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在我背后搞什么?”
子安扼住余晚的咽喉,手背的脉络清晰可见。
余晚憋闷着最后一口气,竭尽力气说出。
“我找狗仔拍了……”
她还未说出后半句话,就已被重重摔倒,栽在床上。
肩带滑落,露出好看的锁骨肩胛。
身体被子安的腿牢牢禁锢,分寸之间动弹不得。
她从未见过如此冷酷暴烈的子安,疯一般的要将她制服一般。
她听到裙子撕裂的声音,感受到肌肤滚烫的温度,她看到他束带解开,露出蜜蜡色肌肤,睡衣丢弃在地。
她听到他说:“你漂洋过海送上门,不就是要这些吗?”
他疯狂的似乎要将她吞下般,在她的脖颈,心口,无数次落下唇,明明是吻,却痛如被撕咬啃噬。
“痛吗?好玩吗?”
刹那间,身体如被点燃,肌肤如在灼热中被撕扯。
痛楚让余晚选择抗拒。
“不……”
她试图推开,但子安的身子重重压下。
在无力对抗之时,她选择了迎 合。
她抱紧子安的身体,彼此贴合。
心头的暖热,如灼裂的火焰,燎燃了广阔的草原。
唇舌纠 缠,唇齿间泛起腥甜的味道,浓烈的吻中咬破了唇。
最后的情 欲防线落败,溃不成军。
子安闷哼一声。
更深的纠 缠拉开幕布。
汗液淋漓,如雨水湿了身体。
狂热的潮水袭来,在巨大的浪花拍岸而来之时,一击耳光落下。
落在余晚的面颊。
如一声惊雷,惊醒了巢中的鸟儿,退去了潮水。
也唤回了彼此的理智。
身体的温度极速冷却,火焰泯灭。
子安的臂撑着身子,眸中是怒意与愤恨。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只会觉得你可恶,还有真他妈的可怜。”
他的指用力的捏着余晚的面颊,如揉捏一个包子,变形挤压,没有怜惜与分毫情意。
口红脱落,妆面残缺,发丝凌乱,衣衫撕烂。
在自尊如残花凋零之时,余晚崩溃大哭。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子安,我求你了。”
相识近十年,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恳求,求他的怜悯,求他给她爱情,如求恩赐一般。
“我错了,不该丢弃你的爱。所以我活该被抛弃。三年,子安,我流掉了两个孩子。我怀了他的孩子,可是他打我,为了别的女人,我不开心,所以孩子没了,我的孩子……”
余晚发疯一般的痛苦,掩面。
她的掌心全是泪水,连带着鼻涕落下,于是泪水与鼻涕交织在一起。
她没了平日华服魅影的光鲜,只是一个在情感泥潭里重重跌了一跤的女人。
“子安,你恨我对吗?”
余晚凝眸注视着屋顶的灯,那么亮,那么灼人眼,可是泪水溢出,便模糊了那束光。
她要给子安讲一个故事,告诉这个男人,她只是一个夹缝里生存的女子,她没有办法美好干净,更或者连干净的资格都没有。
“子安,你没有办法明白我这种小三小四生下的孩子,有着怎样的压抑情绪,是如何努力赢取父亲母亲的喜爱,如何从小就肩负着帮母亲争宠的责任。”
子安怎会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余晚是余世言在外面的四房生下的女儿,是余家最得宠的女儿。
他从余晚身上退下,焚上一支香烟,坐在床前。
随手捡起地上的睡衣,搭在余晚身上,遮住半裸的身子。
余晚继续讲着那故事,眼神空洞茫然。
“我这样出身的孩子,从小就是我妈争宠的工具而已,到了长大就是父亲商场的砝码。你知道他为什么让我嫁给那老头吗?”
