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集 寡人没脸再见伍子胥!
书名:春秋是部伦理剧 作者:厉飞 本章字数:2208字 发布时间:2022-10-18

首战大捷,勾践本以为可以一鼓作气拿下姑苏,然而,吴军兵败如山倒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久经战阵、阎王殿前横跳过的吴军虽然伤亡惨重,却仍能保持队形,有序退守至没溪,夫差收容散兵、整顿队伍,据溪而守,越军紧逼至阵前,双方再战,一时胜负难分。

这时,范蠡所率舟师突然杀至,通过太湖横山围向吴军侧背,展开猛烈攻击。

这仗再打下去,老底全都输光了!夫差眼见形势不利,也不固执,当即鸣金收兵,带着队伍向吴郊撤退。

越军于笠泽渡江,没溪进攻,两战两胜,士气大振,丝毫不给吴军喘息之际,乘胜一路歼杀。

及至姑苏近郊,再退一步,父母妻儿势必惨遭屠戮,吴军下路军抱着必死之心,与越军展开近身肉搏,下路军将领王子姑曹身先士卒,惨烈战死,下路军狼性觉醒,一时杀得越军不能向前推进。夫差乘下军拼死抵抗之际,得以把中军撤进城内,固守不出。越军则筑城于姑苏城外,准备与吴军打持久战。

公元前475年十一月,越楚大军密不透风地围住了姑苏城,向吴国发起总攻。

这一次,夫差已经彻底丧失了还手之力,只能带着所剩不多的可战力,躲在城中做最后的抵抗,期待周天子或者哪位诸侯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拉兄弟一把。

别说,还真有!

诸侯盟主晋国,在这个关键时刻,认为晋吴两国曾在黄池有结盟之谊,晋国必须拿出盟主该有的担当,为盟友在风雪之中送去一大桶碳。于是,姬午大手一挥:楚隆,你去,让吴国感受一下我们晋人真挚的热情吧!

晋大夫楚隆领命而去,冒着风雪不远千里开赴姑苏前线——对吴国进行友好国际慰问。

楚隆首先来到勾践大营,向勾践讨要通行证:“夫差得意忘形,猖狂至极,横征暴敛,人神共愤,更是自不量力,对大王您屡次冒犯。如今,大王亲率义师讨伐夫差,中原百姓闻之,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晋侯因此特派我前往吴国,看一看他垂死挣扎的模样!”

勾践笑了,心想,你想进吴国就进呗,用得着拍得这么猛烈吗?你一个光杆司令,还能帮助吴国起死回生不成?你以为你是战神刑天啊!去吧,去吧,帮寡人给吴候带声好。

楚隆见到夫差,礼节上还是非常到位的,没有丝毫对失意者的怠慢,毕恭毕敬地向夫差表达姬午的慰问:“晋与吴国,皆为周室后裔,黄池一会,自此同气连枝,晋侯视吴王,一直如同兄弟,如今兄弟受难,晋侯心下凄然,有心相助,奈何力所难及,还望吴候海涵。故吴候遣楚隆来此,向吴候表达最深情的关切和慰问。晋侯让小臣转告吴王,倘若回天无力,切不可拼个玉石俱焚,万望保重贵体,以图东山再起。”

夫差哭笑不得,好嘛,又来个耍嘴皮子的,不过还好,起码这次进来的是个活人。

楚隆走后,夫差即派大夫公孙雄去向勾践求和。为表卑微与诚意,公孙雄自进入越营以后,便脱光衣服,只穿一条大裤衩,跪着一步一步来到勾践身前。

“罪臣夫差,昔日有眼无珠,狗胆包天,得罪越王,今日越王若想诛杀罪臣,罪臣引颈就戮,绝不敢有半句怨言。然吴越两国,自古毗邻而居,同气连枝,罪臣斗胆,企望越王能像当年会稽往事一样,饶恕吴国罪过。”

勾践一声喟然长叹,想起当年自己在夫差面前自称东海贱臣,带着老婆和范蠡去给夫差当小奴仆,历尽艰辛,受尽屈辱,此种滋味难以言表。如今斗转星移,不可一世的夫差反过来在自己面前自称罪臣,可怜巴巴地乞求放过,真像一个轮回。

想想当年,夫差虽然给了自己极大羞辱,但终究没有赶尽杀绝,勾践突然眼睛一热,就想像当年一样,也给夫差留条生路。

范蠡眼见此景,知道苗头不对,抢前一步站了出来,向勾践敲响了一记警钟:“当年会稽,吴国本可将越国一战灭之,夫差妇人之仁,结果怎么样?大王,您这么多年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励精图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如今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您难道还想让它飞走吗?天授不取,反受其咎,您可不要走夫差走过的老路!”

勾践又是一声长叹,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向范蠡解释道:“你说的没错,道理我也懂,可是看到楚隆这副样子,想想夫差当年对寡人也没有太过分,实在于心不忍啊!”

当时正是寒冬腊月,数九寒天,公孙雄半裸着身体,就那样跪伏在冰冷的地面,着实让见者怜悯,善者落泪。

范蠡知道当下不是慈悲为怀的时候,快步走出中军大帐,来到战鼓身前立定,抡圆双臂擂响战鼓,口中厉呼:“全军听令,力破姑苏,直捣吴宫,擒夫差者,赏百户!”

勾践心中猛然一震:这个范蠡,越庖代俎了!

范蠡转身回到中军帐,盯视着公孙雄,一字一句冷冷说道:“大王托我督军伐吴,如今军令已下,大军已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再说什么都晚了!赶快回去,和夫差温顾一下君臣之义吧!”

公孙雄身体不断颤抖,勉强抬起头,看了看勾践,又看了看范蠡,泣血而去。

公元前473年,被围了整整三年的姑苏城终于在越军的山呼海啸中彻底陷落,千疮百孔,无限悲凉。

夫差手里抚着属镂剑,潸然泪下:伍子胥,是寡人错了。

时隔多年,再入吴宫,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勾践终究还是把范蠡的警告抛诸脑后:“你去告诉吴王,如果他愿意,来我越国,我给百户供他驱役。”

夫差闻言,纳头一拜:“多谢越王尚念当年之谊,只是夫差垂垂老矣,无法再为越王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夫差在此别过越王!”

说罢,夫差拔出属镂剑,口中高呼:“葬我之时,请以白布覆面,我无颜再见伍子胥!”

一抹鲜血自咽喉喷射而出,一代枭雄饮恨而终。

【开心一刻】

非常时期,公司不景气,没有升职,没有加薪,连年终奖都被取消了。

周末的时候,几个同事自发搞了个团建——借酒浇愁联谊会。

小王一瓶一瓶地从包里往出掏酒:“今天哥几个一醉方休!”

大家一看那酒名,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老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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