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青一聊起来,真是没了头。要不是大姐在旁边拦着我点,我能从入学开始和青青聊到毕业五百年后。
不知不觉间,夜已深了。青青似乎感觉到了,喝了一口茶,起身就要告辞。
这回连陶陶都没有拦着,因为陶陶半个小时前就开始打哈欠了。
我们仨一直把青青送出院门才算。本来还想送,青青不让,美其名曰到了她的地盘,不用和她客气了。
还真是,那就算了。
青青临走时还说,“明天早饭时再来。”
我忙不迭地答应着。看着青青走远了,我让陶陶赶紧回去休息。陶陶没有打别,和大姐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了。
我看了一眼大姐,又往南厢房和西厢房瞧瞧,匆匆回了正厅。大姐看着我犹疑了一下,接着快步随我进了屋。
屋门关上后,我先布了‘绝诀阵’。大姐在一旁帮着忙。阵刚布好,门外两声敲门。我示意大姐把灯关了,把俩人让了进来。
黑灯瞎火的,四个人坐在了沙发上。我和大姐一边坐着,对面坐着老五和郑秋。
“把今天的感受说说吧。”我点上一颗烟道。
吸烟时,烟火头映红了我的脸,我感觉三人看了看我。
“我先说吧。”秋妹子的声音,“此一番进了真大派,山气纯正,让人有种向往,想终老于此。这是我的感受。这一来,感觉和那八大派区别大了。就连天师门都没有这么纯正的道气,清新,自然。我想了一下午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山上的格局,风水我大概看了看。论底蕴,这里不及天师门和太一派;论格局没有神霄门和清微门雄伟;论气象,不及净明派和上清派;但是这里就是给人一种清气。”
黑暗中我瞧不清郑秋的表情,但是从话语中有一丝的艳羡。“五弟,你看呢?”我问老五道。
“我的感受和右军师差不多。但我关注的是人,这里的人有股正气。就比如丁纪云吧,虽然傲气,但是坦率,有一是一,不高兴就是不高兴,瞧不上就是瞧不上。他们的三代弟子我挨个相了相面,心性都差不多。就是那几位长老,看不透。你别看黄锋长老说话刻薄,但是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有欣赏的意味。我如果料想的不错,今天在山门处他们是故意的。我想一来你现在名声在外,他们想试试你。二来应该认为你太年轻想给你些挫折。从娄门主后来的表现,我的第二种猜想应该是对的。”
“你俩说的很好,我很赞同。大姐有什么要说的?”我侧头看了一眼黑暗。
“你们考虑的很大。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就是今天的晚饭让我有些惊讶,真大派全派吃素。不知道为何?他们好像没有‘上三戒’一说。他们又不是清修门人。”大姐想了一下说道。
“大姐观察的很细,我也疑惑呢。这些恐怕明天就知道答案了。但有一事,我要提前给你们透个底。真大派与那八门很不同,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一件事。真大派和那八门来往的很少,因为我就见过他们帮助了金丹门。至于天心门,清微门发生的事我并没有见到他们过去相助。这一点很不同。这有背道门一统,和谐团结的宗旨,我想搞明白这件事。”我道。
“你要做出格的事。”大姐在我旁边迅速接道。
“太出格的不做,这毕竟在人家的地盘。我想去瞻仰瞻仰三百年前砸了阴界的那位娄门主。”我又点起一支烟。
“为什么?”老五干脆道。
“我在阴界那个假轮回司遇到了秦广王的后人,他告诉我三百年前娄近垣门主把那里不光砸了,还拆了那里。”我吐出一口烟道。
“拆了阴界。”三个人齐声道。
我点了点头。刚点过头,我才回过味来,忙说道:“是的。”
三人默不作声了。
“四哥门主,那个阴界是真的假的?”老五接着问我道。
“我也不知道。有些地方像真的,有些地方像假的。但我始终认为那里不可能是真正的阴间。我感觉阴界打开的那道‘鬼门’也是假的。对了,还有一件事,一直找不到机会给你仨说。这次总会,总局加上天师门八门想要铲除阴界,并不像他们表面上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感觉他们在背后也有所求。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我道。
“你说的这点,我认同。从风副门主在阴界的作为就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老五接道。
“不是我小心,咱们要多留个心眼。曾经的大渗透你们还记得吗。不知道这里被渗透了吗,所以我们要格外留心。世事纷杂,多留点心眼总是好的。能活的长久些。”我有些半开玩笑道。
“说什么话呀,快呸呸呸。”大姐有些不高兴了。
我先连声“呸呸呸……”了几下。“大姐,下不为例。”我赶紧说道。
对面的俩人扑哧两声乐了。
“笑啥笑,想想前面的路吧。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我感觉现在我的神经不但没有大条,反而有点草木皆兵了。”我冲俩人玩笑道。
“小门主,你也别太紧张。我感觉我们在真大派还能有些收获。”郑秋开解我道。
“还是秋丫头说话中听,我现在就喜欢听好听的。”我嬉笑了一下。
又接着我清了一下嗓子,道:“今天的谈话,先暂时别往外说。我们现在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老五,你抽个时间把今天的谈话单独和大哥,二哥,麻杆说一下,让他们戒备点。别弦一松,着了道。”
“好嘞。”老五道。
“好吧,今天晚了,你俩去休息吧。明天见机行事。”最后我又交代一句。
老五和郑秋蹑手蹑脚地轻轻地拉开屋门,一侧身出了屋门。两人身子又一飘,回了各自的房间。
我和大姐也休息了。
天亮了。起床梳洗完,我刚在客厅里坐下,水还没喝一口呢。门外响起一个声音,“王门主醒了吗?”
