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平手,范员外心急如焚。
三番几次摆下喜台,名声早就毁了。夫人刚走一年多,万一将来有一天自己魂归那世,女儿无以为靠。
无奈的派人把两位生意伙伴上的公子抬下,把女儿范兰跟丫鬟叫上喜台。
之前说了规矩,简单介绍后叫闺女抛绣球。
范小姐似乎早知如此,她从丫鬟手里接过绣球往台下看,只见近处看客面露惊恐,远处看官挽着裤腿,好像随时要跑。
不管是否看着舒心,不管是否瞅着称意,没有目标,毫不在意地随意抛下。真别说,范家小姐力气不小,绣球飞出三丈多。
当爹得关心未来佳婿何等样人,时刻注意;围观群众想看下一个倒霉蛋是谁,又生怕砸自己脑袋上,心情矛盾。
眼看绣球要落到一个书生头上,书生纵身一跳,头顶绣球飞到一边。
绣球要落到一个小孩脑袋上,小孩爷爷扬手一甩,打到东面。
东面几个卖竹耙的吓得闪到一边,其中一个腿脚慢的眼瞅要砸自己手里,抡起竹耙打到南面。
南面一个农夫正看乐呵,见绣球到自己这,赶紧给了一脚。这脚有点损,又提到前面。
党嘹铎看着乐的咯儿咯儿叫,这种热闹哪找去?上下翻飞的哪是绣球?分明阎王爷的请帖。
绣球所到之处无不乱成一团,无不喧闹一片。
郝运看着也高兴:“这才叫热闹呢!”
猛见绣球飞向自己,挥拳打到一边,然后继续。
多番后,身边人早就不知换了多少位,一个拿竹筐的听到他们附近,竹筐放到地上,时刻准备打上两下。
又半刻多,绣球再次飞来,拿竹筐的准备来上一下,结果没打中,绣球落地竹筐里。
闹剧终于止息,众人目光全集中在竹筐。范家家院们分开人群,来到此处,问道:“谁用竹筐接的?”
竹筐主人反应快些,面向郝运言道:“恭喜壮士,恭喜恭喜。”
郝运愣了:“你说什么?不是我的。”
“天赐良缘,恭喜恭喜。”
“恭喜个屁,我说了,不是我!”
家院们哪管这些?有一人就行。两人过去架胳膊,一人去后面推,把人推向喜台。旁边老百姓先后道喜。
他一路喊着不是自己,可谁也不听他的。
同行的党嘹铎傻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台前范员外看见新姑爷,愁眉不展,问问闺女觉着怎么样?范小姐点头答应。
“带走!”
闺女答应,本人无话可说。一声令下,家院们把郝运架走,后面鼓乐班子在他们后面一路敲敲打打,跟着回了北岭镇。
他们入镇动静不小,知道范家成功择婿的不在少数,一时间风风雨雨。
范府也没另择吉日,当天张灯结彩办理婚事。知道的亲朋好友一应祝贺。
再说郝运,早被架到一个偏院的石屋里,怕他跑了,用绑绳拴在石椅上。
郝运哭喊很久,没一个人过来。大约半个时辰,两个年轻公子来到他面前,一个千恩万谢,一个万谢千恩。
这两位公子都是喜台上打擂的,一个姓丁,一个姓赵。
丁家公子心眼好,给他介绍石屋,说这是专给新姑爷建的,外面全是石墙,其他用料都是上好木材,地上打扫的干干净净,摔不着,磕不着,不用担心失足。
赵家公子心眼也不错,给他备了果盘、点心和上好的美酒为其壮行。
谈罢多时,家院带家奴过来,家奴开始装潢喜房,家院用棍棒将其打晕,趁此机会换上喜服,然后几个人架到外面成了礼。
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木床之上,烛蜡喜布桌前,范兰范小姐品着茶。
郝运猛的坐起往外闯,到了门口才发现门已上锁。
回头看向范兰:“小姐,你就这么嫁了?”
范兰一笑:“夫君,有何不可?”
“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
“那你说说你叫什么?”
“我叫郝运,今年二十四……”
听到岁数,范小姐笑成一朵花。
“长的真老。年龄不算差太多,我十七,今天正好我的生辰。夫君,咱们喝一杯吧。”
“谁是你夫君?克……”刚要说点什么,马上捂住嘴巴,态度急转,悦色言道:“小姐,能不能放过我?发发慈悲。”
范兰不在意什么克夫不克夫:“怎么?我的模样配不上你?”
“太配的上了。”
“看你这汉子,最多走南闯北的小商,我的家境配不上你?”
“太配的上了。”
“那你怕什么?”
“我……”
“怕我命太硬克夫?”
郝运拉把椅子坐在一边:“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这么说。”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师心道不是个屁,这位小姐怕不是有病。
范小姐端起酒杯来到他的身边,围着坐的地方转了几圈,然后嘴贴耳朵,用着十分温柔的语气:“确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那五个人都是我亲手杀的。”
说完递上一杯酒,之后慢慢走到床榻边。
郝运以为听错了,再看依榻而坐的范家小姐,满眼凶光。
呆愣小半刻,问道:“真……真……真是你杀的?”
“怕了?”
“有点不信”
范兰摸着枕下,拿出个小铁盒,打开铁盒,从里面拿出两根头发丝粗细的银针。
“这种银针萃过麻药,打在腿上失去知觉,并且遇血及融,非绝顶武艺之人,根本发现不了。要不要试试?”
说完一个闪身来到郝运身后,银针刺入手臂,又闪身回到床榻上。
“什么身法?”
刚问完,感觉手臂一阵麻木,手上酒杯掉落在地。想起几人失足之事,全新无有虚言。
范兰微笑着:“鬼踪步的身法。现在信了吧。”
郝运焉能不信?事到此处,反而放心很多。
“小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
“成亲吗?随便什么人都行,反正过了今晚,我就不留家里了。我是个孝女,走前了爹一桩心事,也算尽孝了。”
“那我呢?”
“早写好了跟你四处游历的信,避免父亲其起疑,一块走,不过出了三岭郡,咱们就当没见过。”
“那是自然。”
此时郝运心里问题非常多,却一句不敢问。
猛的想起党嘹铎,道:“我有一个朋友……”
“早安排好了,出郡就能见到。还想知道什么?”
“不敢,不敢……”
“你我好歹成了礼,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喜服脱了吧,走的时候别乍眼。”
郝运找到自己衣服换上,回到桌前,范小姐已经换好自己的夜行衣。
再看其人,腰挂上一把黑鞘匕首刀,刀鞘上雷云图案。
“啊?银华?”马上意识到说了多余的话,赶紧捂住了嘴。
范兰微笑着来到他的身边:“银华只有三把,我这把很普通;夫君,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妨说与为妻听听。”
这句夫君叫的郝运肝胆发颤。
“不不不……我不知道……小姐,你听差了。”
突然窗户打开,阵风吹到房内,一夜行女子跳到他们面前:“七妹,该走了。”
范小姐一礼:“是,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