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炎三与希三很早就有过节,更是对其负面评价不少。
再有尘七的往事相佐,希三人品,可见一斑。
更何况,自己也与其多有接触,不过泛泛,难以相交……
若有不符之处,回三也无法指摘。
毕竟,自己明显表现出不喜希三,当然只会说坏话。
“丁公子此言,极妥当……那小子的确小气得紧,让他带几颗丹丸,就像要他命一般,实在恼人。”
却是杏四率先附和,居然还称一声丁公子。
看来其对希三的不喜,远胜于己啊。
必是想讹丹丸,被希三拒了。
“哦,原来如此。我也觉得此族人,太不地道……哼,他竟敢带一女鬼,混进我传送堡,差点造成巨大危险。分明是给我们添麻烦,却不认账。得亏杏四眼尖,看出点蹊跷,一经盘问,才没让他们蒙混过关……真不知平断山城那边,是干什么吃的!”
回三似恍然大悟,然后不忿道。
但所说带一女鬼,却十分意外!
哪有女鬼呀?
莫不是,出现了其他修道亡魂?
马上,丁贵装作大感兴趣道:
“回三哥,怎么还有这么有趣的事,快说说详细吧。”
兴趣足够,也不用装,但更多的是关切。
“嘿嘿,说可以,但得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却是杏四无礼插口道。
一次次讥讽,动手,插话,目中无人至此!
绝对是回三在纵容,可恨!
“什么要求!”
丁贵烦道,压根不掩情绪了。
毕竟,望过回三一眼,对方又在装聋作哑。
“丁公子,消消气,不过是我族的老规矩罢了……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杏四笑道,语气好了很多。
发点火,对方果然稍显客气。
比一场?
这个主意不孬,怎么早没想到。
自击败元二后,认清了自身实力,就对这些普通鬼物的争斗失了兴趣。对敌时,一个意念刺的事,何须再动手脚。不过,若是修习不便显露,比斗仍是不错的。比如现在,杏四始终是个刺头,难保纠缠不清,能降服对方,的确少掉很多麻烦。
“贵族的规矩,我有些了解。说说看,想怎么比?你不会知道我手劲大,故意要比决斗吧?”
丁贵没有答应,也没拒绝,得先问清楚。
自然不能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话中几乎明着提示,只想比手劲!
“你……不敢比别的?”
杏四果然另有想法,不死心道。
“那算了……回三哥,多谢款待。若无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丁贵忽面向回三道。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算计,都不愿再虚以尾蛇了。
“丁公子,急什么呢?”
回三稍急道,终于不再沉默。
“回堡长……回三哥,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若是缺了……元宝,我下回过来时,多备张存票,不成问题。只是,我现在的确需要休息了。”
丁贵没忘自身目的,只为借用传送通道而已!
霎时,对杏四的比斗兴趣大失,连带着对回三的贪婪也失去耐性,索性直接提及。
事实上,元宝一事,哪好由他主动提出。
保不了,对方会狮子大开口……但顾不得了。
一个空许的承诺,又不用兑现,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关系到少年的事,才让他稍有关心。
但木已成舟,也只能是过问一下。
“这……既然丁公子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言了。听闻你……手中有一本我族秘籍,能否借来一阅?”
什么?!
不是为了元宝?
居然,是为了什么兽人鬼秘籍?
采女补魂术吗?
的确有,但是……
太可怕了!
除了天知,地知,也就小蛇山的人,知道自己得到此秘籍。
武丘虽是告知人,也并不知自己已得到,凭猜的吗?
可不靠谱。
那消息,怎么可能传到这里?
“回三哥,此话无从讲起啊。我愿发誓,若是我身上携有任何秘籍,绝对双手呈上,若有半点隐瞒,我甘受雷罚。”
一时想不透,但急需撇清干系,最方便最可信的,便是发誓了。
那就取个巧,一试。
秘籍可是取自鬼将贝五,其已魂消魄散,而在之前,其又得自香大帅!
现在,已交炎三保管,的确没在自己身上。
只是,对方绕这么大一个圈,竟和元二一事有关联。
太出乎意料了。
但,又不对,对方分明是商量口吻,似完全没有要拿人的意思?
丁贵望向回三,对方淡笑不止,却像看笑话一般。
“怎么,回三哥,不信我的誓言?”
不明对方意图,丁贵便追问道,同时意念刺稍作准备。
“丁公子,你可太不实在了。我当然知道秘籍不在你身上,但下回你拿到手了,得借我一阅。”
回三当面揭破,稍有埋怨道。
可丁贵却听糊涂了,对方这么笃信有此秘籍,又怎能坐视不理呢?