灰白的烟灰落下,灼烫了子安的指间。
余晚用了“父亲让她嫁”的字眼,而不是“她要嫁”。
她哭笑着,身体蜷缩在一起,成一个弓形,抽泣着。
“他在赌场输了全部身家,蒋少良要我,他就给了,子安,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和那些妓 女很像对不对,都是被卖的,只不过我稍微贵点而已。”
一支烟抽完,余晚的故事恰好讲完。
“讲完了,那你好好休息。”
余晚的哭泣逐渐平复,子安换好衣服起身离去。
迈出的步伐,如一记重拳在瞬间触痛了余晚的敏感神经。
她几乎跌下床,跪地拽住子安的衣衫,却忘记了自己的衣裙破烂。
“子安,我知道,我很贱,你可以恨我,但是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如果我当初不和蒋少良,余家就完了,我妈会自 杀,她……”
子安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瓦解,如果这一幕发生在三年前,他宁可放弃自己所有的身家,也要救回余晚。
可是余晚没有给他机会,余晚突然提出分手,然后更突然地宣布要和那个老头结婚。
据说那个老头早期只是叠马仔而已,但是很有眼色,年轻时候长得也不错,头脑灵活,又很能打。
刀尖行走几十年,如今拿着牌照开着赌场,还涉足了夜场,钱庄,自然很有钱……
他一脚踹过去,正中余晚胸口,余晚依旧不撒手,匍匐在地,颜面自尊荡然无存,卑微到了尘埃……
子安恨透了余晚的这般,这让他联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哀求着,乞求着对方的一丝情意。
即便最后身边的各色女人如跑 马灯的换着,即便在床上拥抱厮磨纠 缠着,可是眼前脑海还是会浮现她的面容,甚至可悲到有时不去幻想她,那些被压在身下的娇美的女人于他而言根本索然无味。
他不是花心,也不是流连床榻欢愉的男子,他只是想麻 醉自己的记忆神经,想在记忆的画卷上用百花盛开掩住那株曼陀罗摄人心魄的荼蘼艳丽。
他想忘了她,三年,用了整整三年,他几乎快忘却了她,可是她却偏偏又出现了。
她带着情伤,拖着流了两个孩子的身子,装着被丈夫背叛的记忆回来了,跪在他面前求他原谅。
他恨透了,因为他陡然发现,他三年的努力在她的死缠烂打下,几乎功亏一篑。
他又一脚踢下,落在胸前。
余晚跪地而起,撕烂的衣裙滑落在地,于是她全身赤裸站在子安的面前。
她的胸前有一片淤青,那是子安刚刚踢下的。
“为什么我们不能给彼此最后一次机会,子安,我们一起生一个孩子好不好。这样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我失去了两个孩子了。我常在想,如果这两个孩子是我们的,那该多幸福。你知道吗,我的第二个孩子是五个月时没的,失去他时,我便知道这是报应。因为我伤害了你,所以我不配拥有幸福,活该被背叛。子安,我来赎罪了,给我一个偿还你的机会好不好?”
余晚将子安的掌心放在自己胸前的那片淤青上,在那里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感受到血液的澎湃,情 欲的流动。
她依偎在子安的怀中。
“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我还离开,那活该我遭受痛苦。子安,答应我,你还可以爱我一次。”
子安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抚着余晚的发,替她将两侧的碎发捋到耳后。
“好,我答应你。我们生个孩子。”
那晚他们一次次纠 缠,像已分别千万年般。
如过山车冲上云霄般释放数年压抑的欢畅,如在狂风骤雨中抵达彼此灵魂的彼岸。
他说:“晚晚,其实我从未忘记过你,你像一场暴雨,来去匆匆,却能带来足以惊天动地,重塑一切的冲击力。可为何明明如此大的破坏力,我还是爱着你。”
他揽着余晚细软的腰,手指游荡在肌肤上,所过之处燃起火焰,于是有了一片燎原。
余晚的眼神迷离,沉溺在吻与指尖。
她说:“子安,我知道。因为很多个夜晚,我在英国,在法国,在那些没有你的国里,守着那些空空的房间,或独自在街头,都会默念着你的名字,就像信徒念着咒语,一千遍,一万遍……子安,他们说的对,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所以我来了,找到了你。”
他们像彼此最痴迷的信徒,缠 绵悱恻……
北城,某座别墅内。
碎了一地的散粉,眼影,修容笔,睫毛膏,口红……
“我完了……彻底完了,对不对……”