现。
七八丈深度没多久到底,王勘察拿木棍戳地面,地面石土地,不湿不滑不软,完全可以下脚。
使劲拽几下绳子,告诉上面别放绳子了,然后下了竹筐。
摘耳细听,洞里阴风阵阵,似乎可以通到外面。找个避风的地方点亮油灯,不一会三盏明灯亮起。
围着洞底转几圈,石土壁很结实,极少动地方脱落石块、土壤,再看纹路,明白大概。
“以前可能有座小山。”
转到东面,迎面吹来一阵阴风。
“郝爷,敲敲那块,稍微用点力。”
郝运顺着王勘察说的方向拿锤子敲打,十几下表面泥土脱落,出现一个石门。挪开石门,一阵强风袭面。
“勘察爷,进去吗?”
“跟紧啊。”
三人一前两后走进洞穴,起初仅能一人通过,走了百余步,豁然开朗。
等走到空地,别有洞天的景象把三人全惊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圃,圃上之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花无叶无蕊,瓣圆圆,上萤粉红光亮,整圃花聚在一起,荧光把周围照的一清二楚。
放养望去,如此花圃,大小二十几地,光亮把洞穴照的跟白天一样。
荧光正当中有一半球石丘,表面生了苔藓。石丘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个方向有四座顶盔掼甲石像,石像全部面向他们三人。
东北方向石像双头四手,其中两手双刀两手摇铃;东南方向石像之人矮如木桶,表情嘻嘻哈哈,手里拿柄大锤。
西北方向之人面如恶虎,脑后生有双臂;西南方向之人额生两目,手里一面幡旗,旗上绣了一古“封”字。
郝运咽了一口吐沫,心说这是人吗?三个凶恶的跟鬼差不多。
党嘹铎太了解这个了:“二位,大概咱们闯进别人墓洞了……”
王勘察恍然大悟,赶紧拜了拜。拜完后,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二位不寻寻宝吗?正好我也看看地方多大,确定哪还可能坍塌。”
郝运没兴趣,说道:“王大爷,您赶紧吧,我可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