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亲你吗？”陈寐扒着窗子，笑盈盈地看着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人。
“……”
“这里是十六楼。”被扒窗子的男人放下笔，“需要我推你一把吗？”
陈寐往身后看了看，今天的天阴沉沉的，楼下有许多人看着他。
陈寐：“……”他们为什么要看我，我虽然好看但是也受不住么多目光的啊。
陈寐哭笑不得。
“如果你需要下楼的话我可以帮你。”
“诶诶诶不用不用，这么高摔下去还不得成肉泥啊，你舍得嘛……”
男人起身，迫使陈寐仰头看他，然后——啪，陈寐被推了下去。
“诶诶诶容停语你还真舍得啊！！还是不是人啊你！你这样要负法律责任的！！”
其实陈寐平时不会管容停语叫“容停语”，一般都是“阿容、阿容”地叫，只有在个别时候才会叫一声他的全名。
“反正摔不死你。”
事实证明，容停语说的很对，的确摔不死他。陈寐总有各种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为了容停语的一个吻。
这不，陈寐在快要落地时从手臂上甩出一个鹰爪勾，让自己没直接落到地上。
“嘶……”虽然脱臼了，好歹没死嘛……已经很好了。随后他又“咔”的一声将脱臼的手臂接了回去。
陈寐的身边围了一群人，大多是在小声嘀咕类似于“他怎么没死啊“这种话，还有个别大胆的上来询问他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的。对于这种询问，他一般都是直接回答“不需要、不用、我很好谢谢”等等，现在也是这样。
在人群还没散去的时候，面前的大楼里出来了一个人。陈寐站了起来，等他到陈寐面前时，陈寐说了一句：“阿容，你可真狠心呐，这么高的楼，就这么让我掉下来？”他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好似从没受伤过一样。
“没死。”
“好吧，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如果陈寐有耳朵，现在应该已经耷拉下来了。
往后几天，陈寐依旧会按时来问一句“我可以亲你吗”，准的就像个定时闹钟。
然后是几周、几月……
陈寐依旧孜孜不倦地问着那个问题，容停语也依旧无情地拒绝他。他其实觉得“我可以亲你吗”这个问题非常傻逼，陈寐要是想亲，直接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问呢？他明明知道问出口了就一定会遭到拒绝。
为什么会拒绝？当然是因为他容停语觉得答应这种要求太奇怪了。
“阿容、阿容，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
“阿容，你怎么这样无情。”
“……滚。”
如此往复，终于——
“阿容阿容，我要走啦。可能很久都不回来啦，阿容记得想我哦。”
“去哪？”容停语愣了一下。
“有一个任务……上面给的危险程度是S，而且持续时间比较久。”陈寐小声说着，“但是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让人不想接都不行呢～这个任务的赏金都赶上我以往三四个任务的赏金了。所以真的挺多的”
“嗯。”
“嗯？我都没说多少你嗯什么？”
“嗯就是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啊。”
“嗯，我知道。”
27天……59天……136天……422天……
——423天。
笃笃笃——半夜2:47，容停语的窗户时隔423天又一次被敲响。
“阿容、阿容，开开窗。”陈寐声音不大，正巧屋里那位听力敏锐，能够听得见。
“有门你不走干嘛翻窗，还有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十六楼。”
“嗯……”陈寐笑了笑，“我知道呀，但是爬楼梯很烦的，坐电梯也都没有我翻窗来的快，好啦好啦，放我进去。”
“好。”容停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往后很久，陈寐都没有再接任务了。
“你……不用接任务吗？”容停语心中疑惑，这个问题他憋很久了。
“嗯？我上次说了呀，这个任务够顶我以往三四个任务，我这次回来向上头申了个假。”
其实不然，陈寐这次任务受了很重的伤，还在别处修养了好几个月，直到看不出受了伤才来找容停语，不然还能更早见到他。但陈寐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半年后，旧伤复发。
这半年间，陈寐也依旧问过很多次“我可以亲你吗”。
“好可惜，阿容连拒绝都不拒绝了，直接把我当空气了啊。”这句话陈寐念叨了许多次。
这次复发比以往更严重了，陈寐不太想让容停语见到他的尸体躺在他的家，会很嫌弃的吧……陈寐连纸条都写好了，如果说总部调往海外回不来就好了吧。
可是好巧不巧，他还没来得及出门，容停语就先一步回来了。
看见撑着门框面无血色的陈寐，容停语有一瞬间的怔愣。
“陈寐……？”
“嗯……对不起哦。”陈寐抬起眼，“对不起……所以，阿容，我可以亲你吗？”
很遗憾，“吗”字刚落下，他就断了气。握在容停语手臂上的手慢慢滑了下来。
容停语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人的生命总是这么想脆弱呢？明明再坚持一下，他就答应了啊。
“……”容停语看着怀中的尸体一点一点变得冰冷、僵硬，心理不由得难过了起来，半晌，他才低哑着声音说开了口。
“我允许你亲我。”
——月弥鲸执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