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的?”刘奶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既阴沉又严肃.我见她反应不小,便编了个小瞎话,回答道:
”是这样的刘奶奶,上周有一天我去那小花园里溜达,结果在靠后院墙的地方,发现了一道木门,是锁着的,而后来走到花园中间的时候,再看那个方向,就感觉山和院墙之间,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觉得那里面应该还有一块地,我就感到有些奇怪,那山又不高,又都是石头,应该也不会有滑坡的危险吧,为什么花园不直接建在山下而非要隔出这么一段距离白白浪费空间呢?我也问了行政部的同事,他们说院外的事,是您老人家做主,他们不知道,所以我就想着有机会向您请教一下.”
”那里没什么!不要好奇,也不要打听,对你没好处的.”在听我说完之后,刘奶奶很罕见且很冷漠的丢出了这样一句话.要知道,平时刘奶奶可一直都是笑容可掬,甚至可以说是和蔼和亲的啊,怎么说到那里,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于是我试探性的又问道:
”那您看,我是不是有必要在见到洛董的时候提一下?也扩大一下那小花园的使用面积呀?”
”谁也不能动那塔!”
我刚说完,刘奶奶竟然十分严厉的大声喊到.吓得我一愣,随即发现她话里的问题,便接口小声问道:
”刘奶奶,您说的塔,是什么塔啊?”这时刘奶奶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于是缓和了几分语气,叹着气对我说道:
”哎,看来你这娃子还挺好奇的,罢了,既然说了,我就给你讲讲吧,但你记住,千万不许打开那门,更不许去动那个地方的心思.”
”恩,好的,我答应您”接着,刘奶奶讲起了那个石塔的来历.
“那里有座婴儿塔,清朝末期就立在那了,那个时候.....”
原来,那个时候国家政权动荡,军阀混战,很多老百姓流离失所,也就造成了很多人家生下孩子后养不起,而且农村向来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在那个年代,女孩儿更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男孩的话就会好很多,起码长大些还可以作为壮劳力为家里干活,而女孩子则不同,长得漂亮且家里有门路的,长大了还勉强可以给富裕人家做个姨太太,家里没门路的就只能卖到窑子里去接客.长得一般或丑一点的,便是送去给富人家做丫鬟都得被嫌弃,况且当时家里大人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想把孩子养大,谈何容易啊?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人流啊、引产啊、避孕措施什么的,于是有很多穷人家有了孩子之后,只能送人或丢掉.
但是大家都穷啊,送人,有谁会要呢?所以大部分只能是扔掉,有的家庭是坚持到孩子病死或饿死了,把尸体丢掉,有的则是直接把活着的婴儿丢掉.还有一些,是一直拖到实在养不起了,才会把孩子扔掉.当时的人,无论走在官道还是山路上,时不时的就会在路边看到小孩子的尸体.
”当时这半秋山山腹平地还是荒山,刚好那座小山峰边上有个夹角,于是这附近有个心善的王富户,便出资请人在那里修了一座婴儿塔,因为谁家想要扔孩子,也都是被逼无奈,这样丧良心损阴德的事,谁家也都不会说出来,而有了这个婴儿塔,就可以在没人的时候,悄悄的把要扔的孩子放到里面,任其自生自灭,有的孩子已经死了的,就直接把孩子的尸体扔进去.这样,等到家里稍微宽裕了,也可以买来香烛祭品,到那里祭拜一番,不至于自己的孩子魂归何处都不知道啊....可是随着扔进去的孩子越来越多,这年头一长,那个地方,就不太安分了,所以基本也就没有再去祭拜的了.”
听刘奶奶讲到这里,我心里百感交集,莫名的悲伤感,涌上心头,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大部分人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而最为弱势的孩子,也就理所当然会首先成为牺牲品.再联想到那个诡异的梦中小女孩,会不会是我那天带着丘丘去那里,打扰到了他们呢?默然了几秒之后,我又开口问道:
”那么,刘奶奶,和那座石塔相连的,也带窗户的小建筑是做什么用的啊?”
”你说什么?你这小子,你还是进去了啊!?”
糟糕,说漏嘴了,看着老太太有些愠怒的神情,我再想瞒,恐怕也瞒不了了,于是陪着笑脸不好意思说道:
”额,刘奶奶,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好奇,但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几眼,就离开了,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朝那窗口里面看?”
老太太说话间除了愠怒似乎又增加了些许担忧.
“有,而且还感觉有风从那窗口吹出来,那风特别的冷。”
我如实回答.
”糊涂啊,你这傻孩子,你说你没事去那干嘛呢?那里面可都是一两百岁的婴灵啊!你赶紧给小小雅打电话,告诉她晚上加班,下班后你到我宿舍去找我.”
”哦,,好的,可是,,刘奶奶,您还没告诉我,那个小建筑是干嘛的呢...”从她的话里,我感觉自己好像是犯了很大的错,于是不好意思的嘟囔着.
”那座塔,主塔的窗口是扔女孩或者女孩尸体的,你所说的小建筑,那窗口是扔男孩或者男孩尸体的!”
”是因为,,女孩被扔的比较多吗?”
”不然你以为呢?古时候最重男女有别,所以这婴儿塔,也是男女分开的.你这孩子不懂事也就罢了,好奇心还这么重!但愿那些孩子不要太过介意才好啊,哎...”
说完刘奶奶开始唉声叹气起来.我一时间竟有些错愕.试想一下,如果把孩子扔到那种遍布其他孩子尸骨的塔里,那孩子得多害怕啊?而且还要在那种恐惧的环境中,一直呆到饿死...还特么男女有别,这古时候的人,是不是生下来就先得伸出脑袋让驴踢几下啊!!
想着想着,突然有一道光直射我的眼睛。抬头一看,发现一座山梁之下,竟然开出来一辆货车,刚才那光,就是汽车前面挡风玻璃反射阳光造成的.再看那货车下面,居然还有一条小路,但好像并不宽,充其量只有两排车道.但这凉亭和那货车之间有一座小丘陵挡着,所以之前我并没有发现那有路.于是随口问道:
”刘奶奶,那条路,是通向哪里的啊?”哪条啊?”刘老太太的语气显得仍然余怒未消。
”您别不高兴了,一会儿我就给小雅打电话,晚上我去宿舍找您,陪您聊天,逗您高兴,好吧?就那条,应该是通往山里隧道的吧?”
”哪来的隧道,那是通往我们院地下一层的,那里就是出口,走吧,臭小子,送我老太太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