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如此弄人,缘起缘灭,纵使英雄亦难把握命运。
这日清晨,共康一行继续向西而行。
江尔眼尖,老远就望见前方土丘之下一片狼藉,地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众人走近前来,发现地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新鲜的血迹,说明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
众人急忙催马前行,越过前方土坡,看到有数个人族倒在地上。
共康下了驼马,查看还有无幸存者,最后发现除了一个老头还有点气外,其余的人族均已死亡。
这老人腹部有一处箭伤,共康赶紧拿出盛水的皮袋子,让老人喝了几口。老头终于醒了过来,却也已气若游丝。
“老伯,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们遇到了土匪,壮士,快,快去救救我的女儿。”老伯握住共康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土匪?他们在哪里?”
“他们朝……朝着西面的方向逃跑了。”
“他们有多少人?”
“起码……有三四十号……”说到这,老头断气了,但握住共康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肖丞、江尔,这些土匪太嚣张了,我们追上前去,把这帮土匪消灭掉。”
“得令!”
共康等人使劲用皮鞭抽打着驼马,拼命地向西疾驰而去。但骑着骆马奔跑良久,始终没有发现土匪的影子。
正当大家感觉蹊跷的时候,在九峰山脉的右前方赫然看见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峰。大家来到这座山峰的脚下,一阵狂风吹过,将荒草与枝条吹开,右侧一条幽深的沟壑呈现在眼前。
肖丞下了驼马,察看地上遗留的痕迹,发现有驼马车的车轴印子径直通向那道沟口,便道:“大酋长,那些土匪很可能进了这条山沟。”
这条沟壑的入口非常小,入口处长满了半人高的草,旁边有一棵大树的枝条垂了下来,恰好挡住了入口,不注意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一条沟壑。
共康在前面开路,拨开枝条,率领众人进了这条山沟。这是他们自赤焰峡谷的入口处出发以来,在九峰山脉的山体处发现的第一条沟壑。
谷中路窄,蜿蜒曲折,两侧的崖壁上树木苍翠。共康一行骑着驼马走了半个时辰,方才远远望见前面有一处豁然开朗的山谷,谷口处有几名土匪正在站岗。
共康等人急忙下了驼马,将驼马栓在旁边的树林里,偷偷地攀登上右侧的山岗,朝着谷内看去。
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把众人吓了一跳。这哪里是土匪窝,简直就是一座军营,里面遍布着营帐,看这架势足有上千人。
“这肯定是拜火氏族的残余部队,敢情跑到这儿打家劫舍,当土匪来了。”共康压低声音道。
“离这里最近的城池是原苍鹰部落的双塔城,江尔,我命你速去双塔城,告诉驻扎在那里的孔啸天酋长,让他火速调遣五千精兵连夜赶过来,给我把这帮土匪消灭掉。”
“得令!”