“醒了,请进。”我话音一落,有善推门进来了。我赶忙让有善坐下,有善打了个稽首道:“王门主休息的可好。”
“休息的非常好。一是因为山上安排的太妥当了;二来山上空气清新,灵气充沛,太有助于休息了。”
“王门主严重了。我现在是否为大家安排早饭。”
“那就有劳有善道兄。”
“门主客气,我现在就去安排。一刻钟后,早饭给大家送过来。”
“我们去食堂吃吧,就不劳烦众位道友了。”
“王门主有所不知。山上只有灶房,没有专门的餐厅。我们门主和各位执事长老就在偏殿用餐,我们呢,就在各自的休息区用餐。”
“这样啊,那就麻烦有善道兄了。”最后我客气了一下。
有善刚走,大姐从房间出来了。
“大姐,你说可笑不,真大派竟然没有餐厅。”我笑着对大姐道。
“我昨天就想到了,忘给你说了。昨天见他们在大殿用餐,只有我们和门主长老用的是青瓷盘碗。那些年轻道士用的都是饭缸。另外在大殿用餐,肯定是有原因的,否则一般道门不在祖师像前用餐的。”大姐解释道。
我摇了摇头,“真大派真看不透了。先不想这个了,先去叫大家起床吧。一会儿饭都到了,懒猪们还没起床,让真大派的人更看不起我们了。”
说完,我和大姐分头去叫大家起床。大姐那边还好,她到了西厢房时,郑秋正好开门呢。
我则,不同了。敲了好一阵的门,二哥才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快收拾,有善马上就送饭来了。”我没有好脸色道。二哥冲我嘿嘿一笑,扭头回去洗脸去了。我在屋门口又喊了几声,大家陆续起了床。
我接着又来到东厢房,轻声道:“夏妹妹,夏妹妹,起床了。”
“起来了。”吴夏在屋内道。
“帮忙喊一声大哥和麻杆。”我又道。
“他俩我已经喊起来了。”吴夏再回话时,已经打开了屋门。我冲夏妹妹一笑,转回身,回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我就想。以后玄妙门立起来也得学各大门派,做早课。否则,大家自由自在惯了,还怎么发扬光大。
两杯茶进肚。外面来了几位年轻道士,前头有善领着。一人提一个饭篮子。
还真是另类。
昨天光顾和娄门主寒暄了,他们昨天送饭是不是就用的篮子啊。
到了正堂门口,有善递给我两个篮子道:“王门主,这是你们两位的。其它的都送到各自屋了。”
入乡随俗,人家怎么安排,我们听着就是了。
我谢过有善和几位道士。有善笑着道:“王门主用饭,半个小时后,我们来收拾。”
有善说完,领着几个道士又走了。我提着篮子放在了茶几上。
掀开竹盖子,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咦,还挺丰盛的。一个篮子里四盘菜,八个馒头,两碗粥。菜挺不错:一盘香菇木耳,一盘苦瓜片,一盘酱鸡蛋,一盘白菜。
我刚要起身去喊大姐吃饭,大姐进来了。
和大姐相对坐着开始一起用早饭!
我忽然有种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