总不能只知秘籍,不知香大郎及元二之事吧?
可能吗?
他疑惑难解,只好问道:
“三哥,能不能详细说说,我有点不明白了。“
不用装,面上已是特别诚恳地求教。
“三哥,这小子好像当真不知……你说的秘籍,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连我们,也未曾听过?”
这时,杏四也困惑道,竟帮着说一句。
他又望向巴五,对方同样点头不解。
见众人都望过来,回三果然再难淡定,生气道:
“哼,丁公子,咱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无须紧守秘密了。现在我就当面戳破,难道你敢不承认,你已和那什么旦四,定下了一个约定?”
和旦四的约定?
那是关于伪符箓的交易及一些好处。
而且,旦四代表的是八个堡将,否则,他一人,哪来那么大数量。
说起来,这种交易,可是重罪。
有多重不清楚,但应当极其保密才是,怎么会传到这里?
须知平断山城,八个堡将均手无兵器,就是发放了几十枚伪符箓,以作防身。其缘由自然是元二一事,不用多说。八人以为当职期短,很快便会调回,所以想发一笔快财,才斗胆私下卖掉这些符宝。尤其,旦四疯狗一般,完全不顾后果,还曾想一枚不留……
此举,实在骇人听闻!
但自己为了讨好对方,更想探听前路消息,自然来者不拒,答应约定也丝毫无惧。
可这些,又与秘籍何干?
不对!
当时旦四一直渴求开魂丹,还多次索要。所以自己好奇心起,便试探过,问对方是不是得了什么神仙法典。旦四居然没有否认,只称运气好……那必是有所得。会不会是自己猜测不对,旦四得到的,并不是兽人鬼修习之法,而是什么秘籍?
可,即便是秘籍,自己同样也得不到,旦四宝贝得很呢……
想通此关窍,丁贵瞬间轻松。
此秘籍非彼秘籍呀,有何担心?
不过,回三也太手眼通天了吧,连这种消息也能打听到。
凌晨才发生呀!
丁贵没有回答对方,却先问道:
“回三哥,能说说,约定一事,你是从何处听来吗?”
“丁兄弟,是我说的。”
不待回三答话,门外传来熟悉声音。
偏头一看,正见白五入得石门。
孤身一人,休五并未同行。
丁贵并不意外白五到来,先前回三已说过,但休五怎么会没过来呢?
他可是陪传,当为第一人。
传送时便是站在最前端,似乎意见不决时,押解也得听其号令,只用回想身边诸人的态度便知。
难道,是因为他不被回三待见?
也对,似乎回三很不待见田三等人……
很快,白五便走到案前,向着各人,一一拱手,才请求道:
“回堡长,请容我和丁兄弟,先说几句话。”
“好吧,看来丁公子是有些为难,你好好劝一劝。”
回三这才坐回案前,沉声道。
面上,似乎不太满意,却不知是为什么……
情形不明,敌友再次难辨,丁贵只望一眼白五,没有过多搭理。
却还是随着对方来到一处墙角,远离条案,靠近石门。
“丁兄弟,你心里是不是,误会了我?约定一事,我也是情急之下,为了解你之困,才说出来的。”
白五第一句,便是讨好之语。
解困?
丁贵倒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关键,对方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他也吃不准。
别被对方套了话才好。
“哼,白五哥,亏我已许你五百好处……罢了,我也懒得追究,你就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吧。”
故作痛心,提及好处,又模棱两可,看对方如何回答。
“前因后果?”
果然,白五很不解。
“就是约定的前前后后,你怎么知道,又如何告诉回堡长的……”
“哦,这个呀……好吧,我告诉你……只是话语可能不中听,你还得多担待一些。”
“这个自然,我岂会如此小气。”
丁贵更奇怪了,怎么还会不中听?
“你当时在身后,应该瞧见了的……旦四那厮,今晨叫完早床后,就同我们并肩而行。当时我见他一脸喜色,就随口一问。不想,他便炫耀起来,说什么费了几句口舌,装个样子,便平白得了两百元宝。还说人鬼的元宝,真好骗……咳,丁兄弟,其实他骗的——便是你,还指给我们看呢……咳,不过,你放心,他没良心,不懂感恩,那是因为他来自山旮旯里,不曾见过世面。我们兄弟不同,在平断山城什么世面没见过,自然知道受人恩情,当涌泉相报。”
白五压着声音道,但说半天,都和约定毫不相干。
只不过,有一点信息还算有用——
吸魂符,并没有给旦四带来多重的创伤。
对方狼狈不堪之态,竟是装出来的!
可恶!
“好了,我当然知道,旦四是头恶狼,与你们不同……那后来呢?约定与秘籍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