出乎共康意料的是,江尔回来得很快,在当天傍晚来临之际,双塔城的援军就来到了谷口。
共康大喜,亲自率领着部队,冲进了谷内。
谷中的这些土匪打家劫舍还可以,但哪里是共康部队的对手,一听说共康来了,早已闻风丧胆,顿时土崩瓦解。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战斗就结束了,土匪们全军覆没。
共康决定晚上就住在这些土匪原来的帐篷里,他连夜突审了这帮土匪的头,得知这些土匪的确来自苍鹰部落的双塔城,当时双塔城发生哗变,这些士兵趁乱偷偷溜出城去,来到这片叫做黑石谷的峡谷内落草为寇。
共康想起了早上见到的那个老人,老人说他的女儿被这伙土匪抢走了,便问起这个土匪头。
土匪头交代今早确实打劫了一支商队,抢走了他们的驼马与财物,同时还劫掠了一名年轻的女子进谷,准备让其作自己的压寨夫人。
共康命人去把那名被劫走的年轻的女子找来,片刻后,有一女子走进共康的帐篷。
在昏暗的油灯下,共康抬头一看不觉一愣,立刻陷入了恍惚之中,因为这名女子竟然跟连香长得一模一样。
“连妹,是你吗?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没有死……”共康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名女子的手。
“将军,小女子名叫马兰……”那名女子羞红了脸,急忙挣脱了共康的手。
“你骗我,你一定是连香,我的连香没有死,她一定没有死……”共康哽咽道,他的思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眼前的女子如此像连香,让他以为连香还活在世上。
此时,江尔走了进来:“大酋长,这名女子我最初见到的时候也大吃一惊,她太像夫人了,没想到这世上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见共康神情恍惚的样子,江尔怕共康又受到什么刺激,急忙将这名女子带出了帐篷,给她安排在一个帐篷内休息。
共康一晚上难以入眠,脑海中无数次回放着他与连香之间发生的事情,往事历历在目,过去的事情是那么的缥缈,又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翌日清晨,共康又想起了昨天见到的那名女子,他此时清醒了很多,知道连香已经死去,此时有一名与连香长得如此相似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一定是上苍的垂青,老天爷眷顾我共康。想到此他急切地想再次见到那名女子。
共康命令手下将昨晚见到的女子再次带到他的帐篷里,等这名女子进来的时候,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仔细观察着这名女子。
他发现,这名女子乍一看的确酷似连香,但是在细微之处还是与连香有很大不同,在她的嘴角边有粒小小的黑痣,性格显得很腼腆。
该女子和连香的脸型与面部器官有相似之处,但连香的身高比这名女子高;连香自幼习武,有巾帼英雄气质,而这名女子则偏向于小家碧玉、温顺贤淑。
那名女子看到共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了红晕,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共康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急忙收起目光,说道:“小姐,请恕我冒昧,您实在与我的亡妻长得太像了。”
“将军,我听说您就是共由氏族的大酋长共康?”
“不错,我们昨天在半路上遇见小姐的父亲,只可惜他当时已经身受重伤,他临死之前让我们营救您。”
这名女子闻父死,泪水夺眶而出。她说自己一家住在附近一个叫柳渠镇的地方,全家靠放牧养马为生,今早父女二人与邻居一道赶着驼马,本打算把驼马赶到双塔城的市集上贩卖,谁曾想到在半途中遭到土匪的打劫。
如今这名女子父亲惨死,她孑然一身,无亲可投,便向共康央求道:“将军,我已无处可去,请您收留我,我给你们做饭洗衣服都行。”
“小姐,听说您是本地人,我正想去附近走一走,要么我们可以请您当我们的向导。”
“那太好了。”看到共康愿意收留自己,马兰是喜出望外。
“我记得你是叫……”
“马兰。”
“马兰,好名字。马姑娘,我听那些土匪称呼这个峡谷叫黑石谷,这个名字很奇怪,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条峡谷的名字。”
“将军,这条峡谷非常狭窄,除了附近的人知道外,很少被外界所知。这周围有许多能燃烧的黑色的石头,旁边的山洞中还有一些能燃烧的黑色的河流,所以被称为黑石谷。”
“能燃烧的石头?还有能燃烧的河流?”共康觉得匪夷所思,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还有会燃烧的石头与河流。
“是的,我们柳渠镇的百姓经常过来采集黑色的石头与河水,用来烧饭。”
“马姑娘,这条山谷能通往牛头人族的领地吗?”
“此谷是一个封闭的峡谷,这里已经是峡谷的尽头了,没有路可以通到牛头人族那里。”
“姑娘,请问在九峰山脉附近,除了赤焰峡谷外,还有能通往牛头人族领地的峡谷吗?”
“据我所知没有。再往西边走,有一座山峰叫青铜峰,旁边有一个青铜峡谷,但是那个山谷与黑石谷一样,也是一条死胡同,不能通往牛头人族的领地。”
“嗯,从此处去三界口还有多远?”
“再往西边走一两天,就可以走出九峰山脉,到达三界口,从那里可以去牛头人族的领地。以前我曾经跟着父亲,走过三界口,把驼马卖给牛头人族。”
“嗯,那我们今天就出发,去三界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